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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真伪

第五章·真伪

“第一条:我是你的神,曾将你从埃及地为奴之家领出来,除了我之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第二条: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么形象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它,因为我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戒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

第三条:不可妄称神之名;因为妄称神之名的,我必不以他为无罪。

第四条:当记念安息日,守为圣日。六日要劳碌做你的工,但第七日是安息日。这一日你和你的儿女、仆婢、牲畜,并你城里寄居的客旅,无论何工都不可做;因为六日之内,神造天、地、海,和其中的万物,第七日便安息,所以神赐福与安息日,定为圣日。

第五条:当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神所赐你的土地上得以长久。

第六条:不可杀人。

第七条:不可奸淫。

第八条:不可偷盗。

第九条:不可做假见证陷害人。

第十条:不可贪恋他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他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他一切所有的。”

——《摩西十诫》

在博物馆里看到了传说中刻有《十诫》的石板。虽然名字取自圣经里的《摩西十诫》,然而内容是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当时给这个协议定名的人类方和吸血鬼方,恐怕仅仅是觉得以这神与人曾订下的神圣准则的名义,来加强双方对它的敬畏之心。

然而,在给我们讲人类与吸血鬼历史的老师说过,这个现存于米尔城的《十诫》,有不少学者持否定态度。因为现在的上层吸血鬼里,有部分说这个是伪造的,真正的原版早已遗失,米尔城发掘的是被调包的。他们还说这个版本和原版在内容上也有诸多不同。而对此持肯定态度的专家则称,此《十诫》就是最早人类与吸血鬼签订的《十诫》,否则何以这么多个世纪以来双方都坚守着这个条款里面的内容呢?并且,他们拿出了相当有力的证据,那就是当今统治吸血鬼的君主霍尔斯二世那里保有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手抄版;在众多吸血鬼里最为高寿的涅努斯公爵也可以作证——那个手抄版是他曾任宫廷枢密官的祖父参与制订并亲自起草的,他是不会认错自己祖父的字迹的。

总之,围绕着《十诫》的真伪展开的争论,一时半会儿是无法休止的。

就如人类从古至今与吸血鬼间,用秘书里薇娅的话来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只要观念上有些微差异,纷争不可避”。

今年开始陆续有人类失踪,也不是一起两起了,若是果如会长埃莉诺判断的与吸血鬼脱不了干系,等真相水落石出,战争也会一触即发吧。

猎人们私底下对此早议论开了。

“如果真是那些吸血鬼干的,肯定得打起来啊。这种事怎么可能和平解决?当然咯,也得看是哪个阶层的干的。普通吸血鬼的话,无非是他们那的官老爷们说‘发生这种事情真的是十分遗憾,我们这边愿配合将罪人移交给你方处置’——这种还是着眼大局的。可是要是某个上层吸血鬼干的,那可就要上升到国家层面了。因为肯定有相关利益团体嘛。但是,一旦真打起来,恐怕还是我们人类占优势咯。毕竟,光从数量上,我们都是他们的不知多少倍去了。”

“说来说去,都怪他们没有人类那么能生。”

“哈哈,老弟,你这话太精辟了。”

“没错,生的多占优势。人口规模优势来说,谁也比不过人类吧。”

有的男性猎人在谈起这类事情时,颇有指点江山之范。往往他们聊到最后,就跑题了,跑到“女人”的话题上了。诸如哪个女猎人的身材好啦,哪个娶的老婆真能生啦。因为我实在是对这种不感兴趣,在休息室的时候从未加入到他们的聊天中。话又说回来,我还是名高中生,也不适宜这类严肃的成人话题。

罗得大叔也是成年人,却从不参与那种讨论。瓦哈那也是。这让我庆幸幸好与他们在同一个队。

说起来,我成为猎人完全是因为家里都是猎人的缘故。父母都是猎人协会开设的学校的老师,为了让我成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故而我虽然还在读高中就过来做事了。特别行动大队的工作时间是在晚上,与我白天的学习并不冲突。我白天上课的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到协会这边上班的时间是晚上7点到凌晨0点(这个点也是吸血鬼活动的时间,众所周知,他们都是昼伏夜出的种族)。波巴尼队长他们的治安队工作时间分为凌晨0点到早上7点,7点~14点,14点~19点,实行的是三班倒。他们治安管理大队也因而比我们特别行动大队下设的支队要多得多。并且他们只负责日常管理。

现在,我们第四队在奥罗拉国的米尔城,与他们这里的特别行动大队第五队一起巡逻着。

“尽管我们这上半年也实行了宵禁,仍然有对此置若罔闻的。再加上,我们城市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靠的是旅游,要完全实行起来是不可能的。商人们都在街头游行,他们的苦衷确实让人无法坐视不管,所以我们也只能辛苦下了。”第五队队长凡卡向我们简要说明了现状。与我家乡晚上7点早早打烊街上一片冷清相比,他们这灯火通明更显热闹。

“每个城市的情况不一样,你们要是完全宵禁,别说商人了,前来旅游的游客肯定也会闹起来的。”瓦哈那对此表示理解。

“‘科塞特斯酒吧事件’,真是令人心痛。只是,你们那既然实行了宵禁,怎么还有人在那个点经营呢?”

“总有为利益驱使无视规矩的人嘛。地下酒吧也好,地下赌城也好,只要与‘地下’有关的,总有灰色地带之嫌。这也是管理最头疼的死角。”瓦哈那想到波巴尼他们的工作量因此翻番,内心不由得同情起来。

“我们这就更多了。现在的年轻人,有的又禁不住诱惑,也不知道谁给他们那么大个胆,在那种KTV里吸毒——前不久我们这边的治安大队抓了不少,里面也有吸血鬼呢。咳,这玩意真是害人不浅。人啊,还是要有追求比较好,不然,一旦落入空虚,被别有居心的人趁虚而入,那可真是一辈子就完了。我们抓的那些吸毒的人也好吸血鬼也好,有不少年纪轻轻长相又不错的,看着真是惋惜”凡卡说到这里,回头对我还有毕方(因我们是这群队员里少有的未成年人)说,“你们可千万要小心,这年头坏人不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要太过相信他人。”

我和毕方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还想听他多讲讲这类人生哲理,然而此时有两个游客走过来了。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夫妻。

“我们从西瓦街过来,那儿有人在打架。一个人在打一个吸血鬼,其他人都在那围观……”

“你们能带我们过去吗?”

“没问题。”那男的说。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游客说的。那个打人的家伙看我们来了,非但不躲,还直接拎着那个吸血鬼走到了我们面前。

“长官,正好你们来了,这个人就交由你们处置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凡卡感到事情非同一般。

“这个吸血鬼,在公开场合猥亵妇女,已经不止一次被我看到了。我是名司机,这些围观者都是我的乘客,他们都能作证。”

“他没说谎。我上下班经常坐这趟公交。长官,这事怕不是这么简单,最好将这个吸血鬼好好讯问。”群众之一的一名中年男子说。

“你们先不要激动,这事情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的”凡卡蹲下身子,正要查看那名吸血鬼伤势,未料,那个吸血鬼压在身后的手朝这边扔了个烟雾弹。

“不好!他要跑!”意识到事态变化的瓦哈那一边用手挥散着浓烟,凭着听觉朝脚步声追了出去,好不容易跑出了烟雾笼罩的区域,发现来到了一个贫民窟。

我和希帕也跟着过来了。

“他往那个棚子去了,那怕是个窝点!”我眼尖,发现了那个吸血鬼。说着拔出了佩剑,在密密麻麻的棚子里穿梭着——那里面的人看到一个陌生女孩拿着剑不明情况,尖叫着跑开了。这下倒好,一片混乱,弄得我为了不撞到他人不得不减缓奔跑的速度。

在不知跑了多久总算是奔到了目标点,那间屋子里有不少人,他们手脚都被捆绑着,嘴被堵上了,无法出声——在那群人中,我看到了海蒂!

“放弃吧,如果你敢动手,我就先杀了她!”他看到我的目光落在了海蒂身上,猜到了海蒂是我重要的朋友,用手里的匕首对准她的脖子。

“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经过了科塞特斯酒吧事件后,我对这种情形已能镇定应对了,“你放下武器,我不杀你;你老实交代罪行,还有重新处置的机会。你要是先动手,你就犯了杀人罪。并且,你们的君主也不会放过你。因为现下,人类和吸血鬼间的矛盾日趋紧张,你若是有那个勇气挑起这个事端,主张与人类和平相处的霍尔斯二世会拿你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乖乖放下武器,对谁都好。如若不然……”我拿起了手中的剑,将剑尖想着自己的心口处:“如果一名猎人在这里死了,你该明白会是怎样的后果吧?”

那名吸血鬼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恐怕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转折。他迟疑着,也正是这个时候,找过来的伊菲用手中的飞镖打落了他手里的匕首,罗得大叔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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