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满大地,公园的所有事物都被蒙上了金属光泽的银纱。
惨不忍睹的肉块毫无规则地堆积在鲜红的血泊中,整个公园似乎都被恶心的血腥味所弥漫,连同柔美的月光也显得寒冷刺骨。
一直盯着那堆肉块的亚希诺抬起头,原本白皙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如同死人一样惨白,毫无波动的双眸让他更加像是一个被人制造出的人偶。
“为什么要杀掉她,她和我们契约者没有丝毫关系,告诉我原因。”
并没有威胁,但是语气中透露着阴冷。
“没有关系?哈哈哈哈……”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斯汀芬肆意地大笑起来,“如果不是接到你继承了西欧理刻印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普通人呐!好好看看吧,你所谓的普通人的姿态!”
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那堆肉块上,亚希诺调动光之精灵聚集在自己的双眼,用着瞬间变成白色的双眼观察起来。肉块中渐渐冒出蓝白色的银蛇,聚集起来,慢慢地形成一个十分眼熟的透明物体。
——雷之刻印……雷之契约者……
“没错,你所谓的普通人就是‘雷之契约者’,另外我要告诉你,那个女人曾经是我们‘Advancion’的人,虽然是最弱的,弱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家伙。”
仿佛是知道亚希诺在想什么,斯汀芬如此地回答。
“曾经?”
“啊,是曾经,但是呐,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她背叛了我们,明明是个弱到不行的家伙。所以呐,我杀掉她是理所当然的。”
“真够残忍的。”
斯汀芬没有否认,只是耸了耸肩。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就只存在杀与被杀,这是在他们进入‘Advancion’的那一瞬间就被决定好了的。因此,“残忍”这一词汇对于他们已经麻木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他们的行为只能够用这两个字形容。
——没有人会喜欢主动去杀人……
杀人都是无可奈何的……
但是,那都是弱者的借口,为了逃避罪恶的谎言。
“所以,杀了你也是可以的吧……”
不知道是否是真心所想,亚希诺的嘴边传出这么一句话。
“嗯?”
“我不会愤怒,不会悲伤……但是,我是否可以感觉到罪恶?”
“你在说什么?”
“你们是否感觉到了罪恶?是否曾经后悔?”
看着身下那个低着头的白发少年,斯汀芬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如同根本看不见底部的深渊一样,未知并可怕。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人类!”
光之精灵如同爆炸般从亚希诺白色的头发上出现,渐渐弥漫他的全身。他额头白色的刻印闪烁起耀眼的白光,如同天使一样,他的身体渐渐地向着天空升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要是战斗的话正合我意。放心吧,我会很快把你打倒带到‘Advancion’,不会让你感到太多的痛苦的!”
“感谢你。”
没有为死亡感到恐惧,也没有因为死亡而感到悲伤,就连同向敌人的感谢也是冷静地说出。
缺乏感情的人类,或者说是没有感情人偶,在这一刻,真正的为了自己想要知道事情而主动出手。
光之精灵布满了亚希诺的全身,使他的身体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他的身影一动,身体的白光瞬间消失,连同他的身体。
“身体元素化……吗?”
斯汀芬警惕起来,脸上挂起好战的笑容。手中近似于透明的剑不停地挥舞,身体周围的天空精灵也骚动着。
突然,几枚白色的光弹凭空出现,用着几乎用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向着他袭去。右手的剑向着那几枚光弹一挥,伴随着一道青色的光,在斯汀芬近乎嘲笑的笑容中,光弹散作光之粒子消失了。
就在这时,几乎在他周围的各个方向都出现了不同大小的光弹,以近乎相同的速度向着他袭去。
“光的速度,真是麻烦呐!”
用剑挥砍是无法解决这么多光弹的,而且这些光弹中还有可能掺杂一只老鼠。于是,斯汀芬将天空精灵凝聚在自己的右手,向着身前一挥。
“给我撕碎他们,风暴!”
强劲的龙卷风在他的身体外出现,将周围的光弹不断撕扯。慢慢地,所有的光弹全部消失,无数的白色光粒随着龙卷风的消失散布在斯汀芬的周围。
而这时,亚希诺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举着白色的光剑,向着他的头部狠狠地斩下。
半透明的剑挡住了向下挥斩的白色光剑,它的主人回过头,朝着亚希诺露出残忍的笑容。
“剑,不是你这么用的!”
手轻轻向上一抬,亚希诺与白色光剑一同被弹飞了出去,而斯汀芬身体在转身的瞬间消失。
几乎在同一时刻,亚希诺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丝冷气,他迅速转身,手中的剑下意识挡在自己的面前。一把半透明的剑连同一个青发青年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许。
“在反应速度方面还不错,但是与我战斗还是差远了!”
手中的剑突然变重,亚希诺的身体又一次被弹飞,向着地面落去。
力量方面根本比不过斯汀芬,就连反应能力也差很多,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如果自己失败了的话,如果自己没有杀了他的话,自己就会和以前一样,不知道任何事情,被不断地隐瞒,任何真相都不可能知道。
——我,不希望那样!
身体迅速被光之精灵弥漫,既然战斗方面比不过,那么只能靠自己速度优势取胜了!
“才不会给你机会变成光呐!”
斯汀芬的身体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半透明的剑伴随着青光向着自己挥斩。亚希诺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白色光剑抵挡,强大的反弹力震得他手疼。
空中不断地闪现青色的光弧和白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仿佛是花火一样美丽耀眼。位置越来越接近地面,公园的事物也因为光的存在时而清晰。
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攻击的亚希诺已经伤痕满满,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伤口。手已经没有力气了,震得出血的双手挥动光剑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光剑脱离了自己的双手,带着红色的血液落到了地上,散作无数的光粒消失。
“挡住了我那么多攻击,你也让我尽兴了,现在给我睡吧!”
没有用手中的剑攻击,斯汀芬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空翻,用脚将亚希诺踹到了地面上。强大的冲击力掀起了尘暴,斯汀芬落到地上,等待着尘暴的散去。
那一脚他并没有杀了亚希诺,但是那巨大的力量绝对会让亚希诺昏迷不醒。如果不是‘Advancion’领导人的命令,他真的不想下杀手。虽然他喜欢战斗,但是对于杀人并没有兴趣。
尘暴中的亚希诺闭着眼,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就连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拼命地想让意识保持清醒,但是就像被黑洞撕扯一样,意识慢慢地消失。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
意识最终消失,如同坠入深渊的石子一样,完全地归入黑暗。
【我恨你们,但是,我更恨敢嘲笑我的人】
黑暗中传来阴沉的声音,充满着愤怒,充满着疯狂。
【所以,就让我就你一点力量吧,弱小的存在!】
声音慢慢地消失了,然而黑暗中出现了更加黑暗的东西,带着血腥与疯狂,向着被光所包裹的少年那里蔓延。
【好好使用吧……】
尘暴向着四周散去,如同爆炸一般。一个人影在中央暴露出来,身体被不祥的暗红气流所包裹。他周围的精灵恐惧地向着四周逃窜,即便是光之精灵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
看着那个人影,斯汀芬几乎忘记了呼吸,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传来恐惧的颤抖,身体周围的天空精灵也不断上下窜动着。
那并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也不是契约者所能拥有的气息。就像黑夜一样令人恐惧,就像怪物一样令人作呕,那几乎是一切的负面,几乎是所有的黑暗,令人恐惧,令人不安,令人……疯狂。
亚希诺睁开眼睛,原本的琥珀色变成了暗红,危险的竖瞳散发的无情的气息。视线停留在斯汀芬的身上,身体划开空间般来到了他的眼前。强劲的风将斯汀芬青色的头发向后吹去,撕扯着头皮,传出痛感。
“哈啊……原来是你啊……连接体……”
强迫着自己露出笑容,不过效果并不怎么样。
但是亚希诺并没有任何反应,右手轻轻地锤在斯汀芬的腹部。强劲力量贯通了斯汀芬的身体,连他都身后的空气都被捣散。
“唔……”
鲜红的血液从嘴中喷出,斯汀芬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无法动弹。
“嘻!”
亚希诺露出残忍的笑容,用中指弹了斯汀芬的额头一下,斯汀芬便如同受到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不断地嘶吼。青色的气流不断地在斯汀芬的胸前交织,最终化为一个刻印,化为一道青光向着天空飞去。
手向着那个刻印展开,一道暗红色的气流化作一只手抓住那个刻印,将它拖了回来。
看着手中的刻印,亚希诺眯起眼睛,手狠狠地收紧,将那个刻印捏成了粉末,然后甩向了天空。然后,他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嘶吼的斯汀芬,抬起手,向着那个头颅拍了下去。
伴随着破裂的声音和白红相间液体,斯汀芬只剩下了一具没有头部的身体,仍旧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丝毫没有倒下的趋势。
亚希诺蹲了下来,看了看远处那一堆已经血液凝固的肉块,再一次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抓住跪在地上的尸体的双臂,不费丝毫力气地将其扯了下来,然后是双腿,接着是双脚,所有骨骼链接处都被扯开。
慢慢地,原本完好的尸体被撕成了肉片,骨骼和肌肉完全分离,在血泊中被分成了两堆。
重新站了起来,亚希诺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舔了舔手上的血液。仿佛是失去了兴趣一样,没有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两堆肉片和骨片上。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远处那一堆肉块旁边,看着那即将成型的刻印。
白色衬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肉块上的刻印也完全成型。亚希诺一把抓住即将飞走的刻印,与之前一样把它捏成了粉末。
做完这一切后,亚希诺一直抬头看着月亮。身体的暗红色气流渐渐消失,双眼的暗红也褪去,换成了之前的琥珀色。
低下头,亚希诺看着地上的那三堆有机物,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他没有之前的一段记忆,不过他感觉在那段记忆空白的时期他杀了斯汀芬,证据就是自己身体上的血液。他没有否定,也不曾想过否定,即便是他不知道的,那也是真实发生的。
“罪恶感……没有呐……”
摸着自己的胸口,亚希诺喃喃道。他看着那几堆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的东西,召集光之精灵将它们包裹起来,然后又在地上砸出了两个大洞,将它们埋了起来。
“给予死者归宿,让他们的灵魂安息……”
说着之前听到的那句话,看了树下的三个土包一会儿,亚希诺转身向着公园的出口走去。
月光照在他的头上,白色的头发随着风飘扬,掺杂在其中的几根暗红色的发丝,在白发中显得格外明显。
埃塞洛斯坐在一个露天咖啡厅的座位上,身前是他生平最爱喝的爵士咖啡。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的女性,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还是那么阴沉,丝毫没有西欧理有绅士风度。”
“那还真是对不住!”
咬着牙吐出这么一句话,埃塞洛斯又狠狠地喝了一口咖啡。
女性丝毫不着急地将一块块白色牛奶糖加入咖啡里,数量多到已将超过咖啡的水面了。
“加这么多糖就不怕胖死!”
“死也是被别人嫉妒死,并且也会死在你的后面。”
女性用小匙搅了搅咖啡,轻嘬一口,皱了皱眉头,又加了几块糖。
她拥有着一头飘逸的褐色长发,青色的瞳孔和略薄的嘴唇装置在精致的脸上,高挑的身材和完美的曲线都在说明她是一个十分完美的女性,除了略微毒舌的缺陷。
“喂,赶快说你为什么要叫我出来,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七大契约者之首——赛菲莉亚!”
“今天叫你来,自然是有话要跟你说,另外不用你强调我的身份,这个我知道。”
重新拿起咖啡嘬了一口,赛菲莉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种甜度才是她想要的。
现在埃塞洛斯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他始终动不了手。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和西欧理的朋友,关系原本十分亲密,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第二个挚友。不过感情总是有分裂的时候,因为在处理“潘多拉之盒”的主张上出现了分歧,赛菲莉亚抛弃了他和西欧理,独自加入了‘Advancion’,并且成为了仅次于领导者“七大契约者”之首。
对此,埃塞洛斯不能原谅,更加不能原谅的是赛菲利亚下令杀死西欧理。这次的见面只不过是他来斩断他和赛菲莉亚的过去的,是为了之后的复仇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可以了。不过你还真的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也算有些进步。”
“闭嘴!别以为我不会动手,西欧理的死即便不是你动的手也是有你的责任!对于你这个背叛者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愤怒地锤了一下桌子,埃塞洛斯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嘶吼。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然后在一旁议论纷纷。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这个样子很像发现妻子出轨的丈夫。”
“嘁!”
埃塞洛斯愤愤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冷静了下来。
“我已经脱离了‘Advancion’。”
“……哈啊?”
“就在得知西欧理被处决的时候。”
“你说什么!?”
埃塞洛斯十分震惊,他一直以为下令处决西欧理的人就是赛菲莉亚,但似乎是自己想错了。
“下令处决西欧理的人并不是我,而是‘Advancion’的领导者西卡里斯尔特,他并没有直接向我下达命令,似乎是不相信我似的,完美地避开了我向其他的‘七大契约者’下达命令。而当我得知西欧理被处决的时候西欧理已经消失一周了,连他以前住的地方也消失不见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我根本就没想过你会相信我,我认为就你的智商还不足以明白这里面的一切。”
“你……”
埃塞洛斯抬起拳头,过了一会儿又泄气般地放了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没有在斗嘴方面赢过赛菲莉亚,每一次他们两个吵起来的时候都是西欧理在一旁调解,那个时候的生活很安宁。
但是,安宁的生活是不可能会回来的……
“那你怎么会脱离‘Advancion’?我想仅仅是因为西欧理被杀死是不可能让你放弃对‘潘多拉之盒’的研究。”
“我没你那么无情,如果我在听到西卡里斯尔特下令要处决西欧理的话我会立即脱离的。”
“你……”
“但是,的确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低下头,赛菲莉亚看着杯中的咖啡,然后似乎是喃喃自语地开口。
“‘潘多拉之盒’的确是很危险的东西,那种东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西欧理告诉过我们的神话一样,里面没有希望可言。”
埃塞洛斯僵住,保持着拿起咖啡的动作看着赛菲莉亚。赛菲莉亚是十分出色契约者,无论是在战斗经验还是在对元素精灵的研究上,即便是天才西欧理也经常称赞她。现在她竟然说出了这种话,也就是说她已经掌握了“潘多拉之盒”的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本身就是危险的。
“虽然证据还不足,但是已经可以得出‘潘多拉之盒’中封印的力量是一种完全负面的力量,并且超越了‘七大元素’的极限,根本就不可能被运用,当时你和西欧理主张人工制作第二连接体削弱‘潘多拉之盒’泄露的力量的主张是正确的。”
看着赛菲莉亚,埃塞洛斯并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咖啡。
“并且要开启‘潘多拉之盒’的方法十分残酷,不过具体是什么并不清楚,从以前研究者的资料中显示似乎跟某段神话有关,但那段神话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即便是遗迹也没有人知道在哪里,知道的只有那种方法十分的残酷。”
——神话……么……
沉默了一会儿,埃塞洛斯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西卡里斯尔特要打开‘潘多拉之盒’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不过似乎并不是为了将那力量收为己有,并且那个人本身就让人感觉很不自然,身为‘光之契约者’却太过阴暗。”
“是吗……”
拿起咖啡放到嘴边,没有感觉到液体的存在。埃塞洛斯发现杯中的咖啡已经被自己喝光了,于是将杯子放下,看着赛菲莉亚。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跟着你们阻止‘潘多拉之盒’的开启,并找到杀死西欧理的契约者好好地修理他。”
“……随你喜欢。”
招呼服务员过来,埃塞洛斯结了账之后便离开了露天咖啡厅,赛菲莉亚跟在他的身边。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就像刚吵完架的情侣,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围。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西欧理的孩子呢,虽然是克隆,不过我听说长得似乎不太一样。”
赛菲莉亚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而埃塞洛斯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很识相地接了下去。
“以前是不太一样,但自从西欧理死了之后,除了性格外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
沉默下来,赛菲莉亚似乎在考虑什么。
“我劝你不要对他出手,现在我可是他的监护人!”
似乎是明白了赛菲莉亚在想什么,埃塞洛斯立即开口。
“……真搞不懂西欧理在想什么,明明有我这么出色的女性在,为什么当初拒绝了我的求婚,竟然还和你搞在一起。”
“……搞在一起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叹当今的好男人都成GAY,而像西欧理那样的绝世好男人竟然会喜欢你这样的家伙,我真为西欧理感到悲伤。”
“……你活该嫁不出去,都四十……唔……”
不等埃塞洛斯把话说完,赛菲莉亚便给他一个肘击,目标便是他的腹部。
“谈论女性的年龄是不礼貌的,难道你不知道吗,臭虫?!”
因为腹部的疼痛,埃塞洛斯没有办法说话。赛菲莉亚虽然是女性,不过因为是契约者,力量比一般人大很多,而且她还是可以轻易打倒埃塞洛斯的人,力量更加是埃塞洛斯无法承受的。
“埃塞洛斯。”赛菲莉亚突然严肃起来。
“……嗯?”
“要小心一点‘Advancion’,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对于摆出严肃的赛菲莉亚,埃塞洛斯感到很不可思议,对于她的话更加疑惑。
“虽然我是‘七大契约者’之首,但我所见到的契约者只有四人,另外两人连名字我都不知道,很可能这两个人的实力比我更强,杀死西欧理的人也只有可能他们其中的一个。”
“杀死西欧理的人……”
西欧理的力量比埃塞洛斯和赛菲莉亚都要强大,甚至他们两个人联手都不可能战胜。然而‘Advancion’中竟然还有比西欧理更加强大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噩耗,但是——
“无论他们有多么强大,杀死西欧理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即便是神,我也会将他杀死。这个是我对西欧理,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紧握着拳头,埃塞洛斯眼中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在一旁的赛菲莉亚看着埃塞洛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西欧理,当初你的选择并没有错,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拥有这个家伙的意志……
“总感觉令人火大啊,你。”
把头转向赛菲莉亚,埃塞洛斯露出一丝疑惑。
“没什么。”
将埃塞洛斯丢下,赛菲莉亚独自向前走去。然后,她转过头,对着埃塞洛斯开口。
“喂,快来带路!”
摇了摇头,埃塞洛斯走了过去。
——西欧理,你看见了吗?她回来了,如果你还活着,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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