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乱的序曲，觉醒的意志（4）
布伦希尔德走在漆黑的夜色中，低垂的目光失神般黯淡。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往何处，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仿佛仅仅如此就可以驱散内心的寂寞与孤单。
该去哪里呢？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容身之地……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突然，她双腿一软，身体踉跄地向右侧倒去，靠上了路边的护栏。
布伦希尔德颤抖地伸出手，只见那条胳膊已经逐渐地虚化，缓缓地散溢出星尘般的光点。
不行了……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没想到我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啊……出卖灵魂而得到的这份虚假的生命，到头来没有任何意义吗……
布伦希尔德靠在栏杆上，自嘲地笑了笑。说到底，她只是一柄披荆斩棘的利刃，但再锋利的宝剑，没有主人来使用，也不过是一堆没用的废铁罢了。
夜风无声地吹起她银色的长发，也吹散出斑驳的星光。
“抱歉……玛尔修斯……”她缓缓地垂下眼眸，轻声呢喃道：“再美的梦也会有醒来的时候。也许……我们所期盼的蓝天，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在这时，不详的气息幽幽地吹来——
“真是可怜啊，骑士小姐。”一位披着灰色魔法师斗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街道中央，正冷笑着望向她，“竟然被一个笨蛋给抛弃了……哼，说到底，那个笨蛋小子根本就没有资格接受你的力量吧？”
布伦希尔德猛地睁开眼睛，扶着栏杆站起身来，警惕地望着对方。
“你是……肢解者的宿主，茉莉小姐所说的宫廷魔法师，幽邪？”
“肢解者？”幽邪不屑地说：“那个家伙限制太多，已经不需要了。现在我找到了更好的暗冥来代替他——”
“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救你啊。”幽邪笑了笑：“那个小子没有和你签订契约的勇气，但我可不一样。说吧，契约的条件是什么？”
“告诉你也没有用。”布伦希尔德冷冷地说：“你才是，没有资格接受我的力量！”
刹！！
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可怕的尖啸。鲜血四溅而出，布伦希尔德的身子倒飞了出去，最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唔咳！”
布伦希尔德捂着鲜血直流的纤腰，痛苦地咬紧了耳际的发梢。
“你说我没有资格？”幽邪缓缓地走向她，脸庞上再没有半丝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与冰冷，“我没有资格，那个小屁孩就有资格了？他怎么可能理解你的价值呢？哪怕他对暗冥有一丝丝的了解，你都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这种垃圾凭什么能与最强的暗冥签订契约？我哪个方面不如他？”
“至少……他会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放弃自己的挚爱。”布伦希尔德艰难地抬起头，讽刺地望向幽邪，“你会吗？”
“只有没长大的小屁孩才会这么做！”幽邪一脚踢在布伦希尔德的身上，恶狠狠地说：“这世上不需要那种可笑的正义，唯有力量才是真正的王道！快点，快点！快点和我签订契约！把力量都给我吧！”
“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永堕冥府，也绝不会和你签订契约！”
布伦希尔德突然站起身来，拼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打向幽邪的脸庞！
但是拳头还没落到对方的脸上，她就狠狠地摔倒在地——十几条漆黑的丝状魔力贯穿了她的膝盖，让她的右腿彻底废掉了。
“可恶……”
布伦希尔德咬紧牙关，在地上难看地挣扎，但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唉，最强的暗冥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痛心。”幽邪脸色狰狞地说：“你是执意打算死撑到底了？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本来就要消失了，你杀不杀我结果都一样。”即使是趴在地上，布伦希尔德仍然高傲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签订契约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
望着神色坚定的少女骑士，幽邪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他实在无法理解，暗冥为什么不愿意与人类签订契约，为什么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那个小子真的有那么好，值得她付出如此代价？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消失吗？”幽邪突然冷笑起来，“忘了告诉你，那个小屁孩，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
布伦希尔德的脸色变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悠尼尔身上！
“魔皇大人答应我，会亲自对付他。”望着布伦希尔德惊愕的神色，幽邪的笑容越发猖狂，“让我猜猜，现在他正在做什么呢？”
“不要对他出手……”布伦希尔德一把抓住了幽邪的长袍，痛苦地哀求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请……请放过他……”
“现在可以考虑考虑契约的事了？”
幽邪满意地点点头。看到高傲的少女骑士跪在脚下苦苦哀求的模样，他几乎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么轻易地就摸到了布伦希尔德的软肋，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我……”
布伦希尔德无力地垂下脑袋，微微抿紧嘴唇。就在她打算屈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
少年的身影逐渐在夜色中清晰起来——
“什么？”
看清来者之后，幽邪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怎么可能……？”
“怀特君？”
望着那一点点走近的身影，布伦希尔德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确实是悠尼尔没有错，但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可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纯白色的纹章在他的胸口浮现——
那是契约基石，暗冥核心——也就是暗冥真正的“心脏”。当双方的契约条件完全成立的时候，它就会显现最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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