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与恨的区别
吉欧匆匆地赶到瓦瑞拉城外，看到的却是一片悲惨的景象。
逃出城外的几十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横流。他们都是被一击贯穿心脏，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如同亲眼见过了地狱。
“嘁，来晚了吗。”吉欧皱了皱眉头。
“圣……圣子殿下……救救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脚下传来。那是一个还未断气的男人，凶手的攻击稍微偏离了几公分，没有直接刺穿他的心脏，这才让他侥幸活了下来。但也仅仅如此罢了——虽然没有直接毁掉心脏，但心脏大动脉被切断，也是彻底没救了。现在的他只是在苟延残喘，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命丧黄泉。
吉欧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摇头道:“抱歉，你的伤势太重，我无能为力。趁着你还能说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古……古澜度……和冷血魔女是……是一伙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的身体停止了痉挛，体温渐渐冰冷了下来。
吉欧叹了口气，在胸前缓缓地划出十字，“安息吧。女神在上，请指引迷途的灵魂。”
……
此刻，瓦瑞拉城中，那场几乎毁灭全城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莫格尼斯的身体被几柄漆黑的长矛贯穿。由于魔力流失过多的原因，他又恢复到了那种苍老的姿态，而且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结束了。”冷血魔女降落在他的对面，低声开口:“输的人是你。”
“终究还是老了。”莫格尼斯苦笑一声，似乎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这么多年没有和人交过手，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吗……”
“你不该挡在我面前。”
“呵呵，老朽败于你手，瓦瑞拉生灵涂炭，自是命中有此一劫。”莫格尼斯笑着摇头，“这种结局，老朽就欣然接受了罢。”
“为什么？”玄冥雪望着这位年迈的圣法师，沉声问:“你手下留情了，是吗？”
“其实老朽明白，冷血、残忍并非你的本性，只是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如果没有十年前的惨案，现在的你应该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孩。”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所有人都称我为冷血魔女，我自己也没有否认过。”
“当提到玄冥族的时候，你哭了出来。我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真正的冷血之人不会有那么纯净的眼泪，更不会为了什么东西而舍弃一切。”虽然已经濒临死亡，但莫格尼斯仍然微笑着，仿佛即将去世的老者向后辈传授最后的经验，“你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都是因为你深深地爱着玄冥族的族人……你对他们倾注的爱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爱，他们就是你的一切。所以当失去他们的时候，你才会不顾一切地复仇，就像丢了最喜爱玩具的小孩子，哭着闹着要把所看到的一切都砸坏。”
“……”玄冥雪低头沉默着。片刻后，她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如果是对的话我就不会出来阻止你了。但是……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改变主意吧？”
“是。”玄冥雪点头承认，“我说过我要复仇，没人能够阻止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复仇才是一切。”
“呵呵……你果然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莫格尼斯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我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有能力再阻止你了。你就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吧，不过终有一天……”
无数魔力粒子从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中溢出，这位圣法师的身体终于开始了崩溃——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复仇并不是你的全部。”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仍然有人爱着你，会为了你而舍弃一切。”
“你也会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喜欢上某个少年……”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回忆起……爱与恨的区别……”
最后的声音回荡在空中，这位圣法师的身体化为无数魔力粒子随风飘散。大量的魔源散溢到空中，引起了天地间元素的共鸣——气温在短短几秒钟内骤降，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地上。冷血魔女站在冰冷的风雨中，默默地凝望着圣法师消失的地方——
静静伫立了片刻，她无力地倒了下去。冥皇真身终于消退，玄冥雪躺在地上，任由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素白的肌肤，浸透那薄薄的白裙。
结束了……
她赢了，但也输了。
就像那位圣法师所言，禁咒魔法是属于神明的领域，能掌控它的绝不可能是肉体凡胎。告死墓碑不仅仅会审判敌人，也同样宣告了使用者的结局——
在她的计划中，毁灭瓦瑞拉并不需要全力催动禁咒，这样她还能勉强苟活下去。但莫格尼斯这位圣法师的出现打乱了全部的计划。在这之前她可从不知道瓦瑞拉还隐居着一个强大的圣法师——毕竟莫格尼斯已经沉寂了三十多年，而峯澜商会统治瓦瑞拉的时间也就只有区区十年而已。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穿过建筑的废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那个人是古澜度。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废墟中，一把搂住了少女纤细的娇躯，失态般地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公主殿下，不是说好了不要全力催动禁咒吗！”
“……大叔，你哭的样子……真难看……”
“不要叫我大叔啊……”古澜度抹了一把眼泪，语无伦次地说:“公主殿下，我……我……”
“嗯……谢谢你，一直愿意帮助我这个怪物……”玄冥雪轻声说着，微微扬起了唇角——
“也许我真的很幸福……”
“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古澜度呆住了。时隔十年，他再次看到了这个少女的笑容——属于玄冥族第三皇女的，温柔的笑容。
“虽然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了……但我果然还是……不想死……”玄冥雪的瞳孔开始涣散，但她仍然伸出玉手，死死地抓住古澜度的衣袖，仿佛在痛苦地挣扎，拼命地想要逃离死神的魔爪，“如果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想着为母皇，为玄冥族千千万万的子民报仇雪恨……他们……他们就真的……真的没人再记得了……”
“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古澜度狠狠地摇头，“听好了！公主殿下！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哪怕……借用恶魔的力量！”
说着，他向四周大喊道:“塞文（seven）！塞文（seven）！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点出来！之前的事我答应了！快点——快点出来，救救公主殿下！做什么都好，只要让她活下去，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做什么都好！”
神陨圣翼战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