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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冰冷的薄膜[上]

第二话 冰冷的薄膜[上]

当房间里的鱼游到才刚刚睁开眼睛的少女头上,突然被爱花给惊动,鱼儿全部分散开来。

看见浮游在头上面的小丑斑鱼,少女想起来什么,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膝盖上面的鱼头还在嗷嗷地叫着。

「再见了」鱼儿看了她一眼说道,然后就直接地从膝盖上面穿了出来游走了。

「再… 再见?」

爱花看着鱼儿从房间的门外一直到消失看不见,担忧地看着自己娇嫩的膝盖默念着。

「因为我觉得它很漂亮 」 「这条鱼身上的鳞片我从未见过」

「鱼… 」 「你也是」

脑海里出现了纺不变的表情,那天下午的那些话语在耳边旖旎不去。

鳞大人的诅咒消失了,但是爱花却没有惊喜,相反的在她的心里多了自己的一些心事。

「啊唉 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淡啊 这玩意 简直就像狗尿一样啊」

鳞大人正躺在席垫上品着贡酒,摇晃着几个已经见底的酒瓶子,门口却是已经站着一个拿着一锅料理的少女,他欣喜地做了起来: 「来的正好 拿下酒菜过来了吗 」

「那个… 」 「怎么了? 」

看着正坐起来的鳞大人,爱花向前走了几步抿起嘴来,手从锅炉里掏出了一块萝卜块向他砸去,然后接着又是一块又一块。

一个牛肉块被鳞大人抓住丢进嘴里: 「这不是向井户家老太婆做的味道啊」

「这… 这是我做的 我对鳞大人做出了很失礼的事情…. 而且…食物也非常简陋」

爱花大声地说道,接着作着已经准备好的样子伸过头试探地问道: 「您要… 诅咒我吗? 唉啊啊!…. 」

只见正坐的人慢慢地抬起手来,像即将饿死的人一样将刚刚掉落在席垫上的食物一个个快速地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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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一直都还在鸣,也许昨天叫累了,今天的鸣叫可以说是低鸣。

「那… 那个… 」

后排的纺正在看书,爱花从旁边走过来对着抬起头的他说道: 「昨… 昨天 真是太谢谢你了」

「身体怎么样? 」

「啊? 是的 非常得健康」

「它呢? 」 「它? 」

纺将视线移到下面,爱花看了看自己腿上面还包着的系带,上面已经没有原来那样的鼓,只有一点点突出,让人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啊啊唉 这… 这个… 」她手一边乱舞一边在想着怎样回答,接着捂着自己的嘴,鼓着嘴噻说道: 「非常健康哦 不是 那…那个… 」

觉得自己做得假了,放开手又想解释,我从后面插着口袋慢慢走了出来。

「昨天 爱花受你照顾了」 「光君? 」

「但是趁现在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 地上的家伙们 不准来过问海村的事情」

我不爽地说着,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心情,这让我更加地不爽,说完最后一个字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真是的… 」爱花看着我走出去的身影向纺点了一下头,然后追着我的脚步:「光君!」

教室里面的人因为这一点变故视线都锁定在了后面。纺没说什么,继续翻着手中的书。

「光君 那种话太没有礼貌了 」

爱花追了上来,我反而一反头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 我都听说了 因为那家伙的关系 害你吃了不少苦头对吧?」

「为什么… 不是这样的」

「不就是地上那群家伙害的吗? 这是连带责任 」

「这… 这种事情… 」爱花想起来什么,做出了把两个小拳头放在胸前的招牌动作,然后认真地说: 「明明是纺君救了我的说… 」

「你叫他纺君啊!?」

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地大,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咬出来,脸上面一直在变,不爽不爽不爽的表情一直在加深。

「为… 为什么这个会惹你生气?」

「一上来就这么叫他,太自来熟了吧? 」

「那… 那么 纺…同学?」爱花小心翼翼地再次试探地说道,看着我越来越黑的脸赶忙改口: 「因… 因为 我不知道他的姓啊」

「光君 你最近变得好奇怪 感觉总是在生气」她低声埋怨地看着我说着。

「啊? 是这样吗」

我敷衍地答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开了卫生间的门,完全不顾后面伸出手还想说什么的少女。

看着我生气的身影,少女慢慢地低下了头慢慢地低下了头,然后撅起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千咲抱着资料正在向教室走去的,抬头看见了显眼的校服还有它的主人,一个男生经过爱花的身边看见她的脸惊讶地和旁边的男生说着什么。

「你怎么了 爱花?」

还没有走过去,前面的爱花就转过头来扑在她的怀里:「我… 我做错事情了 」

「做错了?」

「纺君的确是救了我没错… 可光君他也一样 非常担心我的说」

看着眼前抽泣着的爱花楚楚可怜的样子,千咲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毛巾擦拭着爱花的脸: 「光他… 真的非常担心爱花呢」

「小千… 」

「真的… 即使‘胞衣’已经干枯 整个身体都非常难受 他也依旧拼命地… 」

千咲的目光非常地柔和,想起了那天下午我在海对岸那样拼命的奔跑,即使胞衣干枯

「光也不是在生你的气啦 所以爱花你也别害怕嘛 这样会让他更加把它当成一回事的」

「我知道了」爱花鼻子再一抽之后,抬起头看着千咲:「小千你怎么这么清楚呢? 光君的心情还有我的心情」

每当她遇到和光的问题,千咲总会有办法,总会… 告诉她该怎么样做。

「因为从小时候起 我就一直看着你们嘛 不管是爱花… 」

「还是光… 」

「… …」

「喂 给我站住 大脑门」

脸上不爽的表情还没有退去,我慢慢地走下楼思考着自己的心事,耳边却是传来一个阔张的喊声。

「你们这两个小鬼 是之前的…. 」我反过头一看,是开始在明里店外弄口香糖文字的两个小鬼。

前面抹茶色发小女孩故意踮着脚想让我觉得有多么嚣张,后面那个深蓝淡色头发的小女孩则是很拘谨地站着。

「你和那个女人认识吗?」后面的小女孩向我问道,等着我回复的时候又问了一句: 「认识吗?」

那个…是那个?我想了想明白她是在问明里,对着她们直接道: 「是我姐怎么了」

「少胡扯了 章鱼佬!」

「章…章鱼?」

开始那个摆架势的小女孩纱友在后面的小女孩耳边悄悄地说着: 「这家伙之前直接叫那个女人的名字呢 肯定是男女关系啦 美海」

她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我是不知道的,美海脸上带着赞同的神情,看我的眼里又多了什么,反正很不好的感觉。

「这个…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 你们不是小学上课没关系吗? 会被老师骂的吧」

「别把我们当小鬼啊 不准啊!」纱友直接就指着我生气地说着,我撇着头: 「我才不想被小鬼说呢」

「咳… 啊啊啊啊啊!!!」

我一直手抵在纱友冲过来的小脑袋上,一双小拳头挥啊挥的却因为身高的原因根本就碰不到我,最后再是飞起一脚试图踢到我。

「怎么了?」要走到了纱友的后面,她更加用力地挥舞着小拳头:「竟然还带着同伙来 真卑鄙!」

「都说了 我才不想被你说嘞」

我带着慵懒的语气说着,对方反正是个莫名其妙的小鬼。

「不可以啊 光 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 」我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手,要扶住纱友的头: 「没事吧?」

慢慢地涨红了脸,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别… 别用那只充满海腥味的手碰我」一把打掉要的手,纱友对他大声喊道。 「啊 抱歉」

美海本来一直都没动过,但是我发现她已经站到我旁边了,在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用力地踢了我一脚。

「快走纱友」踢完我的美海向纱友跑去,然后对她喊着。

「活该啊 你这酱油团子!」纱友走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赶忙转身跑掉。

「啊… 什么玩意」

我抱着脚一直跳啊跳的,刚刚那个叫美海的孩子踢得的确很重。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在下课的钟声中结束了。

「好的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对了 你们有没有人想要去做贡女小姐的? 」老师拿着书本在桌上整了整,然后向同学们问着。

「贡女小姐是什么?」 「是‘舟曳祭’上放在船上的那种人偶吗? 」

「没错 没错 原本的‘舟曳祭’是将真人女性放在船上作为活祭品 然后将其献给海神 这是最开始的形式 不过现在为了代替真正的女性 就改为放上一个被称为‘贡女小姐’的人雕木偶了」

「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制作贡女小姐呢?」 「这种东西 不是应该让大人去做的吗?」 「啊 听说今年好像不准备办‘舟曳祭’了哦」

我撇着自己的头看向一边,一根手指在桌上哒哒的敲以表示我的不爽。

「是这样没错呢 所以 大概是出于自愿参加的想法 我们学校准备搞一个类似于‘舟曳祭’的活动… 」

「唉?!! 」 「那算什么?」 老师还没有说完,底下的同学就爆发出一阵嘘声。

已经开始用四根手指敲打着桌子,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我的眼神却更是不爽,千咲隔着爱花向我小声地说: 「冷静点 光!」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脚也跟着蹬了起来。老师再次对着全班说着: 「有没有想去试试看的人?」

他扫视着班上的同学,但是没有一个人举起了手,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脸上是对这件事毫不在乎的表情。

「好的 纺是吧」

就在再看一圈教室的时候,他发现了最后一排的纺却是举起了手。爱花惊喜地看着他,然后也果断地举起了手。

看着那家伙还有举起手的爱花,虽然有些尴尬和不情愿,我低着头看着书,然后也举起了手表示参加,但是由于眼睛看着书加上有些不自在,手举得有些低和随意,一看就知道很不情愿。

旁边的千咲和要对视一笑,接着也举高了手表示参加。

「为什么要我们来做啊… 这不是地上那帮家伙的工作吗?」我一边用力削着木头一边埋怨着,后面拾好木材的千咲笑着搭着话: 「那你就别自告奋勇不就行了吗」

「因为地上那群家伙根本就一窍不通啊 我得好好看着他们才行啊」

找着借口来说明理由,我拿起木头的另一边开始砍,千咲仿佛一眼就看出来我在找借口,笑着道: 「真是的」

「你为什么会想要去制作贡女小姐呢?」要停下手中的活反头对纺问道,然后走过来捡好地上的木材。

「因为我家是做渔民的 多亏了大海我们才得以生存 所以想要好好地答谢一下 但是要是不办‘舟曳祭’的话…」

我砍着手中的木头听着他的话,心里在思考自己的心事,但是我还不知道爱花其实一直都在纺的后面观察着纺。

「看来鳞大人好像真的存在呢 」纺话题一转问到了神社的鳞大人,要恩了一声,千咲接着他的话: 「虽然是个有些色眯眯的大叔」

「是介于大叔和大哥哥之间的样子哦?」本来观察着纺的爱花接着道。

「这样啊 原来真的存在啊 那么‘暖雪’呢? 我听到的说法是盐会像雪一样落下来」纺像个初生什么也不懂的婴儿问着,接着又问: 「还有灵火 既然它能够在海里燃烧 那么反过来 你们要怎样才能熄灭它?」

「纺君你对汐鹿生的事情了解得还真多呢」似乎是惊讶于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的纺,千咲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先慢慢地这样说,我也放下手中的活看着他。

「嗯 在晴空万里的日子里 我经常能透过光的折射 隐约看到你们村子里的一幕幕透明的景象」

「波浪之间的白色屋顶 不断反射着光芒… 还有那如同涛声一般的… 时远时近的歌声 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觉得海村其实挺不错的」他看着因为被茂盛的枝叶遮盖的光阴,脸上似乎带着一层笑,眼神是一种向往的神情。

我惊讶地看着他,千咲欣慰地说道: 「竟然有地上的人对我们村子怀有这样的看法 真让人高兴呢」

「那里让人高兴了啊」我撇过脸去嘀咕着,脸上带着口是心非的淡晕,但是纺的确对村子的看法不错,至少和那群家伙不同。

但是在我撇过头去后,却是看见爱花注视着那边,视线的那方便是纺,脸上面的嘴角带着笑,看的是那样认真,以至于我盯着她看也没有丝毫地觉察。

后方千咲却看着我们,还有旁边的要。一下子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大家都有自己的心事。

午日的阳光洒在丛林的光阴照在地上,时间仿佛停止。

「海里的孩子们差不多得回去了哦 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的」 「麻烦您了」

离开的时候女孩们笑着和老师和纺再见,老师则是摆着手提醒: 「辛苦了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老师 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您」

… …

「老师称我们为‘海里的孩子们’呢 」 「这个称呼 有那么一点可爱呢」

走在前面的少女们一阵欢笑,聊着今天的见闻,我走在最后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不是一个恶劣的家伙 我多少可以明白啦]

[但是… ]

「奇怪 那不是明里小姐吗?」 「嗯?明里?」

走在我前面的要突然出了声音。在临海交接的那边,我看见姐姐明里开着一辆小车慢慢地行驶着。

小车在到时转了一个弯停下,明里从车里下来,但是又绕到车的副座门前,车窗的摇下使我清晰地看清了座位的男人。

然后我看见她看了看周围,似乎是看有没有人,在那个没反应过来的男人的唇边吻了一下。

「啊?!! 接…接接… 」 「不行 爱花!」

我和要同时都脸红,爱花手指着那边嘴里结巴着,被千咲捂住了嘴巴。

小车慢慢地开走了,明里一直摆着手目送着那辆小车离开,脸上也出现了红晕,转身跳入了大海。

「是男朋友吗… 」千咲嘀咕着,我则是在后面气愤地说着: 「那家伙 自己已经有男人的事情 竟然只字不提 而且 那还是地上的男人啊!」

「明里小姐 差不多到适婚年龄了嘛」没顾我的生气,要摸着头发继续说道: 「她是打算离开村子了吗?」

「哈? 她根本不可能和地上的家伙顺利发展的啦 哪怕接了婚 最后肯定也会跑回娘家的吧」

听到离开村子这种敏感的话,我一副很了解的样子为她找着理由。千咲在旁边嗯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个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 为什么啊?」

「不可能的啦 因为明里小姐看起来会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呀 不可能会跑回娘家啦」一直没说话的爱花开口说道,但要却摆着手继续说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和已经想到什么的千咲对视了一眼,接着说道: 「要是和地上的人类结合的话… 就会被赶出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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