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之光辉血之夜（4）
望着风鸣茉莉远去的背影，悠尼尔微微叹了口气。
他明白，即使自己取回了三年前的力量，也无法和带走妹妹的那个组织对抗。在那些可怕的怪物面前，所谓“克洛德的剑皇”就是一个笑话。
他必须变强。
神圣露琪亚魔法学院……时空塔……
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找到强大的力量吗？
就在他低头沉默的时候，一片片白色的光羽缓缓地飘落到他身后——
“怀特君，让你久等了。”
银发的少女骑士站在那纯白的光辉中，用平静如水的眼眸望着他。无数白羽从夜空之上幽幽地落下，如冬夜中盈盈而落的雪花。
悠尼尔转过身，突然上前一步，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咦……？怀特君？”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布伦希尔德吓了一跳。在印象中，悠尼尔一直对她十分抵触，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她，更别提拥抱之类的了。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对方抱得太紧，竟然没能挣脱掉。
“怀特君，你究竟怎么了？你不是……很害怕我吗？”
“……”
悠尼尔没有说话，反而抱得更紧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将脸埋进布伦希尔德的肩膀，用梦呓般的声音呢喃着——
“太好了，布伦希尔德，你还活着……这次……我没有错过你……真的是……太好了……”
“……嗯。”布伦希尔德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剑，请尽情地使用我吧，主人啊。”
……
当夜凌晨，悠尼尔带着布伦希尔德回了家。
“怀特君……”走到门口的时候，布伦希尔德有些犹豫了起来，“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就好了。阿嘉璐小姐……你的母亲她不喜欢我，如果看见我的话一定会生气的。这样一来，你就会很为难……”
悠尼尔没有说话，只是抓住少女的手腕，在她轻微的惊呼声中用力将她拉进了屋子——
虽然早就到了睡觉的时候，但屋子中还有一盏烛灯在静静地燃烧。阿嘉璐也没有睡觉——她正背对着悠尼尔，坐在安放烛灯的桌子前。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她漆黑的长发。
“悠尼尔……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妈妈。”悠尼尔说：“不仅如此，我把她也带回来了。”
说着，他举了举布伦希尔德的小手，认真地开口：“从今以后她就是我重要的伙伴了，谁也不许伤害她。”
——即使是妈妈你也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
“喂……”
布伦希尔德望了望悠尼尔的脸庞，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这对母子产生芥蒂——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阿嘉璐微微扬起了唇角。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儿子的意思呢？这只曾经躲在她羽翼下的雏鸟，终于在今天展开了自己的翅膀——
“悠尼尔……你真的长大了呢。”
“……”
“看样子你已经取回了之前苦修的剑术吧？既然如此，那个诅咒就没用了。”
“那个诅咒……果然是妈妈你下的？”
“我那是为了你好。早知道现在，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去学习剑术。那个时候我只关注魔法，实在没想到剑术那种卑微的东西也能让你变得这么强。”
“妈妈，我……”
“要走了吗？”
“嗯。”悠尼尔用力点点头，“抱歉。当初明明答应了不会离开你……但现在不行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那就去吧。”
出乎意料，阿嘉璐用淡淡的声音认可了悠尼尔的请求。这让悠尼尔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妈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在这之前他甚至已经做好和妈妈决裂的心理准备了。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也想通了。”阿嘉璐低下头，望着手中攥着的一缕头发，苦笑着道：“是我太自负了，总觉得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为你做好。但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有些东西也强夺不到。与其像这样不断地失去，还不如……就此放手吧。”
她轻轻松开手。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将她手中的那缕头发缓缓地吹散了。
悠尼尔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和妹妹艾米莉的胎发。那个诅咒应该就是以它作为媒介发挥效果的。现在阿嘉璐失去了这道媒介，也就意味着附加在悠尼尔身上的诅咒已经被彻底地解除了。
“对不起，妈妈。”悠尼尔再次道歉，“请原谅儿子任性这一回吧 ”
“在走之前，有两件事必须让你知道。”
“是、是什么？”
“第一点，你并不是没有魔法天赋，只是你灵魂中主修的属性太过特殊，特殊到无法自然觉醒罢了。”
“你是说……”
魔力的属性包括风、水、火、冰、雷、土六大自然域，以及光、暗两道稀有域。不过无论哪一种都是可以在十到二十岁甚至先天觉醒的。至于无法觉醒的领域……悠尼尔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图书馆中的魔导书中看到过——
六大自然域，八大稀有域之外——
时域、空域。
——统称为“神域”。
几千万个魔法师中才可能拥有一人会变异出这两种属性领域。但这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平步青云，恰恰相反，他们甚至连成为魔法师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人类根本无法掌握“时、空”两种魔力，就连最简单的“觉醒”都无法做到。更严重的是它们对其他属性的魔力有极强的排斥性——这把他们转修其他辅助属性的路都给堵死了。也就是说，拥有这两种魔力的人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魔法研究尚不发达的年代，他们就会被直接评价为“无魔法天赋”——就像悠尼尔一样。
时、空——这两种即使是现代源能技术也无法驾驭的魔力，被人们认为是“只有神才能掌控的力量”，所以才被称为“神域”。
悠尼尔露出愕然的表情。难道自己的体内，竟然隐藏着觉醒“神域”的因子？
“妈妈，你有办法帮助我吗？”
“至今还没有确切觉醒神域的先例。”阿嘉璐摇了摇头，“关于这个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但到现在仍然束手无策。而且就算帮你觉醒你也掌控不了，和没觉醒没什么两样。但是……如果是那个地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有办法。”
“难道说……”悠尼尔逐渐明白过来——
“没错，大陆最高的魔法学府——神圣露琪亚魔法学院，你正要去的地方。”阿嘉璐点点头，“那里面可能有觉醒、乃至掌控神域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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