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wer,权力,力量。”
什么才是力量?
我独坐在前往杜伊勒里宫的马车上,手拿着书,心中思绪万千。
谈起霸气十足的言论,有些人首先想到的可能会是今何在的名句: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还有人会提出星爷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文艺点的人会觉得某些塞外诗写得非常霸气。
我心目中最为霸气的一句话是尼采的名言:太阳是我跨下金灿灿的蛋蛋(gaowan俩字会被变成**)。假设他说的是事实。那么一个蛋蛋直径达到1392000千米的男人,该是个怎样的巨人啊!而尼采的过人之处在于其极具深度的思想。由此可知,思想就是力量。而思想的积累只能通过不断读书来完成。可因为人们在这一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吸收了大量知识,故而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知识才是力量。培根的名言knowledge is power,也许只是一个偶然的错误,却被人们传颂至今。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thought is power,思想就是力量。
马车陡然停下,打断了我的沉思。“到了,先生。”缪拉说。
我丢下那本引得自己胡思乱想的书,跳下马车。外面晨色清冷,雾气迷蒙,两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在杜伊勒里宫的园林里集结完毕。他们的任务是保证会议按照计划进行。巴拉斯穿过人群,大步朝我走来,身后跟着那名叫普泽的年轻军官。
“情况如何?”我问。
“并不顺利,会议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逮捕罗伯斯皮尔的决议仍未通过。”巴拉斯回答。“议员中的雅各宾派成员太多了。”
我不解地皱眉。“那就让军队去施压啊!难道你命令两千士兵包围杜伊勒里宫是为了保护议员们的安全?”
“我不希望发生流血事件。”巴拉斯看了看表。“如果国民议会在半个小时后仍没作出决定,我将亲自前往会议厅发表演说,向议员们陈说利害,让他们认清形势。这将是一场斯文的权力交接。”
“好吧。”我不情不愿地说。“可如果议员们执迷不悟,就只能派军队上场了。”
“我在国民议会有一些朋友。”巴拉斯说。“他们会支持我的。法国需要一位比路易十六强势,比罗伯斯皮尔温和的统治者。”
“而你是不二人选。”我言不由衷地说。你早就想推翻罗伯斯皮尔,取而代之了。对吗,巴拉斯?看着他的笑,我不禁怀疑究竟是他被我拖入了黑暗,还是我无意间成了他夺权之路上的马前卒。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的目的相同。
半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巴拉斯带着几名士兵前往会议厅。我领着缪拉和二十名掷弹兵紧随其后。
大门打开后,里面的场面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巴拉斯踏上连接高台的红地毯,向着发表演说的位置走去。怒吼与咒骂先是如涨潮一般越来越大,然而又全部退去,成了一片可怕的沉寂。
我站在门槛旁,注视着这片阴郁压抑的怒潮,心中忐忑不安。二十名掷弹兵闯进大厅,在红地毯上排成两列,将走道和愤怒的议员们隔开。巴拉斯的演说起初还算顺利,但很快便不时被咒骂和抗议打断。但他仍在顽固地坚持,滔滔不绝地讲着法国目前的局势。我注意到有几名议员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该死,真是疯了。我快步穿过大厅,把脸色苍白的巴拉斯拉下讲坛。“快走,别犯傻了。”
两人大步向外走去。走道两侧的议员们开始朝我们涌来,愤怒的咒骂声如响雷般在大厅内回荡。掷弹兵们拼命维持着秩序,但还是在汹涌的人潮面前不断后退。我看到右边有两名掷弹兵被愤怒的议员们挤倒,人群踩过他们的躯体,涌上前来。
我忙伸手拔剑,但一名小个子代表快我一步,举着匕首向我刺来。缪拉及时扣住那名代表的手腕,扭下了匕首,接着他也抽出了剑。掷弹兵们开始用刺刀和枪托自卫。议员们纷纷后退,因为他们大多都只是赤手空拳。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离开会议厅。
“动用武力。”走出大门没多远,巴拉斯气急败坏地喊道。“命令军队进攻议会,胁迫代表们做出决议。”
“遵命,先生。”缪拉点点头,朝久候多时的军队跑去。
三千法军已在园林里的刺骨寒意中等了近五个小时。他们中的大部分高级军官都是由巴拉斯在昨晚亲自亲自提拔的,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金钱作为贿赂。接到命令后,士兵们立刻挺起刺刀,在鼓点的伴奏下自四面八方逼近会议厅。
议员们在刺刀的威逼下通通变成了羔羊。他们驯服地通过了逮捕罗伯斯皮尔的决定。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属实让我始料未及。
之后,我和巴拉斯同乘一辆马车,在一队龙骑兵的护送下前往罗伯斯皮尔的住所,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什么是力量,巴拉斯?”路上,我问坐在身边的同伴。
“我没心思玩猜谜游戏。”巴拉斯回答。“你直接说出答案吧。”
我耸耸肩。“起先我认为知识才是力量,后来发现那是错的,两个小时前我认为思想才是力量,刚刚发现那也是错的。”
“那什么才是力量?”
我倾身向前。“Power is power,权力才是力量。”
外面传来了一声闷响,仿佛垂死巨兽的心跳。我猛地掀开马车帘子,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刚刚那是炮声,为什么会有炮声?”
我转向巴拉斯,对方同样一脸茫然。
到达目的地后,我立刻跳下马车。拉纳已经带领部下将罗伯斯皮尔的住所围得水泄不通。
拉纳脚步匆匆地朝我走来。“罗伯斯皮尔不在这里,他在昨晚和家人一起搬去了圣克鲁宫。”
“圣克鲁,那里驻扎着一支5000人的军队。”我说。
“没错,我连夜派骑兵去追,却一无所获。”拉纳回道。“罗伯斯皮尔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现在他的军队正在攻城。”
战斗已经开始了吗?“控制军火库,分兵把守城门。”
巴拉斯决定将指挥部设立杜伊勒里宫的园林。巴黎的战斗一直从下午进行到晚上,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负责守卫东门的指挥官同罗伯斯皮尔谈判,令敌人毫无费力地进入了城区。很多巴黎市民拿起武器加入到罗伯斯皮尔的队伍。到了深夜,大部分城区和主要街道都已被敌军控制。杜伊勒里宫正面临着被包围的危险。
“我们失败了。”巴拉斯在挤满军官的小帐篷内断言。“得立刻逃到安全的地方。”
军官们纷纷表示同意。
“为什么罗伯斯皮尔刚好会在昨晚前往圣克鲁呢?”我注视着桌子上的地图,心烦意乱,迷惑不解。“那时他对我们的计划应该还一无所知啊!”
“也许是上帝在帮助他。”一名军官回答。
“上帝。”我走出帐篷,仰望夜空,却看不到上帝。只有群星在天幕闪耀着,洒下冰冷明亮的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如果有的话,他为何不把自己存在的证据展现在世人面前啊?“发发慈悲吧。”我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低语,只觉心如死灰。
“你的阴谋成功了吗,小凯撒?”一个亲切甜美的声音在寂静的园林中响起。
我睁开眼睛,发现拿破仑正站在不远处,骑着那匹高大的枣红马。草莓,我想起来,蒂拉叫它草莓。
“别叫我凯撒。”我疲惫地朝她笑笑,突然间,我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了。“拿破仑,如果我是凯撒,就由你来当布鲁图吧!”我抽出那把象牙刀柄,有红宝石装饰的匕首,将它递给拿破仑。“用这把刀杀了我,罗伯斯皮尔便会完全信赖你。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大展宏图了。”
拿破仑翻下马背,快步走来,一把打飞了匕首。刀子旋转着落到好几米外的草地上。“我们的兵力如何?”她问。
“啊?”我甩着被打痛的手。
“我们有多少可以作战的士兵?”
“5000左右。罗伯斯皮尔的兵力是我们的5倍,而且他的队伍正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因为很多平民加入了他……”
“我们有多少门炮?”拿破仑打断我。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萨布隆营房有40门大炮。”回答的是缪拉,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
“去把它们拉过来。”拿破仑命令道。
缪拉领命离去后,我和拿破仑一同走回帐篷。
“只有你来了吗?”我低声问。
“我们都来了,但是我的马比较快。”
军官们让开一条路,拿破仑走到桌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烛光下的地图。
“再不逃走就来不及了。”巴拉斯打破了帐篷内的寂静。
“我们还没输。”我告诉他。
“罗伯斯皮尔至少有25000人可供作战,我们的兵力还不到六千。”巴拉斯说。
“我们有拿破仑。”我回道。
巴拉斯嫖了拿破仑一眼。她仍在专心研究着地图。“我并不觉得这会给罗伯斯皮尔带来什么困扰。”
“我能赢得这场战斗。”拿破仑突然开口。“但你们谁也不能干涉我的指挥。”
“没人会干涉你的指挥。”我保证道。
“那好,我会赢得这场战斗。”拿破仑抬眼看向我,烛光在她的双眸中闪耀。“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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