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咲的探员直觉告诉他,这老头儿绝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他仅仅只是在打量工藤源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往这边扫了一眼,便精准判断出了自己的鞋码大小,准备了合适的木屐……不,或许更深层的秘密都被他发现了,那木屐上的结绳分明是粉红色的。
尽管有些忐忑,堂本咲还是乖乖地在诊疗室里唯一的病床上趴下了。老头儿还在病房外跟工藤源聊着些什么,无需听清也能明白,肯定是关于他真实身份的问题。在那好巧不巧的时间位于莫名其妙的地点受了匪夷所思的伤,怎么可能不引人怀疑?
自己真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方才在鬼屋那边,他由于工藤源弄出的响动而从昏迷中转醒,迷迷糊糊间在自救意识的驱使下,竟出手抓住了工藤源的脚!明明默不作声地任工藤源离开,事后再通知下属来救援才是最正确的举动。那未经大脑的行为,导致此刻的他进退两难。
堂本咲把应对严刑逼供的公安手册要点在脑子里默习了几遍,与此同时,工藤家的老爷子退进病房,并反锁了门。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在堂本咲看来却带有难以言喻的威胁性。
随着老头儿与病床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堂本咲抓着铁制床栏的手也越来越紧。
“你在紧张吗?”老爷子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那慈祥的面庞上密密满布的皱纹好像杀意交错的剑痕。在手术盘被呈放到床前的过程中,金属刀具互相摩挲得哗哗作响,堂本咲也同步在臼齿间磨出了响儿。
他取下挂在墙上的白大褂,慢条斯理地穿衣,并保持着同样缓慢的步调开口道:“老夫不知道你为何打扮成这模样,年轻人的花样搞不懂……但这茬儿伤在屁股上……女孩子嘛,总归是有点儿害羞的……你大可不必介意,老夫是个医生,对待病人一视同仁,无所谓男女之别……”他说道这儿,突然停下话来,鼻孔一通,哼笑出声,把那花白的胡子吹得微微一颤,“况且,老夫都快过米寿了。”
听到“女孩子”三个字,堂本咲心下一紧,旋即又放松开来。大概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让她的精神状态绷得草木皆兵。这老人家不过是看穿了她的性别,因此有些警惕和疑惑罢了,并不怀有敌意。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在这么个偏远的小镇,不起眼的诊所,刚好受伤的她偶遇了化妆成医生的敌人?这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吧。况且还是工藤源带她过来的。
不过,堂本咲还是有几分意外。她伪装成男人已久,不只是着装打扮、假声练习和体格锻炼,甚至长期注射雄性激素,近十年来,不曾被外人辨出过性别。怎么就被这刚照面的老人家认出来了?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堂本咲恢复了女性的嗓音,坦然问道。维持着假声说话对喉咙有很大负担。
“衣着、外貌、声音都会说谎,但骨头不会……老夫做骨科很多年了……”老爷子用娴熟的手法戴上无菌手套,操起手术盘,随后问了句:“打麻药吗?”
“不打。”堂本咲轻描淡写地回话。区区拔个匕首的疼痛,她到底忍受得住,万一再因为注射麻药而陷入昏睡状态,主动权就完全不在自己手里了。
“那……我要划开裤子了。”
“请便。”
拔刀、消毒、上药、缝合、包扎一气喝成,那麻利的动作与他苍老的面容格格不入。堂本咲在整个操作过程中都扭头注目着,老爷子使用的缝合手法令他的目光尖锐了起来。
“完成了。最近不要剧烈运动,免得把伤口撕裂了。一周左右就可以拆线,可以回我这儿来拆,你要是忙的话,在东京随便找家外科医院也可以拆。”
“多谢了,医生。对了,我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右辉,工藤右辉。”
堂本咲试着下地走了两步,虽然屁股还疼着,至少可以迈开步子了。她有些在意刚才看到的情景,斟酌了一番语句后,问道:
“医生的技术真不错呢,您以前……是当过军医吗?”
工藤右辉正背对着堂本咲收拾器具。从身后传来的音波,让他弯陀如桥的背部微微震荡了一下。
“是呐……那是六七十年前的事儿了吧,当时我作为医学生正在德国留学……战争突然就爆发了。我稀里糊涂地被强征进了德军……后来所在部队兵败,我作为战俘被吸收进了红十字会,战争结束后又过了好些年才辗转回来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多说、不多说了。”
老爷子的回答虽然坦坦荡荡,但堂本咲的直觉告诉她,他话里有些猫腻。她确是看到了那出自于nacui军医的手法,才会有先前的一问。
不过,也只是好奇而已。
抛开他那套似乎是事先为这种话题准备好的说辞,就算他是法西斯主义余孽,也轮不到堂本咲来管。现在在她面前的,仅仅是位耄耋的医者,还是有恩于她的人。继续追问下去,过于无礼了。
况且,此时此刻,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状况。
她意识到自己的屁股蛋儿还漏在外面。
“请问……能给我准备点儿替换的衣物吗?”
“哦、哦!挂在那边墙上的浴衣,男式女式都有,你请自便……不比你们年轻人……我、我睡得早,先去休息了。”
“那烦请多保重身体了,晚安。”
“……晚安、晚安。”
工藤右辉喏喏地退出了房间,那心虚的态度仿佛高挂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标签。堂本咲深呼吸了三回,强行压制了自己心中即将喷射而出的吐真剂,之后毫不犹豫地取来了男式的浴衣。
她褪去了原本的衣装,使其紧致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那光滑无毛的肌肤,刚毅的肌肉线条,有种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如天使一般的无性之美。只可惜,她胸前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胸布实在是碍事。
连堂本咲自己也这么觉得。但,并非是从美观上,仅仅是就舒适度而言。
“呼~~~”她解开束缚,如同被摸着下巴的猫咪般仰头伸长了脖子,发出了源自内心的解放呼声。
在我用手机安抚了小鬼告诉他明天就回家,又宽慰了回忆着奶奶而絮絮叨叨的爷爷上床睡觉后,我在走廊碰上了从病房中穿着浴衣出来堂本咲。
尽管他伤痛未愈,面容有些憔悴,但仍旧帅得一骑绝尘。
“哟,麻醉效果这么快就过了啊?”
他疑惑地挑了下眉毛。
“额,话说,这个状况,明天咱们还赶着回去上班吗?”
他樱花色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微笑,说道:“我准假,带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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