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比亚热带雨林 12.19 13:00
森蚺懒洋洋地蠕动了一下腹部的肌肉,将嘴巴里的猎物再吞下去一点,同时它金黄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对面不过三公尺远近的另外一个生物,那个生物正以一种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它进食。她的形状很相似于它正在消化的食物,但是那种眼神却让它感到温暖与亲近,毕竟它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同类了。
“哦!哦,你这个该死的杂碎!……”
上半身还留在外面的男人语无伦次地嘶叫着,然后哭泣起来。
“救我!救救我!往这个长尾巴的恶心家伙脑袋上来一下,……你说过只要我说出目的就放了我的!你这个不遵守诺言的混蛋!你会死的!比我还要凄惨一百倍!我发誓一定会的!!”
他呈现出多种角度扭曲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细碎的花纹。
“……求您了,救救我,我真的是认错了人,我以为您就是那个白痴!我向您道歉,发誓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您可以割掉我的舌头,但是别把我留在这儿,求您了……或者朝我脑袋上来一下也成!别让我看着自己被消化掉!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您了!喔……天哪……”
被哀求及诅咒的对象向这位占了亚马逊热带掠食者顶尖位置的大人物走过来,在森蚺正在考虑是不是分她一部分食物的时候,来者以一种优雅迅捷的姿态翻看了一下食物的眼睑,然后像雀鸟一样地轻轻远远地跳跃开去。
“谢谢。”
她似乎可以感知到它的想法一样,有礼貌地微微弯下身体表示感谢。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是,很抱歉,先生,我已经很久不吃人了。”
南非开普敦 12.20 15:15
一个巨大的帆布袋被扔进这个四面都是金属墙壁的狭窄房间,布袋里的人体拼命挣扎蠕动,但注定是徒劳无功。扔出布袋的人捂住鼻子,厌恶地摇摇头,砰地关上透明的陶瓷密封门。旁边的录音设备正在回放,“不……不要!我、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应该欺骗您……不!不!别把我扔进去,别这么对我,我投降,我投降,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您还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能满足您的任何要求,您知道,我这样的人是很会玩的……不!不!!”
帆布豁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人连滚带爬地挣脱出来。拥有魅惑脸蛋和闪亮金发的魔女拼命地拍门、尖叫,把脸贴在门上蠕动,鼻涕眼泪在透明的陶瓷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魔女口中的那个“您”拿过旁边的麦克风,稍微调试音量,透过扩音设备对密封房间里说:“我要你干什么都可以?”
魔女大喜过望,比比划划地表达:“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能无条件地为您服务。”她缓缓地褪下裤子,张开大腿,作出一副欲求不满的骚样。
外面的人露齿而笑,白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泛出阴森的青光。“好,那你就去死吧。”他走到房门旁边,用力拉下一柄老式的黄铜闸刀。
限制解除,以吨计量的水在重力作用下争先恐后涌入阀室,金属房间的天花板--液压机的工作部吱吱嘎嘎地下降。外面的人优雅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骨肉分离破碎的声音和穿透墙壁的尖叫悲鸣。
少女坐在森蚺身旁,掏出一只砖状的巨型电话,拔出天线,拨出。
走在扶梯上的少年拿出手机,“喂?”
少女说道:“停止狩猎,速回梵蒂冈。
我们,被‘蓝夜莺”盯上了。”
开普敦国际机场 12.21 13:30
老伊尔最近很生气,因为新来的那个清洁工戴恩老是不懂事地到处乱窜,还在上班时间喝酒,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下去,他的清洁组就要丢掉“机场第一清洁组”的荣誉了。
这不,今天午饭的时候,老伊尔又看见戴恩躲躲闪闪地溜进了厕所。在听见一声碎裂的响声之后,他立刻冲了进去。
戴恩畏缩地站在洗手池旁边,喉咙夸张地一耸一缩,好像刚把什么坚硬的东西咽下去。老伊尔用尽可能和缓的语气说道:“你刚才是干什么弄出的声音?”
戴恩更加畏缩了,“没……没有,先生,我没干什么。”
“那是什么东西响?你装满玻璃渣的脑子么?!”老伊尔高声道。
“不……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戴恩再次摇头,身体瑟缩着,脸上的五官都几乎挤到了一起。
老伊尔看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打扫下厕所。”
半晌。
老伊尔冲出厕所,满脸怒色,青筋暴起。他一把揪住正在吃饭的戴恩,猛力前后摇晃,“***的告诉我你‘没干什么’!小便池里扔的碎啤酒瓶怎么回事?!我已经受够你这酒虫了!现在给我滚蛋吧!”老伊尔猛地一推,戴恩跌坐在地,又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头等舱乘客专用候机厅里,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走向咨询台,说道:“麦克肯纳先生还没来吗?”
服务员无奈地说道:“没有,先生。这是您问的第八遍了。”
胖子颓丧地回到座位上,抖抖索索地拿出手绢,揩干头上的汗水。
又过了不知多久,在第十一次询问未果后,胖子走进了一旁的吸烟区。
吸烟区里很暗,而且没什么人。不习惯的香水味让胖子略略皱眉,他走到吸烟区后部的换气机旁,慢慢地坐下。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在安静的吸烟区里格外响亮。一个身穿制服的清洁工走到胖子身后,弯腰捡起什么东西,递到胖子眼前。“韦兰德先生?”清洁工问。
被奇怪香水熏得昏昏沉沉的胖子没有提出疑问,只是迷迷糊糊地点头。
“您的东西掉了。”与此同时,是一招迅捷无比的刺击。
戴恩把插在韦兰德喉咙里的碎玻璃**,小心翼翼地不让血迹沾到手上,把玻璃片再次扔进嘴里,用力地耸动喉咙,把锋利的硬物藏进食道。胖子臃肿的身躯仍然服帖地靠在椅子上,烟头还完好地叼在嘴里,暗红的血液从喉咙里慢慢渗出来。
戴恩拿起清扫工具,放松地走出了吸烟区。
这很好,非常好。戴恩满意地边走边想。当旧约公教的愚蠢接头人到达机场时,他马上就会惊喜地发现他的中介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是基督在世代表在此也救不了他。戴恩在厕所旁的工具室停下,愉悦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那个被指名要……的有趣猎手也会被……
戴恩再也不能胡思乱想了。他沉重地倒了下去,无尽的死亡和黑暗吞噬了他。一只黑寡妇从戴恩的脚边匆匆爬过。
不远处的某道门后,一个戴黑色兜帽的身影突兀消失了。
开普敦机场高速 12.21 14:22
南非的十二月,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开普敦机场高速旁的绿树上,夏蝉玩命地叫着。一辆老式路虎冲过几乎空旷的道路,带起一阵阵风。
麦克肯纳.冯.施贝茨把他的破旧越野车停在路边一个“事先约好”的位置,摘下墨镜,顺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半个多小时,经过了十几辆车,没有一辆停下来。施贝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在椅背上打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辆比路虎更破的房车摇摇晃晃地停在施贝茨后面。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一个身穿全黑教士长袍,头裹黑色兜帽的家伙,正在房车的驾驶室内向他招手。
施贝茨睡意全无,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再看向后视镜。
没错,那人确实是向他招手。隔着车和车之间的距离再加上镜面反射的距离,至少二十米的距离,对着后视镜里的他招手。
“南非旧约公教啥时候这么穷了?这个等级的人开这么破的车……唔……莫非是……”施贝茨一边对着后视镜举起三根手指,一边咕哝着。
两人同时开门下车,走向对方的车辆。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施贝茨毫无预兆地回身,拔枪,开枪。
黑袍人早有预料--抬手,舒掌,子弹进入皮肉的瞬间,冲击力就被神秘的能量所抵消。而黑袍人的另一只手……此时正架在施贝茨脖子上,虎口处还趴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蝎,尾螫甩得虎虎生风,作势欲刺。
冰冷无情的女声响起,“以后在与同伴接头时,请不要没有理由地动手,这样会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困扰。如果这次不是我来的话,接头人可能已经被你杀了。”
施贝茨耸肩,道:“正因为你表现得和普通接头人比起来太过突出,我才动手试探的。”他指指自己的头,“你昨天在电话里刚说过,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所以,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是前天。”兜帽下的精致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国际日期变更线?”施贝茨一楞。“算了,你只会对这些无关大局的小事感兴趣,反正我地理也不好。愚弄我很好玩吗?”施贝茨再耸肩,故作轻松道:“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先放下来?它让我压力很大。”
她默默地盯着施贝茨看了很久,才缓慢地把蝎子放下。
“不需要这么紧张吧?我一直都打不过你。”
“无需谦虚,你我能力不同。”她直勾勾地盯着施贝茨,“你比较擅长突然袭击,而我一直对你有所防备。”
“怎么感觉像在鄙视我的人格一样……”施贝茨哭笑不得。
数分钟后,房车上。
施贝茨边开车边连珠炮似的回头发问:“在哥伦比亚过得如何?艾布拉姆斯先生还好吗?‘蓝夜莺’又有什么大动作了?你为什么专程来接我?”
“关于第一个问题,你是在废话。”少女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我宁愿这辈子就待在热带雨林,哪儿也不去。”
她翻过一页,“关于第二个,艾布拉姆斯先生过得很好,不过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来南非,炎热干燥的地方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放屁,施贝茨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他不就是嫉妒老子么,一条蛇也敢跟我抢女人,还耍点小脾气。
少女继续说:“就在我来这里之前,蓝夜莺还说不上有什么大的行动。不过,我刚下飞机,就碰上了一个杀手--他刚干掉韦伦。”
施贝茨沉默了。不同于其他部门在表世界光明面的风光,信仰理论部在公教的普通体系中可谓默默无闻。但在表世界黑暗面之中,信理部在公教和公教的敌人眼里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毫不避讳地说,信理部是整个旧约公教所有脏活、湿活的唯一处理机构。而现在,信理部在南非的总负责人胖子韦兰德已被蓝夜莺刺杀,其意义,不言自明。
“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为胖子和他的亲友默哀。”施贝茨微微叹息着说。车厢里的气氛变为肃穆的沉默。
“对了,正式宣战的时间定在何时?我已经等不及要车翻那些渣滓了。”施贝茨咬牙切齿地道。
“情况对我们不利。不只是不利,是非常不利。”少女“啪”地合上书本,“八十年代魔王复苏、千禧年东普鲁士圣战,我们损失了大量的人手,新招揽的战士还没能达到和蓝夜莺外围成员对抗的程度,而你我这样的‘清道夫’又分布在世界各地,短时间内无法聚拢以形成战斗力。”
“新人较弱可以理解,但魔王和圣战不都是魔法部的事么?”
“但是信理部的许多老战士成了魔法部的炮灰。其中有很多是能和纳粹盖世太保斗法的二战精英。”
“操,现在不止是蓝夜莺那些不是人的怪物骑在我们头上,魔法部那些同是人的神经病法师也要骑在我们头上了。”施贝茨朝窗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根据当前形势,我们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与蓝夜莺假装谈判,同时不计一切损失召集所有可用的战斗力,给蓝夜莺一个真正深刻的教训。”少女先伸出左手,再伸出右手,“二是尽可能满足蓝夜莺提出的要求,以此保全公教的大部分外勤人员和基础设施。”
“乌鲁蒂亚,”施贝茨罕见地叫了少女的名字,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不管你我想选的到底是什么,根本问题:‘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吗?”
少女摇头,掀开兜帽。无暇的大眼睛里,泪水涌了出来。
是啊,我们是锋利的剑,是神圣的怒火,是天降的审判。但是,我们也是不准思考的人偶,是自我束缚的牧羊犬……
第一话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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