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我终于有些无奈地对她说，“大师兄一是脾气很好二是烧饭很好······多的我说不出来了。”
“不管这好那好多少好有多好，三先生你一定的喜欢着他的那些好的，我先前说的那几位你也熟悉的男子，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好使得有女子为他们奋不顾身。”
“宁缺他什么都好，所以我喜欢他。”
修行界正道年轻一代中有三位少女最为人称道，分别是西陵道痴叶红鱼、大河书痴莫山山、月轮花痴陆晨迦，她们齐名为“天下三痴”。
三位少女隶属不同的国家宗派，传承也不尽相同，但莫山山论出身比不上花痴这个月轮国主独生女儿，论师承比不上道痴这个知守观主亲传弟子。
虽然大河国盛产勇武美丽的少女剑客，但大河国国力孱弱是大河国人都承认的残酷事实，莫山山虽然是大河国国宗墨池苑的少主，但她从小能接触的修炼资源依旧远远匮乏于另外两人。
女子于修行路上遇到的困难比男子多得多，然而天下三痴依旧成为了超越很多男性平辈的天下三痴，自然是因为她们对修行的执着痴迷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其中莫山山的“痴”自然比另外两人执着坚定的多，因为她是从国小民弱的大河国走出来的。
书痴痴于书法符道之深世人有目共睹，所以她一朝动情就更存超出常人的执着痴迷。
“喜欢他，也不一定要嫁给他。”
“三先生，你喜欢和义兄待在一起吗？”
“虽然有时被会被他气得怒上心头又无从发泄，但大多数时候和他相处时还是很开心的。”
“是了，人是贪心的存在，有了肉吃会开始想吃更好的肉，有了好日子总想过更好的日子，总希望好花常开好景常在——只是作为朋友的话并不甘心呢。”
“我也好想找到一个人，像唐国的先皇和先皇后、二先生和七先生、十二先生和小棠姑娘还有义兄和你一样过两个人的日子。”
“山山······我可以和大师兄一样这么叫你吧，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明宗山门里才开始喜欢上小师弟的吗？”
“没错，我和宁缺在块垒大阵里被莲生下套险些身死，全凭我们齐心合力才将他击杀捡回性命。”
“只是你们吗？小师弟可是和我说过当时西陵那边的道痴叶红鱼也和你们在一起的，击杀莲生她难道没有出力吗？”
“她也是有的，当时她被莲生制住以饕餮大法咬掉了好几块肉，但正是因为她用自己的‘美味’吸引了莲生的注意力并趁机近了莲生的身，强行自降修为发动反击第一击，我和宁缺之后才得到了机会一起进攻并成功杀死了莲生。”
“如此看来，叶红鱼救了你，小师弟救了你，你也救了你自己。”
“可以这么说吧，正是因为生死存亡之际宁缺救过我，他对我而言就很不一样了。”
“叶红鱼也在生死存亡之际舍身救了你，为什么她对你而言就不是很不一样了？”
“三、三先生，我和叶红鱼是一样的啊，我们、我们都是女孩子。”
“你觉得和她齐名为‘天下三痴’是一种羞耻吗？她是否丑陋无耻到令你作呕？”
“道痴可是天下人公认的最强······不对是最美的女修行者，我不讨厌她但绝对不会对她生出那种层次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怎么可能呢。”
叶红鱼曾经是修行界公认的女修第一强者，然而随着唐小棠的飞速成长和我的现世，她这第一隐隐有往第二甚至第三滑坡的趋势。
“如此说来我和你义兄应该得找片山崖跳下去一了百了，好叫这可能变成真正的不可能。”
“你们、你们这是特殊情况。”莫山山恬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叶红鱼她·····很好，可是她没有宁缺好。”
对话进行到这里，莫山山已经把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墙上的那个大洞外，屋里的一切都看上去与新盖的房子无异。
莫山山走到门边，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向我欠身行道别礼，她轻轻推开门后，很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背影看着很孤单，却没有落寞之意。
我推着轮椅走在屋门口吹着夜风，一半是为了出于礼貌送别莫山山，一半是为了和在门口结束入定的唐汇合准备离开。
没有收拾任何行李，因为衣物什么的到了草原上自然会有，食物也可以在沿途就地取材，在草原上靠杀人过日子也没什么时间练字。
何况书院就是我的家，我留在这里的私人物品定能得到妥善的处置，若是带走丢在路上倒是极为不划算了。
当然有些东西我本就是随身带着的，比如手帕之类的。
“唐，你一直双眼发直的盯着那个方向做什么呢，那边有人烤肉还是有姑娘跳舞。”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走到他面前是他竟是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盯着某处似乎在发呆。
“大师伯过来了，您要等他吗？”
我要等他吗？
当然要等啊。
大师兄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七师妹和唐小棠都跟在他边上。
“师姐!”
“哥哥!”
“师姐你居然要走了吗？”
“哥哥我好想好想你啊。”
七师妹和唐小棠出现在我的视线后马上远远的就打起了招呼，同时两个人都加快脚步小跑了过来，七师妹气喘吁吁地把一个包裹递到我手里，唐小棠是直接扑在了唐的怀里笑个不停。
值得一提的是唐没有对唐小棠小小年纪就谈恋爱施以任何责备，也许他想但是对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想骂却骂不出口，所以他把唐小棠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坐下，顺便原地转了几圈。
唐小棠笑得更开心了，自十二师弟带着重伤的观主离开长安后她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我把视线从那对重逢的兄妹上挪向了七师妹给我的包袱上，“你给我包了些什么啊居然这么重。”
“不多啊，月事布、外伤药、解毒剂、短兵器、面纱······最重要的是银子在中原这边你得多带点吧？草原上也得和商队做生意啊，唐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真的有钱吗？”
“太谢谢了师妹。”我有点感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存的那点银票夹在书柜里，你给了我多少拿回去便是，那些藏书字帖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去看。”
虽然我并不想确切的问这包袱是不是她一个人全程打包的。
“师姐你不要见外啦，没把二师兄叫来送你倒是抱歉，他现在是我磨破嘴皮也不肯再看见你和唐了。”
“他不来不妨事。”我冲她挥挥手，“过来我给你提个醒。”
七师妹“嗯”了一声便把脑袋凑了过来。
“二师兄的剑练得差不多了，按照之前的计划是现在他会和你一起去清河郡暗杀清河第一高手崔老太爷了是吗？”
“我们是准备过几天也启程的。”
“杀崔老太爷前的准备期间为了方便行动你们肯定是会一直在一起了，想过暗杀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这······”
“别忘了二师兄说他要学佛法，有空还要去悬空寺看看。”
“他、他也可以只修佛、不出家的、的吧。”七师妹的笑容凝固了，急匆匆地转身就走连告别的话也没有再说。
“难得你也会这般恶趣味。”大师兄走到我身前说，不知指的是我和莫山山说的话，还是和七师妹说的话。
“我不觉得自己恶趣味啊，就算有也肯定是你教我的。”我把包袱在左右手间扔来扔去，心想虽然这个有点重但带着也不会太麻烦。
扔着扔着包袱忽然往我的前方滑落，我下意识地去捉，却整个人从轮椅上翻了下去。
我往下栽的势头有点猛，大师兄连忙向前蹲下想在我摔倒前扶住我。
然而他的手最终只是悬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因为我没有摔倒而是稳稳地站在了地上，那个原本应该摔散的包袱也早已被我挂在了身上。
“这么开玩笑很有意思吗？”脑子活络如大师兄自然明白我刚刚那一下是假摔。
“开玩笑怎样？不开玩笑怎样？”
“你的脚伤没全好，会很疼，我看着也很疼。”
“嗬，再疼有夏天从城墙上跳下去疼吗？”
“殉情确实不是一件聪明事，但也别太介怀了。”
“如果我此去踢着铁板，不许做傻事记得给我报仇。”
“这是肯定的，希望你日后也不要做傻事。”
“果然你真的准备去对付那两位活过上一次永夜的家伙吗？”
“这是我的责任，他们不知何故投奔了西陵神殿，我盯着总能防着些问题。”
“千万给我小心的，被那两个老妖怪打会更痛的。”
“其实最疼的是女人月事疼和分娩阵痛。”
“可能吧，唐的母亲生下唐时叫了一整天……你讲这个干嘛，我这身体特殊，能不能有孕都不是两说。”
“能不能我总想试试，包袱里有方子，都是草原上应该不太罕见的药材。就算真的无法改变你的状况，你月事期间更行动方便些也是好的。”
“……谢谢师兄。”
我忽然也向大师兄张开了双手。
“怎么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抱来抱去的次数还少吗——难不成你还害羞?”
远处唐家兄妹背对着我的位置，并排站着看月亮。
我和大师兄把脑袋贴得很近很近。
“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保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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