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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故人

第三十四章 故人

卡尔等人跟著辛西亚穿过洁白的教会长廊,沿途碰上的圣职者都会停下手边工作向辛西亚点头致礼,这让卡尔感到有些意外,毕竟歧视这种事情无所不在,就算是博爱的圣职者也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一个卓尔精灵能在光明神教权利中心的地方得到圣职者们致礼,看来辛西亚付出了不少努力,又或著她是受过神恩的『神眷者』。

神恩的定义很广,小至神灵只是一时兴起,降临与某个平民信徒聊聊天,大至在庄严盛大的加冕仪式为神授王权,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到神灵的气息,若神灵的牧者察觉到对方有自家神灵气息,大部分都会将其当成自己人对待,但并非每个跟神碰过面的人就是神眷者,若没信仰对方,那不过只是一场奇遇罢了,像卡尔见过培罗及裳禔亚无数次,但他并非是两者的神眷者与选民,因为他并非是太阳神与大地母神的信徒。

虽然他接受过太阳神的洗礼转化,但他更崇敬自然,他的德鲁伊教派是维持自然及和平,而并非是作为一个太阳神信徒受到培罗的眷顾,他与培罗的关系是不错,但比较像是互相认同彼此理念那种关系。

若要说光明圣国里最著名的神卷者选民便是太阳神培罗的『光明教皇』,晨光之神洛山达的『晨曦之子』,正义之神堤尔的『审判大法官』。

光明教皇负责掌管圣国政务并传播光明教义,也是世界上最广为人知的教皇之一。

晨曦之子则是负责圣国军务,神眷者这个词在晨曦之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过去像卡尔这类游戏玩家一般都将其戏称为勇者大人或小强模版,除非晨曦之子跑去自杀,否则谁也奈何不了他,事实也证明每一任的晨曦之子都是光荣(脑抽)牺牲而退位的,在晨光之神的教义下,他的信徒从不畏惧牺牲自己,反而还以此为荣。

审判大法官则率领底下的保安官及审判官解决各地犯罪案件或麻烦纠纷,简单来说就是保安机构,还是以世界警察自居的那种,那些堤尔的教会据点与其说是神殿还不如说是民间地区法院更明确。

「前面就是神殿了。」

辛西亚领著他们走到教堂内部一个宽广的礼拜堂,一座巨大的太阳神雕像耸立在里面,穹顶玻璃彩绘著各式神灵降临的神迹,底下则是卡尔熟悉的西式教堂风格,一排排的椅子,宽阔的大廊,他能想像的出来,培罗的信徒在每天黎明之时都会来此祷告弥撒坚定自己信仰。

此时就有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站在培罗雕像前诚心祷告著,他穿著黄色祭袍头载太阳冠冕,卡尔不用猜就知道这位便是现任的光明教皇,虽说人已老迈,但看的出来这位教皇强的没话说,教皇周遭充斥著数量众多的光明元素,也就是俗称的圣光,这些圣光多到将自然界的水火土气四元素都远远隔离开来,就算是玛莉拉这种元素宠爱者也做不出到这种事情,卡尔唯独见过的只有阿贝尔琳这位老牌风元素半神能做到此点,原本他还以为光明势微的当下教皇实力可能强不到哪去,却没想到这位教皇比以往他见过的任何一任都强上许多。

卡尔并未打扰他只是静静在一旁等待,打扰一位圣职者祈祷是很不敬的行为,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强到没边的强者。

「欢迎来到圣国,孩子。」

虽然严格算来卡尔算是千年前的人物,年纪应该比这位教皇大才对,但等到这位教皇转过身来时,卡尔却是震惊的睁大著双眼,表情尽是无法置信的看著对方,就连一直跟在后面的铃兰听到教皇声音后身体都颤动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居然是您,罗伯特主教!」

眼前的人虽然年迈与他印象中的强健模样相差甚远,但他绝对不会认错,这位就是昔日那位战斗牧师,那位替他牵线给太阳神,还与他一起捣毁邪教据点救出铃兰的牧师长者,但这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活过千岁,就算是神卷者或更受宠爱的选民,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类的身体支撑不了那么长的岁月侵蚀,就算晋升传奇也顶多活过两百多年,这也是许多人类巫师最终将自己转化成巫妖的原因,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了。

一旁的艾莉西亚对卡尔这么激烈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卡尔情绪起伏如此大,而且从他的话听出,过去他曾见过教皇?但卡尔那过去可是千年前的历史,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认错人,如果认错就有点尴尬了。

教皇却是摇了摇头。

「孩子,你果然认识我,我的确是你认识的罗伯特主教,但现在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罗伯特主教了。」

什么意思?既是又不是?卡尔的脑里突然浮出一个词。

「难道说是.....神使转生?」

教皇语调慈祥的说道。

「没错,从格里奥那听到你身上有与我同样款式的圣徽时,我就知道过去那位狼王真的重现于世了。」

卡尔心情复杂的看著教皇,『神使转生』可是非常稀有的事情,大部分的神灵信徒最终都是希望死后被自身信仰之神拉入神国成为神使与神民的一员,而其中会有极其少数的神使愿意再次转生为凡,去帮助地上凡人散播自家教义并更加坚定自己信仰的本心。

重生的代价很大,几乎失去一切的力量与记忆,唯有信仰保留下来,而且重生后的变数也很大,有可能成为一个乞儿或是王公贵族之子,若在转世其间失去信仰,那也就等于不会再次进入神国,而是真正像一个凡人般生老病死,但如果再次成功坚持下来,再次被拉入神国后的神使会变的更加强大,就像那些服侍在神灵侧的最高阶神使『炽天神侍』,他们几乎都经历过神使转生这项试炼。

而眼前的老者已经坐到教皇的位子上了,肯定跟培罗接触过,自然也能从中明白自己就是转生的神使。

「恭喜您了,罗伯特主教...不...是罗伯特教皇才对。」

卡尔既替他感到高兴又不免感到一丝难过,这位老熟人快不行了,身为一名德鲁伊自然能看出眼前老者肉体寿命将至,最多不过支撑三年。

似乎察觉到卡尔的情绪,教皇笑了笑。

「谢谢,那位小女孩可以过来我身边吗?我想仔细的看看你。」

教皇抬起手对著铃兰招了招,铃兰很是乖巧的站到教皇身前,教皇轻轻摘下铃兰脸上面具,仔细端详著她的脸。

「终于见到你了,孩子,那位千年前的我所唯一挂念的孩子,见到你依然平安,千年后的我也终于能放心了。」

在转生并爬到圣国最高位子后,自然也能得知一些过去的事情,在查阅旧典时,当查到过去曾有过与他持有相同圣徽又同名同姓的人,他就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出生可能不简单,最后从太阳神那确定自己是神使转生后他也并未从此懈怠起来,他开始寻找那些过去有记载著前罗伯特的一切事迹,并且查出一些惊人的端倪。

这不是他第一次转生,这可能是他的第三次或第四次,当下令他非常震惊,也让他不免怀疑是自己对信仰还不够坚定才会转生这么多次藉此磨练自己吗?又或者是....在凡世有什么事情让他有所牵挂?

当他继续往更古旧的记载查到更早罗伯特时,见到了一个名字『铃兰』,这名字顿时让他倍感怀念,并得知铃兰曾是最早那位罗伯特将其视为教子般的存在,而她在某个时刻点与狼王他们一起突然消失无踪,那位罗伯特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寻他们,直到千年后的自己。

「...教...教...父...」

很是含糊不清的话语从铃兰口中传出,就连卡尔自己都已经记不清铃兰上次开口说话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旁的艾莉西亚及辛西亚听到铃兰居然开口说话,在讶异的同时她们也好奇往旁边一点一点的挪移,想看看摘下面具的铃兰究竟长相如何?既然能以花为名,那么应该跟铃兰这种花一样是小巧可爱的少女才对。

然而印入眼帘的却是不堪入目的惨状,她们不禁心想,那真是一张人的脸吗?除了看得出进食用的嘴及呼吸用的气孔外,脸上尽是皱巴巴的皮层及伤疤,那是经历过无数割伤及烧烫伤愈合造成的结果,就算是辛西亚这位圣骑士也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容貌,她究竟以前经历过多么可怕遭遇?

教皇摸了摸铃兰的头轻叹了口气。

这时突然一个庄严又让人感到温暖的宏亮声音从教堂穹顶传下。

「心解开了吗?」

辛西亚听到这道声音,顿时脸色大变,她直接单膝跪地将头深深低下,因为此刻神降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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