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日漫都会给人灌输一种思想:绝对不要舍弃同伴。这听起来是如此美好和热血。但有些时候,客观情况会迫使我们将某位同伴弃之不顾。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将棋盘上己方的骑士拿起来,扔到一边。“我不要这棋子了。OK,这样一来,国王就可以逃生了。舍车保帅,壮士断腕。”
“你赢了,马库斯。”里昂伸手按着太阳穴。
“现在的局面还在僵持不下,我没赢呢。”
“不不不,我认输。”里昂靠向椅背。“但我觉得自己在人品上赢了,因为我没像你这样厚颜无耻地玩赖。”
我耸耸肩,一笑置之。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们坐在简陋的小房子内下棋。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尸体的味道,成群的食腐乌鸦也已飞走,但马粪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浓重。意大利军团的第一批援军于两天前抵达了代戈,一共两个骑兵团,1500多名肩披灰披风,手握马刀的精锐骠骑兵。
里昂看向窗外的天空。“咱们差不多该出发和拿破仑会合了吧?”
“再等一天。我有自己的考虑。”
里昂叹了口气,开始将棋子逐一放回盒子。“伊丽莎白怎么样了?”
“她还在难过。”我回答。
“你不再去看看她吗?毕竟是救过你一命的人。”
“我都道了好几次歉了。”我在椅子上挪了挪。“我容易吗?我又没错,都是马塞纳的部下干的好事。”
门被猛然推开,一名没留胡子的年轻少尉踏步而入。他稀疏的亚麻色头发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前额上,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马库斯将军,奥地利的右路部队在昨天下午离开了切瓦,正沿着大路向我军主力逼近。”少尉气喘嘘嘘地说。“司令要您立刻向他靠拢。”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信使离开后,里昂拿出地图,在桌子上展开。“奥军是在昨天下午出发的,那么按照常规的行军速度,他们会于三天后在芒多维同我军的主力部队遭遇。”里昂扬起那双蓝眼睛看向我。“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凝视着地图,思考了片刻。“我们出发去哪呢?”
“当然是同拿破仑回合!”里昂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觉得这是上策。”我耸肩道。“就算我们和拿破仑合兵一处,在芒多维击败了奥军,也只会让敌人退到切瓦这个更坚固的阵地,毕竟我们缺乏骑兵,难以作有效的追击。而博利厄带领的左路奥军随时可能出现在我们后方,到那时,意大利军团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还记得我们在三天前击败的那队奥军是从哪来的吗?”
“切瓦!”里昂睁大眼睛。“你打算进攻切瓦?”
“没错,敌军倾巢而出,那么后方必定空虚。这是千载难逢的战机,稍纵即逝。”我考虑了片刻。“那伙奥地利人在山区迷了路,花费四天时间从切瓦赶到代戈,而我们有向导和战马,至多两天,就能兵临切瓦城下。”
“可拿破仑那边呢?他让我们立刻向主力部队靠拢。”里昂说。“你我都清楚骑兵在战斗中的重要性。拿破仑面对的奥军不仅在数量上不落下风,而且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和炮兵。他们的指挥官科利也是员能征惯战的勇将。如果拿破仑被击败,那我们……”
“拿破仑会在芒多维大获全胜,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有些恼怒地打断他。你应该为这完美的计划夸我才对啊!“不要再继续跟我抬杠了,立刻命令全军换上奥地利人的军装,沿小路向切瓦进发。”
里昂的全部回答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双蓝眼睛里带着责备的神色。
等他走后,我在外面的马厩旁找到拿破仑派来的信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年轻的少尉大惊失色,一再向我重申总司令的命令。
“我知道,我知道。”我微笑着告诉对方。“休息一会儿后就回去吧,少尉。我会在切瓦等你们。”
“可……可是,马库斯将军。”少尉干裂的嘴唇支吾着。“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奥地利人在山区的小道有没有设下埋伏?留守切瓦的奥军数量有多少?缺乏骑兵的总司令能否击败奥军主力。这些您有没有考虑过?”
“如果奥军设下了埋伏,我和近2000名部下们就会暴尸山野;如果切瓦的守军人数众多,我们就成了扑火的飞蛾;如果拿破仑被奥军打败,人们会说是我的自以为是的冒进导致了她的失败。”
我露出微笑。“你瞧,我都考虑过的。但如果路上没有埋伏,切瓦防备空虚,拿破仑在芒多维击败了敌人。那我们就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摧毁科利指挥的右路奥军,如此一来,便能集中力量,迎战博利厄。”
打发走那名少尉后,我来到安排给伊丽莎白的房间,轻敲了两下门。
“走开,拉纳。”女孩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是马库斯。”
“走开,骗子。”
我推门而入。伊丽莎白正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
“我要走了。”我告诉女孩。“我很可能会死,不过放心,你呆在这里会很安全的。”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她低声道。
“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我不是在生气。”伊丽莎白回道。“我只是觉得很失望。我去年在一座很可怕的城镇呆了几个月,我的同胞们在那里掀起了反对奥地利人的起义,因此那座城镇遭到了围攻。守城的意大利士兵挡住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是城内的食物很快就被吃光了,于是人们开始抓老鼠吃。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饿死。”
泪水在她的眼睑上抖动着,留下脸颊。“城镇陷落的前几天,守城的士兵们都疯了,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疯了,但是反正其他人也都是疯子,所以似乎就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差别是很大的啊!”她握手成拳,凄迷地望向我。“我的爷爷就是在那时因为偷了块面包被抓,第二天就饿死在了监狱里。”
我默默地听着这个不加渲染的小悲剧,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甚至有些不敢看伊丽莎白的眼睛。
这时,门开了。里昂大步走进屋子。“你的信,马库斯。”他将一个很沉的信封扔给我,转身离去。
我撕开信封,一把有着象牙刀柄的匕首掉了出来,“砰”的落到地上。信是丹尼寄来的,他希望我能原谅拿这把匕首捅我的女孩。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我将信纸随手折好,放进口袋,捡起地上的匕首。
“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伊丽莎白。”我在床边坐下,看着女孩标致的颈项上那道细长的伤疤。“你的飞刀很厉害,这把匕首就送你吧。”我将匕首过去,刀柄朝向对方。
伊丽莎白缓缓接过匕首,一句话也没说。
“再见。”我露出微笑,起身向外走去。
伊丽莎白轻声说了些什么。
“啊?”我在门边转过身。
这次我听清了她说的话。
“我真的不希望你也疯掉,马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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