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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Act 6:凝聚之心 (2)

第六章 Act 6:凝聚之心 (2)

艾莉丝还分明的记得,她是怎样从孤儿院的生活中捱过来的。

那天,「第四中枢」的士兵自小镇撤退之后,艾莉丝和其他无家可归的小孩被一些修女送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的气氛是一片死寂与沉重,就像永无夏日的寒冬一般,所有人都是皱着眉头的忧愁度日 —— 「第四中枢」的恐怖支配让所有人丧失了笑容。

有一回,艾莉丝问其中一名修女,到底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祂真的存在,那为什么衪不保佑自己?

那名修女有些托异地望向艾莉丝,泛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难堪的苦笑,她愣住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艾莉丝,上帝当然存在,衪一直都在默默保佑着每个孩子;相信我,艾莉丝妳和妳的姐姐、哥哥终有天会平安团圆的,只要怀抱着信仰上帝的心就可以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艾莉丝不禁问自己,但她还是每日始终不渝地向上苍诚心祷告,盼望着跟姐姐和哥哥终究有重逢的一天。

时光恍若流水便匆匆逝去,转眼间艾莉丝便在孤儿院里度过了三个交替的春秋;直到五年前的某天,那位来访的贵族女士彻底改变了艾莉丝的人生轨迹。

那天时值寒冬、大雪纷飞,这所气氛冷寂的孤儿院却迎来了一位前所未有的罕见贵宾 —— 她是名门世家威斯特恩家族的候任家主帕翠西亚.威斯特恩,同时是现任帝国议会议长尤利乌斯.威斯特恩的长女。

这位声名显赫的贵族女士穿着雍容华贵的貂皮大衣,在修女们热情簇拥下缓步走入艾莉丝的房间,艾莉丝隐约听到她跟修女们的对话:

「这个女孩子就是妳们所说的艾莉丝.弗拉姆吗? 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送来这里的?」

「帕翠西亚阁下,这女孩确实就是艾莉丝.弗拉姆,不瞒您说,我们这里多半孩子都是在三年前『第四中枢』发动的那场『克罗诺斯行动 (Operation Kronos)』的受害者,艾莉丝她的哥哥正正是被掳走的孩子之一,所以她才成了孤儿。」

「原来如此,那还真的是个悲哀的故事呢,毕竟年纪轻轻就得经历亲人间的生离死别。然后呢,她确实有着操作魔导机装的优秀潜质吗?」

「没错,我们已经聘来了数名专家替艾莉丝进行测试,她对机装的适应性评级高达B+,而按照文献纪录一万人当中才仅有不到5人的适应性能达到B级以上,这评核的结果是绝对不会错的。」

「要挑战那宰相老头和『第四中枢』的庞大势力,我们威斯特恩家族需要的正是像艾莉丝这样,拥有操作机装的优秀潜质的家族成员。请问我可以跟艾莉丝她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了,帕翠西亚阁下,请便。」

帕翠西亚走到艾莉丝的面前,温柔地摸了摸艾莉丝的头,说:

「艾莉丝,妳肯定很讨厌『第四中枢』对吧,那妳和我们威斯特恩家族的目标是一致的,而现在妳小小的手中就握有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妳有兴趣听下去吗?」

艾莉丝有些愕然地望着帕翠西亚的脸,微微地颔首。

「艾莉丝,妳的身体里拥有操作魔导机装的优秀潜质,这对于我们威斯特恩家族而言是必要的,所以我以威斯特恩家族侯任家主的身份,诚挚希望妳能成为我们家族的一份子,我们需要妳的力量。」

「请放心,即便妳是养女也好,我保证我们会给予妳最好的资源和教育,尽一切能力栽培妳成为一位名载史册的优秀魔机骑士,然后共我们家族一起实践扳倒『第四中枢』的终极目标,那时候妳的哥哥就能重回妳的身边团聚了。」

「我希望妳能好好考虑这个提案,虽然可能要把妳牵扯进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但请记住我们家族永远和妳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妳的悲伤就是我们的悲伤,妳的愤怒就是我们的愤怒,知道吗?」

帕翠西亚把艾莉丝玻璃般纤弱的身躯抱入怀中,剎那间艾莉丝彷佛回到过去令人惦念的童年、躺于母亲宁静而温暖的怀抱里,她情绪崩溃了,顷刻眼泪如同决堤般急泻而下,点点滴滴晶莹的泪珠沾湿了帕翠西亚的衣襟。

翌日清晨,艾莉丝坐上了前往威斯特恩家族领地的马车,从此她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她所入住的新居所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华宅邸,不但家俱和膳食也是最顶级的,以至于还有一支十数人的女仆队伍随时候命。

只是与此同时,她也得严格地学习各项贵族的礼仪,得出席各种充满虚伪的上流社交场合,得学习所有关于魔导机装的知识,还得冠着艾莉丝.威斯特恩的名衔为家族争名夺利,往日过的那种平淡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一年前,刚满16岁的艾莉丝作为威斯特恩家族的代表生,被送入帝国内首屈一指的魔导机装教育机构 —— 芬撤里尔学园就读,当然她也没辜负家族的期望,很快便成为了学园里名列前茅的超级优等生。

可是自己真的达成了目标吗? 自己拼命努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自己终有一天能再见到哥哥一面吗? 这些问题艾莉丝都找不到答案,只能把郁结悄悄藏于心扉里。

这是艾莉丝她独自走过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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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份,当所有学生都正在就寝之际,维莎贝娜却还在主教学楼的大型玻璃窗前徘徊,似是深思着什么。

「队长,要不要喝一杯热咖啡提提神?」

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维莎贝娜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留有深紫色长直发的女生站在那儿。

「是洁西嘉吗,难道妳也碰巧睡不着觉? 话说回来,非正式的场合可别这么拘谨,叫我维莎贝娜就可以了」

维莎贝娜从洁西嘉的手中接来咖啡,优雅地呷了一口。

「我们毕竟也是老战友吧,相信我对维莎贝娜妳最了解不过了,每次参与重大行动的前一夜,维莎贝娜妳总会来这里散心,我就是知道这点才会来这里找妳。」

「没想到洁西嘉妳还真是明白我呢,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早就不配坐上队长这个位置吧,想当初之所以能当上学生会长也不过是侥幸罢了。」

「别这么说,维莎贝娜。妳是大家的精神领袖,我们学园怎能没有妳呢。」

洁西嘉走到维莎贝娜的旁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有时也在想,我们两人也差不多到该退下来的时候了,然而倘若我俩不在了,该让谁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位置呢?」

「毫无疑问大概是艾莉丝她吧,她是一颗灿烂的明日之星,前途无可限量,假以时日必定能独当一面,我相信她必定能够接手此一位置,保护学园所有人的。」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坦白说在当上会长的这段时间,我多少也有留意艾莉丝她的状况,然后总觉得她在隐瞒着些什么似的,大概是一些令人感伤的事情吧,这些事情正在困扰着她的思绪,影响她的发挥。」

「嗯,我也有注意到这点。尤其在洛特雷同学转学过来以后,艾莉丝好像变得更封闭自己的心事,真的是个倔强又不坦率的孩子呢」洁西嘉连连点头。

「所以前阵子我已拜托了洛特雷同学,希望他能以同辈的身份帮忙开解一下艾莉丝,希望这样能奏效吧。」

「也是呢,我相信艾莉丝是个积极乐观而且奋发向上的女孩,我相信她必定能找到突破口的。」

维莎贝娜喝下一口咖啡,清了清喉咙后,续道:

「还有一件事,刚才我没说出来。那是我从老家处探听到的秘闻,内容是关于『夜枭 (Night Hawk)』的技术和资金来源,有可能是来自艾略特教皇国的秘密赞助,当然目前没真凭实据能证明就是了。」

「艾…… 艾略特教皇国?!!」洁西嘉显然吃了一大惊

艾略特教皇国是为于格兰德帝国东北方,实行政教合一、由教皇担任国王的小国,此国地域虽小,但商业和科学却异常发达,与格兰德帝国也份属友好关系。

「本来我也不太相信此消息,但艾略特教皇国近年正在积极开发魔导机装,姑勿论此传闻孰真孰假,至少不应低估了此国的威胁。」

「只是我好奇,艾略特教皇国即使得到了魔导机装的机械部件开发技术,但他又怎会拥有制作<魔机核晶>的原材料呢? 照理说,艾略特教皇国国内的<幻结晶 (Phantom Crystalline)>矿藏蕴量应该非常有限,而这是制作<魔机核晶>的必须原材料。」

「妳说得对,洁西卡。然而现在被『夜枭』所占领的埃特朗斯山脉,正正就是蕴藏了大量<幻结晶>的重要矿产地。自从『夜枭』占据了山脉后,就完全垄断和独占了<幻结晶>的供应,这样不是使传闻有了逻辑上的可信性吗?」

「我、我懂了,如果艾略特教皇国是有意暗中援助『夜枭』,授意『夜枭』占据埃特朗斯山脉,藉此获取<幻结晶>的供应以加速开发魔导机装的步伐,整件事就能说得通了。」

「现在最巧合的就是,帝国议会议长尤利乌斯.威斯特恩和他的长女帕翠西亚 —— 也就是艾莉丝的父亲和姐姐,昨天正式动身前住艾略特教皇国,以女皇的名义进行为期五天的访问与交流。这两宗事情发生的时点如此接近,是不是有点奇怪?」

「确实并不寻常呢,难道背后还隐藏着某项不可告人的阴谋? 或者某些事情我们并没注意到?」洁西嘉蹙起眉头,苦苦思索。

「目前我也还没想通它们之间的关连,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而言,唯一希望就是明天的联合行动能安稳度过、不会遇上无法预测的危机吧」维莎贝娜深深为着这场充满不定数的作战而忧虑叹息。

「不管如何也好,我们作为『瓦尔基丽』各位的领导者,今晚还是得好好休息,明天才能鼓起干劲克服所有困难吧。所以维莎贝娜妳不需要这么担心,我相信大家凝聚在一起的心,定能冲破前方任何障碍的,即使再强大的敌人也会败在我们众人的手下。」

「洁西嘉妳说得真好,被妳这么一说让我也自愧不如了。没错,要相信大家团结一致集合而成的力量,即使面对怎样的挑战也绝不能失去自信,所以现在怎样担心也没用呢」维莎贝娜收起脸上笼罩着的阴霾,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黑夜转瞬间便告终结,紧接着迎来的是光芒万丈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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