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跃当日,远东某处地下实验室。
一组组仪器在运作着。
布置井然有序,彼此的位置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数学美感。
室内光照充足,并没有阴森森的感觉。
这些仪器看上去挺普通,在旁人看来,各种桌台上或机箱里放置或运作的东西,也就是电表或是显微镜一样的物理实验装置。
但是有一处,这里的几个大型柱状的透明器皿却格外引人注目。
这里面明明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一股或令人沉默或令人肃穆的力量。
一个老人和另一个年轻人站在柱状器皿前。
器皿的材质很奇怪,又像玻璃,可是强度早已超越了钢化玻璃,又透露出一股奇妙的质感。
年轻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器皿旁桌上放的液晶显示屏所显示的数据。
“博士,不是说只是试试看吗?”
“我本来的确是这个意思---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博士,”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试不试都无所谓。”
“无所谓?”年轻人面露焦虑,“可是他在早晨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的呈现出承受不住的模样了。”
年轻人继续问道:“其实技术并没有完善?”
“就只是普通的副作用而已。”
“副作用?可是如果他的精神持续崩溃,即使成功地到了那个时候,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或许。。是本体与他产生了共鸣,我们研究的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本体?共鸣?我想我们是在进行着以近现代物理、化学为基础的科学实验吧?”
“---没错,正是因为不知名的共鸣从而使得这次试探不可收拾,让我们翻了船。”
年轻人虽然对老者不接自己的话茬感到不满,但还是继续发问道:“那?”
“这说明了这次行动是成功的,承上启下的一个多世纪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个多世纪?真是搞不懂。。苏黎世的总部刚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对此保持沉默。”
“这并不是贸然的行动,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老者说道,“要知道,实际上机会只有一次,什么时候行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
“我感到十分不安,自从加入组织后,我就觉得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而前因后果。。什么都没有,只要犯了错误那就是致命性的,根本不可以挽回。”
“这其实也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
“你没有经历过,我也没有,但我的前辈经历过。”
“经历。。什么?”
“毁灭。”
一阵沉默。
良久,老者打破了沉默:“我说的本质上一样,无论是失败还是等待灭亡。”
“唯一不一样的,是毁灭的时间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
本来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却莫名蒙上了一种沉重的灰暗。
器皿中仍然空无一物,但这个时候看着它,却让人又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情感。
是痛苦,又是思恋。
。。。。。。
晚上六点,市中心医院。
女孩看着似乎是谁的很香甜的少年,眉头舒展。
太好了,这不啥事没有吗。。
医生说少年的生命体征基本正常,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的迹象。
只是早晨突发的状况可能让少年消耗掉了大量精力,现在大概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平常的得意劲跑哪去了,大笨蛋。
或许给他点刺激就可以让他提前醒来?
女孩想到了自己下午的狼狈状况,又不禁懊恼。
她下课后吃完饭就奔向公园,还提前了半个小时。
苦等了四十多分钟,发现这家伙还没来,便打了很多通电话过去。
都没接。
这种状况下,每等到一通电话无果后,少女的怒意就更上一层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你来了,看我不撕了你!”
“敢放我鸽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大喊出这些败犬般的台词不禁让许多充满玩味或怜悯的目光投向了她。
感受到目光的少女无地自容,狠狠的跺了一脚,愤然离去。
“那个小妹妹真有趣。”
“是诶,难不成是第一次约会?”
“第一次约会就被咕咕咕啊,她对象是开养鸽场的?”
“哈哈哈。。”
这些话让少女脸都红透了。
是给气的。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来了。
联系人:莫涵筠。
是他。
少女凶狠狠的盯着屏幕,心想,我倒要听你怎么解释。
接通之后,却是中年女性的声音。
“是林同学?”
“诶---莫伯母!?”
少女猝不及防。
“是呀,看你挺急的。。一小时不到打了几十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唔呒。。倒是,没什么大事啦。。”
“是吗。”对面的声音变得令人难以琢磨了起来。
糟糕,不会被发现什么吧!
会被伯母误会的?
啊,好像也不算误会?
怎么办啊!伯母一定会以为我是那种根本沉不下气的女孩。
完了,之前的完美印象全没了。
怎么办啊!
“哦呀?怎么不说话了?”
“啊没事没事,我刚才在过街呢。”少女随意搪塞道。
“是呢,得时刻注意安全呢,别像我家小子一样。”
“诶?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现在就躺在医院病床上呢。”
“啊!?是怎么回事?”少女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早晨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差点精神失常,然后就昏过去了,似乎吃了很大的苦头。”
莫母的口气有些担心。
“那现在呢现在呢,怎么样了?”少女的口吻十分慌张,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现在基本没事了,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醒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呼。。那就好啊。。怎么会突然这样?”
“我怎么知道呀,之前也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呢。”莫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诶,谢谢你了。”
“呜嗯?”
“平常我儿子肯定没让你少照顾过吧,他性格又挺容易让人生气,辛苦你了。”
少女刚想脱口而出“是呀是呀”,但旋即意识到了是谁在向自己道谢,于是改口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平常也受了他的很多照顾呢,同学直接就该互相帮助。”
“嗯,没错呢。”莫母一顿,之后便道:“看来你很喜欢我家儿子呢。”
“诶诶!?绝对没有啦!没有啦!谁会喜欢这个恶劣的混蛋啊!”
诶?我怎么就拿这种最没水平的方式否认了?
少女又突然意识到自己骂了对方的儿子,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便低声道歉道:“伯母,对不起。。”
莫母笑了起来。
“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呢,现在他人在市中心医院的三楼最南侧的病房里,你问问人就知道怎么走了哦。”
“啊,谢谢伯母,有时间我会来看看的。”
“嗯,再见。”
“再见。”
。。。。。。
少女在病房里不禁红了脸。
唔呒,好丢人啊。
少女从病床旁的白色椅子站了起来 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想必他父母都去工作了吧。
的确呢,这两人都很忙,尤其是他爸,每天都在公司里,还时不时要出差。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挺可怜的,哼,你这家伙也有这种时候啊。
少女将目光重新转向少年。
嘁。。。果然幸灾乐祸不起来啊。
我果然是。。是喜欢他的?
不可能吧。。。
啊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不管那么多啦。
反正。。。
反正是睡着的,我来试试看。
试试看。。
给他点刺激会不会让他醒过来。。
只是为了让你醒过来哦,
嗯嗯。。便宜你了!
少女挽起乌黑的秀发,悄**的向少年的脸靠去。
呼吸是那么平稳,温热而直冲冲的男性气息富有活力。
这家伙。。还挺帅的。
是啊,帅过头了,那么多小姐姐天天绕着他转。
明明就是一个大笨蛋。
八月,这时六点太阳才开始逼近地平线。
病房雪白的墙壁和床上的被褥都被染红了。
亘古未变的,太阳的落下从不听他人号令而减缓。
少女的脸庞也更加红了,是这落日的缘故吗?
清秀的脸庞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娇媚。
少女闭着眼睛。
微微嘟起的嘴唇逐渐靠近了少年。
少女的一只手撑在了病床上,另外一只手放在了枕头上。
她吻了上去。
却。。
什么也没吻到。
什么也没有。
太阳落了下去,病房昏暗了下来。
床上,什么人也没有。
少女惊恐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啊!
少女想叫出声。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啊!
少女的眼神漠然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是来。。探望谁的?
。。。我还是离开吧。
。。。。。。
医院外的景色开始了变化。
多了些树木,一些楼房的位置移了移。
建筑群中,中西合璧的样式明显多了很多。
少女离开了医院。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的疑惑已然消失。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病房的病床此时又躺着了一位大妈,在接受一位护士的悉心照料。
原先空着的另外两个床位,也躺上了其他两位病人。
自从父亲去了中科迪勒拉行署区的西雅图工作,家里就冷清了些。
不过班上又转来了很多位来自欧罗巴大区的同学。。见怪不怪啦。
明明半个多世纪前还根本不是这样的,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最近向自己表白的男生又多了许多,还有几位是高三的帅气学长呢。
我都拒绝了,为什么而拒绝呢。。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太阳早已落下,夜色渐浓。
少女孤独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窈窕,而又孤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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