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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另一名阴阳师,挡住去路的强敌

18.另一名阴阳师,挡住去路的强敌

我内心有气,可是不愿旁生枝节,好声好气的说:「这位先生,影子鬼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英俊少年却哈哈大笑:「影子鬼无恶不作、嗜杀成性,你是哪根筋不对才想让她改过向善?」

我坚持说:「影子鬼有心向善,这又有甚么不对?」

只见这名少年头顶月犽冠,配上利落贴身的白色长挂,腰间悬着的狮口玉带,肩膀披羽毛大氅,这件大氅是用丹顶鹤的羽毛缝制的披肩,造价不斐,可说是珍物中的极品。

他是谁?

未及细思,少年得意洋洋的抬起胸膛:「你真单纯,妖怪最擅长的就是欺骗像你这样无知的人。」

「你说什么?」

我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不晓得你正在和谁作对。」少年手插着腰:「小时候我就对妖怪特别感兴趣,找了各种书籍和典籍、甚至包括野史传记,现在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妖怪天才,和你不一样,我知道对付妖怪的唯一途径,就是彻底将之消灭掉。」

「就算你是京城来的天才,也不能任意妄为!」

少年鹰隼般的利眼对准了我:「让开。」

我挡在虚弱的影子鬼面前:「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三流的阴阳师专门做些三流的蠢事。」

白衣少年一个翻身从屋领上跃了下来,右脚冷不防的踢向我,我没想到他一出手就直接拳脚相向,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狼狈地打了个滚,少年冷酷的踩着影子鬼不停颤抖的身体,嘿嘿笑道:「这个妖怪,我要了。」

「你到底是谁?」

「想不到还有菜鸟不认识我凤凰院正御。」

少年脸上残虐的笑容却与他神采飞扬的外表显得极不搭调,就好像在纯净无瑕的水中滴了一滴无法忽视的油墨。

凤凰院?

我忽然间想了起来。

我听师父说过,凤凰院曾经是没落贵族,但他们的少主正御是京城很有名的阴阳师,不仅在短时间内扶持衰败的家族东山再起,还学会了许多深奥的左派阴阳术,堪称是被太政大臣藤原基经寄予重望…天才般的阴阳师。

影子鬼妖力消耗殆尽,只能任他宰割,她单纯的看着我:「大哥哥…我好痛…」

既然同样是阴阳寮的同伴,初次见面,还是保守为上…

我拼命忍耐怒火,伸出手掌想和正御握手:「我叫泓濑司,凤凰院先生,请你按照行规把这妖怪交给我,可以吗?」

「泓濑司…你是角天师的二弟子,呸。」正御鄙视的看着我,向脚底的影子鬼露出微笑:「乖孩子,那个人是个弱者,妳就认命的跟我走吧?」

他更加用力的踩了小止。

我从正御的脸上看到一丝隐藏在绝代风采下的暗流,生气的抓住他的衣襟:「放开她!」

「我想和那位大哥哥一起走。」小止虚弱的说,背后的千代更是阴森的嘶吼:「凤凰院,你敢再伤害她,我就吃了你…」

正御得意的嘲讽没了力气的第二张嘴:「影子鬼…妳有那个本事吃掉我吗?」

我看不下去正御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坚决的说:「如果你也是阴阳师,我们不如来比试一番,赢的人就可以带走影子鬼!」

「你想用式神和阴阳术向我挑战?」正御听了哈哈大笑:「再说一次。」

我指着他的鼻子:「凤凰院,我要挑战你!」

「很好,泓濑司,我一直想知道角天师的摘传弟子有多少本事…嘿,我想到一个完美的场地,跟我来…」

我实在气不过,只好跟着正御来到海边的一处岩洞,在这隐密的地点比试阴阳术也不会伤害他人。

正御沿着不规则的道路往下走,他抓住虚弱的影子鬼,抬头看着这鬼斧神工的天然奇景:「多么壮阔美丽的大谷石,两千万年前,从火山喷出的火山灰和沙砾,在海中沉淀凝固成的岩石…」

「你说的…是这个遗迹的历史?」

我越是深入,发现底层竟然遍布古代的建筑,令人叹为观止。

正御带着我来到遗迹的中央广场,冷冷的笑:「来到这里,就没有人打扰了。」

我感到正御的身上传来一股冰若寒霜的敌意,环视四周,慎重的说:「凤凰院,阴阳师之间的比试只有点到为止,别做得太过分,引来朝廷关切可就不好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你害怕了吗?」凤凰院正御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神情:「泓濑司,现在要投降还来得及。」

我气呼呼的掏出朱砂笔:「谁要向你这种人投降啊!」

「天地阴阳、乾坤借法…!」我们同时唸出口诀。

我翻开百鬼志,派出鸦天狗、随后叫出了金鱼精,以两名式神左右护持。

不如先看对方的战术吧,我准备让金鱼精先用「水泡护盾」挡下第一波攻势。

却见正御场上气流涌动,卷起的旋风中出现了一头长得像鼬鼠的妖怪,它背上有银色的毛发,宛如波浪般不停摆动。

风之妖怪「镰鼬」!

镰鼬手持一把漆黑的镰刀,速度快若闪电,只见它跳上跳下的卷起沙尘,让金鱼精、鸦天狗完全睁不开眼睛。

只见镰鼬不停旋转、留下无数的残影…然后就消失了。

「到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快得难以想象,镰鼬闪身到金鱼精的身后、伸出爪子揪住金鱼精,手中镰刀就是无情的一劈,金鱼精惊愕之余、无从还手,身中一刀的她浑身是伤,昏死过去…

「金鱼精…」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在发抖。

我…在害怕吗?

正御自信的微笑:「泓濑司,我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呢。」

「什么?」

我尚来不及反应,镰鼬再度举起镰刀、快步冲向鸦天狗,我赶紧抽出一张「明火咒」想要帮助自己的式神。

不料此时正御的手拈冰露,信手抛出,露水化作一条散发银光的星形锁鍊,这条锁鍊不偏不移的扣住我的手腕,让我差点就站不稳脚步。

我咬紧牙关,深信只要挺过这一轮,还有机会,于是手摇符咒:「天地阴阳,乾坤借法,明火咒!」

奇怪的是,明火咒却是毫无反应。

正御哈哈大笑:「泓濑司,摆脱不掉这「五星封印」,你就无法使出阴阳术了!」

我曾经听过关于五星封印的理论,虽然阴阳术共分左派、右派,但是任何一种阴阳术始终脱不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变化,只要有办法封印阴阳师体内的五行之气,就等于剥夺了他使用了法术的能力。

「这是什么霸道的法术?」我吃惊的看着手腕上那条深红色的星形锁鍊,但就算使尽全身气力也无法挣脱…

正御得意的笑着,他的百鬼志中冒出炽烈的火团,化作一名身材高挑的紫发女郎,身披七彩斑烂的羽衣,双脚呈现鹰爪之形。

传说神兽凤凰在背负巨大的痛苦后、浴火重生后遗留在人间的火焰,最后化成了拥有自我意识的凤凰火。

九州的怪火「不知火」传闻也是凤凰火的尾焰造成的奇特现象。

凤凰火邪魅的一笑,光是挥动翅膀的强悍气流就让我动弹不得,只见她振翅凝聚火焰,纵身飞上天际...

我看着鸦天狗:「鸦天狗,只剩下你能还能行动了,快攻击凤凰火!」

「是,主上!」

鸦天狗把全身的力量全部凝聚在剑尖上,只见长剑散发如涟漪般的银光,它振翅高飞,挥舞长剑冲向天空中的凤凰火。

「喔? 擅长剑术的妖怪吗? 不算太差,但是…」正御下令道:「凤凰火,「狱空祭舞」!」

「…是,凤凰院大人。」

凤凰火掌握制空权,在半空跳起美丽的舞蹈,热情如火的性感姿态,周身的烈焰却随着妖力转化成扑天盖地的火球,鸦天狗急忙绕了三个圈避开,却还是不小心被最后一颗火球给击中,顿时翅膀瘫软,从半空中颓然摔落…

「鸦天狗!」

鸦天狗虽然受伤沉重,仍是不屈的拍打翅膀,总算是在距离地面不足三尺的地方再度飞了起来,它嘴里喊:「主上,我还能战…」

「别逞强了,天地阴阳,乾坤借法!」

但是我手里的符咒仍是毫无反应,所学的阴阳术全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式神不断被凤凰火如老鹰抓小鸡般穷追猛打。

「可恶…什么也做不了…」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精心培养的式神被消磨至昏迷不醒。

凤凰火眼神锐利如鹰,它高高的飞上天际,尖锐的鸣啸一声,振翅砸落滚烫的紫色焰流,这次鸦天狗终究无法幸免于难,全身如遭火焚,痛苦的发出哀号。

「主上…我还没…倒下…」

但是每被打倒一次,鸦天狗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鸦天狗虽然用剑支撑身体,涣散的双眼早已失去了意识。

正御带着强烈恶意的问道:「差不多该投降了吧?」

我咬牙切齿的爬了起来:「…你!」

正御本人显然不打算出手,他看着我苦苦挣扎而冷笑:「口气这么大,还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藤原以前会喜欢这样弱小的男人。」

「藤原…?」我恍惚的问。

「就是藤原家的大小姐,藤原晓。」凤凰院正御不屑的说:「司,你也真是爱面子,但就算把战斗时间不断拉长,又有甚么意义呢?」

「你也认识晓晓…」我内心彷佛有千万的冤屈,却半点也说不出来。

正御露出厌恶的神色:「谁允许你亲密的称呼她?!」

「我…」

正御弯下腰,捡起一把泥泞,带着恶意的笑容,将这些又臭又难闻的泥巴抹在我的脸上:「你也就这点本事,难怪晓晓没过多久就把你甩了…我这趟回到京城,就要向藤原家正式提亲,从今以后,藤原氏与凤凰院就是亲家。」

我全身好像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不停颤抖的说:「什么,你要和她结婚…?!」

晓晓她…她不等我了?

正御用爽朗的模样拍拍我的肩膀:「哈,阳成天皇沉迷玩乐,藤原氏将主宰这个国家的未来,而作为藤原晓夫婿的我将会入主朝廷,你做为一个小老百姓,不要忘了躲在阴暗的角落,好好瞻仰我们的风采啊…」

我恍若未闻的跪倒在地。

正御骄傲的说:「虽然从来没有一名阴阳师能面对我的式神如此之久,他们一看到毫无胜算之后,立刻就会选择放弃,但就算这样,你也改变不了失败的结果,泓濑司,好好记住自己的无能,别再见义勇为!」

晓晓真的打算和这个人结婚?

凤凰院正御,论实力、论家世背景,我哪一点比得上他?

「不甘心的话,还想要继续打吗?」

正御嘴角嘲弄似的上扬,他在影子鬼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咒:「输了就滚吧,别出现在我和藤原晓的面前,你和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正御得意的背影就这么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彻底的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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