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总是给我一些已经注定的选择啊。”
我干脆地于老者面前站定。
老者不屑地别过头去：“哼，你知道就好。谁会闲着没事，去做这费力又不讨好的事。”
“您，意外地很傲娇呢。”
“哈？你刚才说什么？”
我连忙摆手：“没什么~那么，请让我觉醒吧——”
“那么，请允许我稍微介绍一下你将会得到的东西。”老者咳嗽一声，瞥了一眼一旁的艾斯特。
“是是是......”艾斯特不情愿地走上前来：“让大叔我演示是要给劳务费的哦！今晚的酒钱就从你这出！”
说完，他就默念一句。
“昭武——”
刹那之间，异变突生。
从艾斯特手中忽然流泻出无数跳跃的符文，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丝线，仿佛在构筑奇妙的形态。由这些渺小而神秘的字体，最终将承担起一个人未来的命运。
“这就是符文觉醒后的姿态。”
艾斯特依旧是一副单身过久的大叔模样，但手中却多了一张造型优雅的长弓。
“只有符士能够面对纹兽——这时千百年来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者的双手一扬，我这才发现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奇怪的壁画。上面画着人和兽，袭击我的塔纳虎也赫然在列，人们那种各种各样的武器，纹兽的额头则被画出很多的光。他们，正在进行惨烈搏杀。
老者忽然拉着我的手，不断地在小臂上写写画画。
“唯一真神赐予的言灵，将净化这片土地的虚无。”
我想起坊间邻里讨论过的传说：“我知道，普通的铁器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
老者不依不饶地提问：“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这......”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嗤笑一声：“因为符文同样存在于它们的身体里，因为它们也用符文来伤害我们，保护自己。”
紧接着，他利落地将我上身的衣服撕去，继续在我的身体上涂抹奇怪的**。
“昭武有很多种，它们反应的是内心的真实。”
“什么真实？”
“简单的说，就是人的愿望。符文作为神的力量，无法真正降临凡间。那么作为使用者，就需要一种能够使符文投影在世间的物质——那就是人介于真与虚的愿望呐。”
“这是神的力量，因此也只有神才能破解。”
他终于涂完了最后一笔，但却摁住了我的额头，神情严肃地告诫我。
“记住，孩子。神的力量，你永远也无法真正掌控。”
“哦。”我是懂非懂的点头。
“你哦个屁，这不是什么你想吃蛋糕，所以就去买这样普通的【愿望】。而是由符文自己，去选择，去临现的，潜藏于内心的【渴望】。”
他朝着艾斯特努了努嘴：“诺，大部分人会昭显的，大概就是艾斯特这一类的武器。这也是最好，也是最有资格成为符士的人。”
“至于其它的，类似旗帜，法杖，植物甚至自己的身体。只有配合上符文提供的奥术，才能真正发挥出实力。”
“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知道。什么样的昭武就会有什么样的形式，将来无论你面对任何纹兽或者人类，都不要惊讶，更不要失去警惕。”
“明白了。”感受到这份话语的气氛，我重重点头。
“桀桀，之后你可能会进入一个幻境。不要待得太久，直接抓住你最想要的东西，也就是看起来最厉害的那种。”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法杖，顶头镶这一个鸟类的头骨。
“因为你自身没有符文，所以是我替你沟通神明，强行引动符文。再说一次，待得越久，你越危险，懂了吗？”
觉醒的前一刻，我不甘心地问道：“真的会死吗？”
老者挑了挑眉：“真的哦，瞬间剥夺你的意识，只有一具空壳的那种。”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再也不想让别人为我感到失望——那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已经开始了哦？”
没想到，他甩给我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
我的话音未落，那些老者为我勾勒的乳白线条像是活过来一样不安地扭动起来。
“好快，已经在突破禁制了！”
老者的惊呼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诶诶诶——？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线条忽然挣脱了我的身体，在我周围高速旋转。老者双手紧握法杖，鸟头的空洞的双眼放射出渗人的幽光。
“有意思~好久没看见那老头这么慌张的时候了。”
看着我俩可能陷入危机，婕丽卡终于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
“我说，真的不用去帮个忙什么的吗？”艾斯特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
“艾文坦很担心小吴臻。”他紧张地索紧了肚皮。
“好了叫我！”艾尔坦则干脆抱住了头。
“你们......”
艾斯特神情复杂地看着三人，最终也干脆地找了个舒服地方躺下。
“是福是祸，就看那小子的了！”
......
“唔哦哦哦哦哦哦——！”
伴随着老者的高呼，狂风将头蓬翻转过来，盖住了他的头。也就在这时，觉醒仪式也完成了。
“啊......差点真以为自己会死......”
醒转过来的我一眼就看见呆若木鸡的魔鬼组和四处乱跑的老不修。
“你们......这是咋了？”
巨人兄弟俩躺在地面，看样子是刚刚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婕丽卡伸出了一只脚，看来那就是罪魁祸首。艾斯特更加干脆，掉落的烟头正狠狠灼烧他的裤子。
“诶烫烫烫——！”
“发生了什么？”
这时老者好不容易才将斗篷掀了回去。
看清我手中拿的东西后，他也愣了。
“这是......什么......”
我这时才想起，低头去看手上捧着的，自己内心所渴望的愿望。
深褐色的木质纹理，四个尖角用金属细心的包裹，一个精致的把手耷拉在一旁。
“这是，手提箱吧......”
艾斯特的下巴被艾尔坦贴心地扶正，因为用力过度所以稍微往右侧歪了一点。
我无心在意他们的小动作，我的注意力被箱子正面的奇特纹路所吸引。在我的手臂上，一条同样的纹路与它相互辉映。
它，毫无疑问是我的昭武，是这个世界上由我创造出的第一件事物。
我抱着它的手不敢乱动，虽然是害怕它落在地上，但我担心的还有一点。
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默默地看着手提箱的把手不停地欢快摆动。
——它似乎是活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