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辉与蝉
夏虫语冰
和往常一样,打开冰箱的同时冷气弥漫开来,虽说原本并没有对此抱有过期待,却不自觉地想要流连其间,取出装着牛奶的纸盒,沿着盒子上标示的箭头打开包装,然后咕咚咕咚地倒上满满一杯。
窗外蝉鸣聒噪,隔着玻璃的缝隙也依然隐约能感受到一丝灼热的气息。
踩着嘎吱作响的老旧的木质地板,就这样端着杯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nds暂且是待机状态,我觉得再save&load个一千次就能邂逅到闪闪发光的银色骑拉帝纳了,虽然我从来没有成功过,但却微妙地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嗯嗯,这次一定能成。
想想就觉得……非常快乐~
推开门的瞬间,房里的冷气扑面而来,一方面店里是打烊的状态,另一方面晓去了朋友家,说起来那个孩子在这里居然有朋友吗……无所谓,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一个人的……
“哟,午安!”披着我的震袖的半裸美少女以一个半裸的姿态半裸地趴在我的床上摆弄着我的游戏机。
对不起,这是因为大吃一惊而导致的语序错乱而且意义不明的……什么啊!
好像还把什么不得了的词重复了三次?
“啥玩意啊。”
密室减员的手法我也算是见得多了,但增员还是很少见的,嗯,话说有在密室里突然加人的推理小说吗……算了,比起这个首先还是:“谁?”
“啊,嗯,这个还真有意思啊,是叫pocketmonsters吗,在我的国家可是要比这里更受欢迎呐,虽然我没玩过。”半裸的美少女一边继续操弄着我的机器一边答非所问。
忽然我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哼哼哼,我帮你抓住了哦,用大师球。”
“!”
还没保存吧,还没保存就没事。
“嗯,按一下x,然后这里是保存对吧,okay~”
“!!!”
……(总之是无法让家长放心的暴力镜头)
换上了我的衬衫之后她也依然没有脱下那件震袖,上边的图案是山下白雨,果然很喜欢吗。
在此之后我确认了一下我的游戏内容。
“啊,是坦率(无修正)的性格啊。”忽然觉得浪费了一天来SL的我根本就是白痴。
“坦率不是很好吗,我最喜欢坦率的孩子了,而且小辉本来就是白痴。”
“你以为让我的努力付诸流水的是谁啊……”实在是忍不住所以瞪了她一眼。
“对……对不起,我……我道歉,是我不对,所……所以不要再用那种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瞪着我了。”
唔,有这么可怕吗?
算了,回归最初的疑问:“你究竟是什么?”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是什么。
“来了哟,朽叶的密室讲座!”复活得太快了!
朽叶是……那个朽叶吗,绝对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众所周知密室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真正的密室诸如在室外远程杀人,安装机关,或是利用窗户,要我举例的话爱伦坡的……”
“莫格街谋杀案。”
“没错,小辉果然很有小辉的样子!”
我当然是我吧。
“接着是虚构的密室,用暗门或者密道,或者直到房间被打开之前都不是密室,例如今年的一月份,小辉与百日小姐在列车上的那场对垒。”
我试着回忆一下一月发生的事,列车上的密室,我、云翳、晓、苍叶、名字里带季节的巫女、神明百日,就是这些了,除此之外还有谁吗。
“道听途说啦道听途说,去追究故事之外的角色也是没有意义的啦,根本不能构成什么线索。”少女有些玩味地说道。
只是这样啊。
“那么请告诉我吧,眼下,小辉的房间是哪一种密室呢?”
话已至此也就只能先思考一下了,首先从门进入是不可能的,房间的门正对着二楼的大厅,冰箱就在这里,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一定会被我发现的。
那么窗户,窗户是被我从里面上了锁的,而且一般来说一丝不挂的女孩子从墙外面爬上二楼什么的……不过这也只是一般情况,毕竟这个天气会在室外的人很少,然后用一些魔术的伎俩掩人耳目,或者干脆就是飞过来的,穿墙或是像漫画里那样用念动力打开里边的锁……因为我的房间没有设置结界,只要是稍微有点水平的家伙应该就能简单地入侵了吧。
“窗户?”
“唔唔,窗户吗,窗户啊,我明白了,很合理……嗯啊,但是不觉得太没戏剧性了吗?”
戏剧性又是个什么玩意。
“给你一点提示,因为这是番外对吧。”
“番外?”
“番外,既是番外也是承接了上一章的,想要线索的话不妨回去翻一翻先前的故事。”
“故事?”
“也就是说,相比之前而言,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不同,多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
唔?
啊,我明白了!
唔嗯唔嗯,这种说法看起来真像是一拍脑袋就忽然懂了一样啊,但是实际上我还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的,但是为了避免赘述干脆就省略了,大概?
回溯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就明白了,苍叶给了我一个昆虫箱,而我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房间,这就是多出来的东西。
接着,我打开箱子,拿起铲子翻里边的土,唔嗯,果然没有了……蛹,应该是这个名称吧,我也不明白。
“你……”我回过头看着她。
“嗯嗯,是什么?”
“是成虫?”
“啊啊,所以是什么?”
“是真的密室……”
结论,她之所以会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她原本就在这里。过于直白以至于根本没有质疑的余地。
“漂亮,不愧是小辉哟,给败者以惩罚,给胜者以褒奖。”少女在我的床上站了起来,仿佛高高在上的某物,“我辈乃是七本枪之七,夏虫语冰,锻造屋的朽木朽叶。”
“七……七本枪?!”惊讶得合不拢嘴了,居然在这种地方?
“来吧,可能会有点痒哦。”朽叶拿着先前蜕下的壳从床上跳下,然后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要……要做什么?”
“都说了啊,要给胜者以嘉奖哟。”
“所以说……?”像这样被抵在墙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
“小辉有看过《FLCL》吗,里边新谷真弓配音的女主角就是像这样把一个浴帽套在小学生男主角的头上,然后……”
意义不明的槽点太多,以及……她把蝉蜕放在我的头顶上,总觉得六只脚已经扎进了头皮。
“啊,和我坐下啦,这样要我怎么把手伸进去啊!”
居然还要把手伸进去吗?!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抄袭了吧!”即便如此我也老实地在墙角坐下了。
那个东西不管怎么样也只是蝉蜕而已吧,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把手伸进去吧……总觉得我的头顶上正在发生什么可怕而且难以描述的事情……看不见也不敢看……干脆闭上眼睛吧!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哦呀,这是啥,白乎乎的,脑浆吗?”
“诶!”
“开玩笑开玩笑~嗯哼哼,完成了。”
睁开眼睛,首先抬手摸了摸头顶,奇怪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然后我看到朽叶的手中握着一把和“白犬切樱花”几乎一样的太刀。
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如其名,白犬切原本就是为了杀“我”而锻造的刀,不,这个话题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真的是锻造屋啊……”我不由发出感慨。
“这个就是陪百日小姐玩的报酬,噗哈哈,这种说法就像是小辉是牛郎店的员工一样,噗哈哈哈。”
不要被自己逗笑啊。
不管怎么说,“谢谢了。”
“不用谢哟,但是作为代价,请听我说。”不知为何朽叶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唔?”
“我,现在是十七岁。”
“嗯。”也就是十七年蝉吧。
“我大概还有不到二十天的寿命。”
“啊。”不理解要素还很多,但这一点姑且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没关系,朽木朽叶并非个体而是群体之名,就像是共用一个大脑的伊路德人一样,所有的记忆和知识都会共享,所以即便十七年的人生仅是在土里蛰伏也能够像这样和小辉说话。”
“啊……”突然提起这种话题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没关系啦,”大概是露出了某种落寞的表情吧,朽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可是比小辉要多得多哦,即便用老朽作第一人称也不为过,技能栏也应该填百般精通才对,不知为何却只被人记得是锻造屋。嗯,也就是说,如果小辉觉得我(们)是不幸的,那就太无礼了。”
那也就意味着她经历了无数的十七年的轮回,无数的新生然后死去。和不知痛苦为何物的残渣(Abel)不同……
“那只是针对群体的‘你们’而言的,作为个体的‘你’又是怎么想的?”即便被说是无礼也无所谓,对此我非常在意。
“嗯……嗯嗯……要说的话……”朽叶用食指抵着下巴,沉思状,“在你们的国家不是这句话吗,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唔?”也就是说,“想要看雪?”
“……”
“……”
“噗,噗哈哈哈!”她不知为何笑了起来,我感到稍许的不愉快。
“怎么了啦?”
“很可爱哦,这样单纯的小辉也很可爱哟。”
“……”
“并不是什么难事,从冬天恒温箱里出来也可以,坐着飞机跨越半个地球也可以,还是说你以为我只是普通的蝉?不不不,是巴尔坦星人哟,也就是说,忍者!”
“唔……”完全搞不懂了,若说夏虫是指代见识短浅的人的话,在这里的究竟谁才是虫,头疼。
“我所想要的,我所欠缺的,是你拥有的全部哟。”
“什么……”
什么意思?在我的话说完之前,朽叶的背后延伸出了眩目的银白色薄翼,然后打开窗户,纵身,振翅。
“我非常羡慕,小辉所拥有的一切。”
“你……”
像是随手埋下了伏笔一般。
无法理解,困惑,困扰……
室外翻着刺眼的白光,朽叶就像是精灵般地飘在空中,宛如因为酷暑而生的蜃气楼,却又像是白昼之梦。
“这个,我带走了,”她挥了挥手,向我展示手中的nds,“实在是非常有意思。”
“还回来!”
“嗯嗯,那么,下次见吧。”
我所拥有的都只是不值得称道的东西而已,你所向往的究竟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热浪从大开的窗户外侧呼呼地涌入,像是在宣告这才是炎夏一般,嗯,就像是因为酷暑而诱发白昼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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