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联邦共和国国军总司令看着面前封冻的海洋,审视着麾下由五十个加盟共和国联合派出的六千艘战舰——这可是西联的全部兵力了——他们密密麻麻的排成鱼鳞阵,舰与舰之间距离不到两米,显得极为壮观。总司令志在必得地喊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向堪察加不民主不自由不讲人权的反动独裁者发起总攻!”
这是堪察加独立后的第二天,西联整合了所有加盟共和国的兵力,集结在鄂霍次克海,意图将之彻底打垮——这个国家毫无一丝看得过去的军力,脆弱得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回应他的,是百余个巨大的光圈,光圈中,显露出了飞蝗的枪棘,胡蜂的炮口,豆娘的交叉甲板;一艘又一艘战舰驶出,舰体上统一纹着帝国的残云缠剑四十九星军徽,而他们的番号,则有两种——盛都辖北华舰队与辽阳省立舰队,转瞬间,数十艘战舰便展现在总司令面前。
拉格朗日L3,楚傲宇舒服地窝在椅子里,手边是刚加了水的杯面,他满意地看着天眼的现场直播,自言自语:“帝国会让你们这些旧人类轻易控制北极吗?老周,动手吧。”他抄起叉子,把杯盖插上,不耐烦的看着热气从杯盖的缝隙间穿出,值班真是无聊,赶紧解决好让我下班睡觉吧。
“执行第0号作战动作。“周荆风伸了个懒腰,下达了命令。战舰转换方向快速机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她们的侧舷正对着西联的六千战舰,脉冲炮伸出外装甲板,充能的电流声在大气中回荡。
总司令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冒出的百艘战舰,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自己还属清醒。“那便是幻觉了。”他自言自语道,“图瓦第一梯队,试探炮击!”
编队前方一百艘战舰迅速开火,天空立刻被密集黄红色的光束覆盖,空气中弥漫着焦味。
这光束刚碰到帝国的战舰壳体,立刻往回反射开去,前方几艘战舰凌空爆裂开来,它们的碎片又击中了后排的战舰。混乱的嘈杂声如烟花盛放。
“舰队疏散!疏散!”总司令狂吼道,朝逃生舱跑去。战舰立即开足马力往后倒退,一架又一架撞在一起,壳体断成两截无力地向下坠落,火花四溅如同被点着的鞭炮。
“他们是第一次进行战舰集群作战吗?”辽阳舰队首席司令官满天促狭地问道,红棕色的眸子眯成了缝。
“我哪晓得,”周荆风白了他一眼,“不过我估计堪察加两年内都不需要开采铁矿石了,不信你看那些碎片。”
“额,”满天笑了笑,“这么多劣质钢材砸到花花草草神马的就不好了。”
“是啊,”周荆风会意道,“侧舷全火力准备,——炮击!”
数百条淡蓝色光束穿过稀薄的空气,所经之处全部汽化。整个编队被肢解得支离破碎,宽度几十千米的条带中,只剩下无数刚刚冷凝的金属液滴来证明这儿曾经有五千多艘战舰。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
“对了,如果西联要向联邦告状的话,就说是他们先开火的,我把视频存下来了。”周荆风向满天道,“这可是极品的教学视频啊,那些学生们现在绝对能了解阵型的重要性了。”
“给我举报!”总司令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他们偷袭我们的军队!”
“是您先开火的。”下属怯生生道,试图躲开他的唾沫星子。
“不管!我就不信联邦那些大佬能分清!”总司令过了会儿又道,“还有公孙特逊,看我不弄死他!“
总司令不知道,他这么一句话,竟揭开了西联内部一个惊天丑闻!
而楚傲宇,则关了视频,开始吃他的泡面,泡面还没泡开,不过他喜欢。
联邦首席战舰设计师公孙特逊缓步走入总统办公室,竭力把将军肚挺高,把手中图纸放在总统豪华的桌面上,义正词严道:
“总统阁下,这是帝国的主力战舰“独角仙”级轻型战列舰的概念图,我在帝国内部的线人愿意以每架8000万RMB的价格卖给我们,虽然这价格是欧洲复兴之路的一倍半,但是它所形成的战力却远不止于此,而且超过500艘便可以用7500万的批发价卖给我们。请你提供给我75亿RMB,约合八万亿通用币的资金,来购置一百艘战舰,这样便足以同北华抗衡!”
“嗯?世上竟有这样的战舰?”总统来了兴致,端详着面前小巧的全息模型。
公孙特逊道:“你看,他们用的引擎是电磁枷锁,这名字就很有王霸之气啊!”他放大引擎部分,向总统比划着。
“正好啊,大司令说他以六千军力力战帝国六万兵力而不敌,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艘战舰,但他面对的是六万敌军啊!那可是比他多了十倍的敌军啊!我想,一百太少了,我们要五千!”总统慷慨激昂道。
“是,那便是……四千六百五十亿RMB了。”公孙特逊默算了一下道,抬眼瞄向总统,“帝国银行转账可以吗?”
“批了批了,快去,三个月内我要看见成品,我们需要重建无敌舰队!”
公孙特逊走出大楼,拿出镶满人造水晶的手机,道:“好的,鲁修,生意谈妥了,一共五千艘,我待会就把37亿转给你。”
拉格朗日L3的新天国,楚傲宇戳着全息屏幕,拖出天眼资料,道:“吉徽,你又有的忙了。查下这个公孙特逊是谁,你不觉得这名字很眼熟吗?”远处的紫发首相朝他比了个手势,他回以一个中指。
“你历史课在睡觉么?”帝国政部情报司执行司长吉徽接入帝国之翼,他快速地浏览着材料,嘴上却没闲着,“如果你对这个名字只是觉得眼熟的程度的话,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以怎样的成绩考上帝国大学的。还有,你不是一天到晚跟学生讲历史吗?你这个口胡的黄埔军校校长怎么当的?还是说……我以后应该称呼你为历史眼熟家呢?”鲁修那家伙似乎获得了什么动力一般,恶狠狠地回了两个中指。
楚傲宇顿时无地自容——2066年龙光亚下台直到2091年白色革命,这二十多年的民族虚无时期的联邦世袭大总统不就是姓公孙吗?
——2066年,面对数万人的异议,执政达半个世纪的龙光亚宣布辞职,这位领导这个国家打赢了卫国战争、曙光战争、仲裁者战争的领袖从此淡出历史舞台;他的女儿、人民联邦外长龙仪由人民大会选为新一届领袖。就在这时,公孙璧宣称选举受到了民意的操控,是龙光亚多年洗脑统治的遗存,从而在第二次投票中以1.74%得票率击败拥有98.26%得票率的龙仪,当选联邦首任总统。
这个考点在近代史考试中值一条十二分的论述题。
正当楚傲宇回忆着自己还能在考试中做出几条题的时候,吉徽已经完成了材料的整理:“公孙特逊,五十三岁,公孙璧直系后裔,出生地点不详,据推测为西欧某地。其出现在帝国之翼的最早记录是在龙佐遇刺后逃亡到西伯利亚省,随着西伯利亚的叛变在伪西伯利亚联邦共和国任职至今。现担任西伯利亚联邦共和国军事工业研究所首席战舰设计师,实际职业为走私与诈骗,在最近一起案例中,将白色革命中后期的独角仙重炮舰以37亿买进,四千六百五十亿卖出。”
“看来这家伙乘法不差嘛。”楚傲宇嘀咕道。
“此言何解?”吉徽心算了下。这个数字有什么问题么?
“别问我。”楚傲宇恶毒地摇摇头。桌子对面的鲁修掏出手机,摁了几个键,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吉徽,你反应真是慢啊。”独孤诺试着用比较不伤害人的方式来解释,“老楚说你连九九歌都背不熟啊。”五七三十五,不是四十五,她瞥向蹲在地上的鲁修,挤出几个唇语。
“嗯?”吉徽在脑中细细算了一下——他才不是像鲁修那样子连算个两位数乘法都要用计算器的奇葩,“是三千七百五十亿吗?”
“诶,看来这家伙有两下,巧妙地运用了传统文化啊。”楚傲宇怪气道,朝背后竖了个中指,鲁修的脸色略有泛红,“帝国人算乘法速度是世界无双的,因为我们有九九歌呀!这个逊人居然就这样蒙混过去了。三五多少?五七多少?七九多少?吉徽,你这堂堂的情报司长连算个乘法都反应不过来,你的小学数学是哪位老师教的?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
“内阁不是吐槽的地方。”身形挺拔少年缓缓道,把手机覆在桌面上,他紫色的瞳孔夹杂着一丝不耐烦,他的头发也是漂亮的暗紫色,左耳大大的四叶草耳环分外醒目。帝国首相,南方集群执行司令官鲁修淡淡道,“继续。”
“让我继续?”楚傲宇道。看见那流露出杀意的紫瞳又知趣地安静了。
“其上家的名字是……鲁修?真是巧合呢,我还以为是站在我背后那个家伙呢。”吉徽竭力忍住扭头看楚傲宇的表情的冲动,“他们之间的交易数额大约有数百亿,而公孙特逊从这笔交易中获得的盈利是这个数字的近百倍。”按照他目前的薪水来看,他得从恐龙出现开始不吃不喝的攒钱才行了……不对,似乎漏了不止一个零的样子,不是恐龙出现而是宇宙大爆炸。想到这里,他擦了擦脑门的汗,跑到小冰箱前,在冰箱顶上放了几枚硬币,拿出瓶汽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我本来是打算通过他换取大量的外汇的。”鲁修道——在他的背后,吉徽正在表演鲸鱼喷水——换取外汇这个词并不准确,帝国在币制改革后其实已不需要外汇了,祂97亿人的市场已经足够庞大;同样的,祂也从不需要进口些什么,毕竟来自其余行省的资源足以够他们再使用上百年。
事实上,国内连货币这种东西都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了,保留货币只是出于一种习惯,出于对币权时代的回忆与事物价值的衡量。公孙特逊这样的人的的作用更多的在于扰乱别国的货币体系,他报价报得再高换来的也只是废纸般的外币而已,但是外币是废纸这种事情正是帝国所需要的——而这只要少量的资源与一点点技术外流就可以做到。
“你已经这么做了吧。”独孤诺懒洋洋道,她从来不需要对鲁修多说些什么,在数学之外的领域,鲁修是个天才,内战中东南同盟执牛耳之人。
“我哪知道他把价格抬那么高。”鲁修闷闷道,眼帘低垂,“搞的现在跟血汗工厂一样,利润都被他抽取了。”“你还好意思说,一艘独角仙成本还不到十万吧?”楚傲宇不忘挖苦道,他对鲁修素来睚眦必报,“怎么说来着?内阁不是走私的地方。什么?一万出头!?”
这是卖废纸么!独角仙怎么说也是四千吨级的战舰啊,怎么卖的和浮游车一个价?三十万换算成西伯利亚的货币应该也有个几千吨吧,无论是打成纸浆还是扔进湮灭炉所产生的收益都不少。
“安静安静。”独孤诺扬起手道,手中转着铅笔,“反正也没什么科技外传,就算了。”
“喂,电磁枷锁比联邦绝大部分国家的领先好几代呢!”楚傲宇高举起手,拼命宣示着自己的存在。“白痴。”鲁修不屑道,紫瞳泛起不耐烦的神色,“你手上有核武卖他几支燧发枪又如何?他们可是连石斧都没有呢!我们现在用的蓝太阳都更新到4.2了,比他们领先十代好么。”
“晓得啦,”楚傲宇讪笑道,在独孤诺面前他实在不好意思给鲁修脸色看,“你咋不算上野马4代,水晶球三代,红太阳九代的反物质引擎,我们领先他们二十几代了。”
“得瑟你个头啊,大唐实业又不是你家的。”鲁修继续吐槽道,他是少有的不怕他姐夫的人。
“行了行了,该干啥干啥去,鲁修,你继续指挥远航舰队进行半人马座三星的勘查工作,任何异动你有权自行处理,但要事后向我汇报,如果远征计划出现任何讹错你必须全权负责,毕竟这项持续了半个世纪的计划出现任何变故我们都担当不起。姬斐莫,明天去斯德哥尔摩协助杜衡言进行同维京的谈判,以认可其对卡累利阿芬兰的主权要求为条件,要求他们承认我们对伏尔加河南岸的控制权;以及摸准莫斯科方面的诉求,尽一切可能离间地联本部同莫斯科公国间的关系,让他们滚出旧大陆最好。不排除日后联合维京瓜分莫斯科公国的可能性,另外让铁遥腾注意下马其顿帝国八皇子威廉·梅塞施密特的动态,他在亚历山大闹的动静确实不小,看样子希腊的罗马易主也就是这几天了,我想也是时候收复黑海北岸了。楚傲宇,你做好帝国舰队招兵的工作,人数计划已经由政部起草好了,到时候你只要照着办就好,然后选拔工作标准由你自己起草,帝国中央高级军官学校的招生标准依旧不变,其余高校的标准问他们自己去。”。铅笔在纸上胡乱地涂鸦着,交织成她自己都辨认不出来的一团纷杂。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不用干么?”楚傲宇朝后仰着,头枕在手臂上。他是这个圈子里最年长的,也是最轻佻的,在他看来,整个中央军部里,没有值得他听命的存在。
“首先你需要把政部统计出的名额发给各个省,然后再和其余军校协商出人员的分配,帝国军校的考试规则还用我讲么?顺便提醒你一下,去年的死亡率超标了。”独孤诺的语气淡漠,似乎在谈论一顿做砸了的饭。
“说那么细干什么,校长是我!再说,入学是12月下旬的事了。”楚傲宇懒洋洋道,既然独孤诺从不肯给他实权,也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今天几号?还有四天就开始招了,到时候考试不要时间吗?”笔尖重重地戳在纸上,断裂的铅笔头飞出,“你能严肃点么!”手上那截笔杆朝楚傲宇鼻梁掷去。“明白,不就是从长安跑到黄埔吗。”楚傲宇接住断掉的笔杆,抛回去道。“这种事情已经成惯例了诶。”
“要我说多少遍,那叫帝国军校,黄埔只是你用来撑面子的。”吉徽抓狂了,老楚见人就说自己是黄埔校长,仿佛这国家的军人全是他学生一样。当然,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描述出这所军校到底在哪里,那里没有城市,只知道她的名字是“帝国中央高级军官学校”,帝国最高级的军事学府,与帝国大学齐名的学校。只不过,帝国大的位置人尽皆知,反而是这所学校校址至今不明,你要真信他们校徽上的喀什的话只会徒劳的游玩整座城市一圈。
当然,说是完全不明也是夸张了,她的位置位于昆仑山脉的山体中,与西北第三要塞融为一体,名义上这所要塞属于喀什,不过它的位置具体在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帝国军校的意义就是复制出一座二十三世纪的黄埔啊。”楚傲宇道,“黄埔的意义大家都清楚吧,我们塑造的是一个民族的脊梁诶。”
“北伐前的黄埔谢谢。”独孤诺削着铅笔,“不要搞得我们教出来的学生只会投降转进放火烧长沙和杀自己老婆似的。”
“……”
“你又想说这是你身为长沙人的骄傲了?然后又将你们长沙人多么离不开肉重提本周第九百六十二遍?然后又哭着说你两个星期没吃肉了?”鲁修冷冷道,不忘抽出饭卡恶心他,“你这套过时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拿姐姐饭卡买肉吃的素食主义者。”楚傲宇不耐烦地着桌子,站起身道,“还有事吗?”他这句话是冲独孤诺说的。要是没事他就准备下去了。他讨厌这群小不点,凭借父辈的权势上位的家伙们——当然,还一定要算上北庭的轩辕白,比他们加起来还恶心。
“坚持军校的优良传统。”独孤诺用剩下的半支铅笔写着天书般的文字,头也不抬,“你可以滚了。”
“明白,允许械斗,欢迎群架,你这家伙不就是这么上来的吗?”看着面前只有十五岁却在幕后领导着这世界上第一大国的白色军服白色长发的少女,老楚颇有感慨。
“散会。”独孤诺并不理睬他,淡淡道,把纸折起来,塞进襟袋,起身离开。
“行了,滚去干活吧!”楚傲宇在门口挥舞着手臂,众人三三两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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