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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切的开端

4.一切的开端

九州筑紫岛上,一处偏远的小渔村发出耀眼的白光,稀疏的树林里可以看到一名白衣少年手拿硃砂笔,正在卖力的追捕长得像猴子的妖怪。

我,泓濑司是一名阴阳师,画符咒、训练式神、捕抓恶鬼就是我的工作。

这个时候的九州异常的荒凉,被京都视为贫瘠无用的鬼地,这个地方没有官兵、没有政府,妖怪纵横无阻,对天职是捉鬼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地方。

「跑,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天地阴阳、乾坤借法…「捆灵锁」!」

我快步飞纵,紧追不舍的盯住猎物,从腰间的小袋子抽出一张符纸,口中唸咒,手捏法印,一条灵锁凭空出现。

右派的阴阳术源自唐朝悠远的玄黄道术,讲究的就是一个「玄」字。

既然法术是自笔画衍生而出,简单来说便是四个口诀「横、平、竖、直」,每一笔、每一划,随着笔劲、方向不同,皆能成为不同效果的法术。

天师所画的字神采刚劲,已能人术合一,虽然没有师父的熟练,我一口气将「字」画出,这是右派阴阳道中最基础的咒,能以气锁将目标绑住、动弹不得。

我抛出捆灵锁,想不到那只老猴魅突然变大,甩出那条又黑又长的尾巴打飞了捆灵锁,发出咯咯的笑声,继续向树林深处逃窜。

我画符咒的速度确实太慢,不仅难以瞄准、效果也不佳,只好招出式神相助。

「鸦天狗,看你的了。」

我心思把定,打开手中的百鬼志,这是一本能封印妖怪的奇书,凡是捕抓到的妖怪一率会被封入书中,纪录它的名字和特性,并且能让它成为自己的式神,供己差遣。

值得一提的是,传说级别的大妖魔,除非与之面对面,百鬼志上皆无法显示它的名字。

这段时间我封印了一些全新的式神,肯定能成为战力。

百鬼志发出浓厚的妖气,我的身边顿时出现了一头穿着山伏装束、拥有一双漆黑翅膀的鸟头妖怪。

鸦天狗威武的挥舞长剑,却是口气无奈的说:「主上,我们现在的工作实在很落魄,想我当初对抗妖狐玉藻前的时候威风得很…我振翅一飞,就让它吓得毛都掉个精光!」

我拜托似的请求:「唉,拜托你别再作白日梦,快点去!」

「是,主上! 我知道了,谁叫我是帮您打工的呢?」鸦天狗屁颠屁颠的高喊。

鸦天狗纵身飞入天际,不停拍打翅膀的他高速旋转,招式轮转,长剑一突,把跑在前头的老猴魅刺得发出惨叫。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老猴魅摔倒在地,缩小成原来的体积,它嘴里哀号着,不时吐出长长的舌头。

我和鸦天狗哼哼哼的盯着这只瑟瑟发抖的小妖怪,得意的发出胜利的笑声。

老猴魅可怜兮兮地说:「我再也不敢偷吃了…呜呜呜,我只是太饿了…又不敢吸取人类的精气。」

偷馒头? 连老猴魅都落魄到这般地步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到现在连猴子都跟饿鬼抢生意…那现在饿鬼难不成得去啃树根了? 算了,先封印妖气再说。」

老猴魅一脸可怜样的说:「如果我不想被封印呢?」

「那我就把你卖给杂技团,你就准备穿着可爱的衣服,跳一辈子的火圈吧。」

「请、请您高抬贵手…还是封印我吧。」

「天地阴阳,乾坤借法…妖气封印!」

我打开百鬼志,掏出硃砂笔,灵光点划,阴阳两气罩住了老猴魅,只见妖怪全身妖气迅速被百鬼志给抽干,最后灵体也一并被吸入书内。

「总算是完工了…」

封印妖气的动作看似简单,其实大有文章,任意模仿只会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场,非正式拜入阴阳寮、成为阴阳师不能为之。

顺利封印老猴魅的妖气,我打开百鬼志收回正沉浸在胜利光芒、感动流泪的鸦天狗。

回到渔村,只见两名衣服破破烂烂的渔夫,像土拨鼠一样的从草寮钻了出来,他们恭恭敬敬的把两条发臭的鱼干放在我的面前,感激万分的说:「阴阳师大人,感谢您出手…」

我万万想不到九州的贫瘠远超自己想象,捏住鼻子、挥舞袖子驱逐这股可怕的味道:「不、不用谢,你们生活不容易,留着吃就好。

鬼地是饱受妖怪侵扰、连年灾荒,就连官兵也不想管的荒地,现在的九州就是这个情形,不,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最近的朝政也是暗潮汹涌,阳成天皇终日在宫中与女孩子嬉戏,对朝政几乎是不理不睬,太政大臣麾下的那些贵族又劝富人把田产置入藤原氏名下,名义上可以避开高昂的税赋,实际上却是中饱私囊的借口…

两名穷困潦倒的渔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感谢阴阳师大人的恩德。」

唉。

我能为这个乱世做些甚么呢?

气馁的我坐在海边啃着买来的糯米丸子,翻阅百鬼志的进展,只有包括老猴魅在内的十二种小妖。

还有八十八种吗? 唉,长途漫漫啊。

我绝望的看着所剩无几的荷包:「穷,整个九州都这么穷吗? 难怪大家都说这几个岛屿快要变成鬼地了!」

我却偏偏想要跑来这穷乡僻野修练,想不到费了几天工夫,钱没赚到多少,旅费却早已花得一干二净。

…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完成封印一百种妖怪的任务,为了不让晓晓笑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百鬼志!

没错,我得找到内心热切的渴望。

喔喔喔! 力量整个都来了。

离开海滨渔村,我骑上马、戴上斗笠,决定花一段时间转往四国看看,但一想到又要走上将近千里的路,算算时间也要七、八天才会到四国…

浓浓的夜色再度降临在大地上,我点燃来自唐国的火折子,只盼能找到农村落脚。

夜渐渐深了,厚重的云朵慢慢的飞掠天空,我忽然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骑着马来一处荒郊野外,野狗叫个不停,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内心戒备,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户农家,农人为了方便耕作一般都会早起早睡。

嗯? 这么晚了还有人点灯?

我瞇起眼睛细看,发现这灯光还不太寻常,居然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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