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4.
“明天早上我得陪会长办个事。”晚餐的时候，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对鸢说。
“哦，那个大胸会长？”鸢扒着饭，不在意的样子。
“……是，你怎么知道的？”
“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她不是在台上讲话吗，人家还跟你对眼色来着。”
“没有吧，两个年级三千多人，就算我有什么动作她也看不到啊。”
“谁知道呢，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情报什么的我还是提前都收集好比较放心。”鸢坏坏的笑，一副掌握了我所有不可告人秘密的神情。
她要是真的都知道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寻思，与其送死不如讨好，苟活于世才是生存的王道。
“那个，可能会经过超市和商场，有需要的东西吗？”
一般周末鸢都是一大早就跑来我家，带着作业和零食，赖到晚上才回去，所以想到明天早上这个人要一个人在家，还是安抚一下比较好。
“嗯，我要喝奶霜红茶，还有隔壁那家的黑森林慕斯！”张口就来，不愧是甜食方面的专家，我有点佩服。
“行，那明天中午我要是不会来吃午饭，你就随便点个外卖凑合下吧，晚上我会做你想吃的。”
“你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吃午饭吗？烛光、深幽的环境、细微入耳的音乐，在这样的氛围里吃饭？”
“什么啊，这是你喜欢的形式吧？要不哪天我们去吃？”
“不，我喜欢的是那种热热闹闹的店，用帘子把隔间分开，热气腾腾的锅子，矮桌上是各式各样的食材……”鸢思索了一下，和我这么描述。
“哪里好了？”
“就算世间喧嚣纷杂，我也可以安静地看着你的眼睛吃饭，这样的好处。”鸢手上的筷子划过一个完美的圈，最后轻轻指向我的鼻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意思，红着脸不再辩解。
真是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撩一下，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啊。
……
“这是本次校庆的赞助商，扬的父亲。”老师给我们介绍。
还是蛮平常的，在学校集合，然后跟着昕和两个老师坐上车，最后到达目的地，公司的总部。
还真是大公司啊，我在大大的“A座”下面仰望，漆黑的大楼看得人有些晃眼。
这么说起来，我当初还就真敢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帮夕搅了他们的场子啊……还好人家不是什么锱铢必较的人，想来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有大气量吧。
我只记得扬的爸爸妈妈当时也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其他的表示了。
啊，待会和人家见面要不要道个歉呢。
胡思乱想着，秘书带着我们就来到了顶楼。
“喂，你别紧张啊。”昕戳戳我的腰，神情严肃。
紧张的是你吧……
“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去和人家谈，我只是你的‘助理’而已，背着手站你后面就行。”我说的也是实话，完全就是以玩票的心情来的，一没危险二没风险，我紧张干嘛？
“你说的也是……”
然后就是刚才说的那一幕了，扬的老爸站起身和老师握手什么的。
很自觉，我努力与背景融为一体，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板。
好无聊啊。
又不是都市白领，我们也只是学校里的学生，到这来的目的也很明确。
寒暄，客套，无非就是这一套，说是赞助，其实和捐助也没多大区别了。
没有利益关系，很多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我还是蛮好奇的，为什么扬的老爸就愿意掏这个冤枉钱，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未来的儿媳妇？
办公室里的扬的老爸看起来也很放松，贴身的衬衫毛衣和休闲裤，和平时想象中的那种西装革履的形象相差甚远。甚至还给我们每个人泡了杯茶，用的是茶几上的茶具，从刷洗茶具到倒茶都是正儿八经的功夫，明显是这方面的爱好者。
真好啊，心态这么好的生活，我有点羡慕，努力奋斗，最后享受生活而不被困住，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吧。
这么想来能培养出扬那样的优秀孩子，父母还真是很重要啊。
“那么就谢谢您了。”昕和扬的老爸握手，应该是谈完了，宾主尽欢。
昕挺厉害啊，紧张是紧张，该有的礼节一点也没少，没丢学校和学生会的面子，还给人家留下了蛮好的印象。
“那么，我想和这位同学聊聊。”沉稳的男中音响起，所有的人都往我身上看。
我也往身后看，不过我身后除了盆栽就是悠哉的金龙鱼了，好像没别人了。
……我？
“嗯。”
昕和老师都出去了，剩下来我和扬的老爸。
我也想去公司食堂尝尝啊，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出去，我很是眼馋。
“要喝点什么吗？”拐角处的架子，翻过来居然是小小的酒柜，扬的老爸晃了晃酒瓶子对我招呼。
“您客气……高中生不喝酒的。”
“哦，我都忘了，今天看到你很惊讶啊，在学生会是么。”
“不是，和您谈的那个会长是我的朋友，陪她来的。”挠了挠头，想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小孩子的把戏怎么也骗不过老成的大人吧。
“哎，只是朋友吗？”
“嗯，非要说的话应该是青梅竹马吧，这也算在朋友范围吧。”
“也是，对了，扬和你的关系还好吗？”话题很跳脱，看来扬的老爸是真的只是想和我聊聊天，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还好吧……不过见面机会也不多就是了，您知道原因的。”
“哈哈，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是情侣来着。”扬的老爸笑笑：“你现在还单身吗？”
“单身吧，算是单身吧。”
“怎么说？”
“高中阶段不想再谈恋爱了，所以是单身。”
“那就是有喜欢你的喽。”
“……好像自己说有点不要脸，哈哈。”
“这很正常嘛，你的话有女孩子喜欢很正常的。”
“您过誉了……我又没什么优点。”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
……
我口袋里装着扬的老爸送的名片，迷迷糊糊走出了大厦。
最后还是喝了点酒，那个味道，我的胃还一阵翻腾……
聊的乱七八糟的，学习人生职业爱情观，反正是扯到什么就聊什么，除了夕的话题。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和你说了什么呢？”昕在我耳边偷偷问。
“啊，我也不清楚。”
“是吗，真奇怪。”昕一直是如此善解人意，不再追问。我回头去看顶楼的那间屋子，玻璃幕墙反射着黑色的光。
看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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