午休时我按照惯例去找苏野莺一起吃午饭，她瞥了一眼四周的同学，率先走出教室。
“诶，走那么快干嘛。”
我连忙跟上她，直到走出教学楼她才放慢脚步，转过头神色无奈地看着我。
“你不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吗？”
“明目张胆？”
“我俩靠得太近了！以前你好歹还会掩饰下，现在其他同学只要有双眼睛都知道我俩关系不对劲。”
“有吗？我感觉他们反应挺平淡的吧。”
“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野莺叹了口气，但我总感觉她并没有什么埋怨我的意思，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最近金泽辉完全没问过我跟苏野莺的事，我还以为他觉得我们没戏，现在看来恰恰相反。
对于显而易见的事根本没必要问。
说起来我跟苏野莺现在应该算是正式在交往？
哪怕抛去赌约的成分，也可以说双方是以恋爱感情维系的情侣关系。
想到这里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但用她的话来说这又是种必然。
然而作为情侣我们的发展又很缓慢，相较刚开学时我们的对话内容没有任何改变，还是经常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关系上也没更加亲近，半个月前的平安夜那次拥抱似乎就是我们关系的巅峰，从那之后我们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想到这里我不禁瞥向她藏在校服口袋里的手，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最近可真冷啊。”
“废话，这都一月份了，马上都要过年了能不冷吗？”
“你不戴手套吗？这么冷的天要是把手冻伤了就不好画漫画了。”
“我不喜欢被手套拘束的感觉，况且我也有抹护手霜。”
“那还是会冷吧，毕竟我们这的冬天很湿冷。”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野莺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烦，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清可不是她的性格。
“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光是校服口袋只能减少热源体的热量消耗，不如两个热源体共享热量，这样互相传输热量应该效果更好？”
不愧是少女漫画家，哪怕是如此含糊的说辞她也立马理解了我的意图，稍稍愣了一会儿后眼眸中微波荡漾，抿着嘴嗫嚅道。
“笨蛋。”
说罢她轻轻抽出藏在兜里的手掌，素白的肌肤暴露在寒风中，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虽说是我发起的提议，但她回应这么积极反倒让我感到不好意思……
“发什么呆……很冷哦。”
苏野莺语带撒娇的口吻令我毫不犹豫抓住了她的手，一股说不清来历的热量瞬间涌入神经。
两个热源体共同作用可真厉害啊……
我们沉默地走在寒风中，完全不在意路过的行人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我们，无论其中是不是有同学。
暧昧的空气仿佛隔绝了这一切。
不知不觉走到咖啡店，推门时触碰的铃铛声响让我们回过神。
互相看了一眼后慢慢松开手，这种恋恋不舍的感觉相信不止我一个人有。
“欢迎光临……是学长呀。”
一如既往穿着女仆装服务顾客眼球的戴雨舒看到是我后歪了歪脑袋。
“学长好久没来了呢。”
“这种翘首以待的感觉作为女仆我给高分！”
“请不要擅自对我的个人兴趣打分啦，况且带着女孩子还称赞其他女生很渣哦。”
转过头看向苏野莺，果然她已经满脸鄙夷，我十分知趣地选择了闭嘴。
见我这么老实，戴雨舒娇小的脸庞上瞬间浮现出了然的神情。
“今天学长难道是专程来跟我秀恩爱的吗？很可惜我对学长没有恋爱感情，所以是不会被打击到的。”
“谁会做那么恶趣味的事啦。麻烦来两份冬日限定套餐。”
“了解！请稍等。”
今天咖啡店里的顾客还挺多，我跟苏野莺在角落找到空位，入座后她看向其他顾客的桌子问道。
“他们吃的东西跟咖啡店的氛围差很多呢。”
“毕竟光靠卖咖啡可无法经营下去啊，甜点、咖啡、套餐饭甚至是拉面，这家咖啡店几乎全都供应。”
“真不容易……”
对于苏野莺的感慨我由衷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开在初中附近的咖啡店，供应一些能让初中生吃饱的东西才能赚钱呀。”
“所以学长初中的时候老说我们家是披着咖啡店外皮的茶餐厅。”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戴雨舒端着两杯套餐内的红茶送到桌上，对我投来幽怨的目光，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说起来学长，江秋月学姐回来了哦。不过她现在跟我一个班，应该不用叫她学姐了？”
我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停滞，然后又抿了口红茶点了点头。
“我听人说过了，好像之前都是在休学，现在重新读初三。”
“真没想到呢，学姐会突然变成同班同学，大姐姐一样的同级生，如果我是男孩子肯定会喜欢上她吧。”
这时一直安静喝着红茶的苏野莺突然说道。
“你们说的江秋月，就是之前说跟林下斋一起来这里的漂亮学姐吗？”
她看似平淡的口吻令我感到脊背发冷，而戴雨舒老实地回答。
“对，就是跟学长一起来过店里的学姐。”
“这样么。”
苏野莺抬起眼眸看向我。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还可以吧。”
“经常一起吃饭么。”
“偶尔！真的是偶尔！”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
在轻小说里每当女主角说这种话时，男主角要是真信了那接下来绝对没好事。
熟读轻小说的我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就算她是你前女友也不关我事。”
“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亦师亦友？”
“她教你什么了？”
“约定俗成……”
“原来如此。”
问答环节结束，苏野莺露出平静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当初是对约定俗成的作品移情别恋，原来是对教你约定俗成的女孩子么。”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的确是因为她喜欢的约定俗成，但喜欢约定俗成又不是因为她……”
“连借口都找不好，这样可当不好渣男呢，放在轻小说里你不用多久就会被女孩子捅死的。”
“……你难道想捅死我。”
“承认自己是渣男了？”
“才不是！”
“安心吧，你要感谢自己活在一个法律健全的时代。”
意思就是没有法律管束她就会毫不犹豫捅死我吗……
苏野莺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对我施压，而戴雨舒见状不妙也早就溜回厨房，一声不吭地端来两份套餐后立马离开。
明明是很美味的午餐，我却吃得胃如刀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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