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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冰冷的薄膜[下]

第二话 冰冷的薄膜[下]

「被赶出村子? 」 「这个听起来那么危险的词是怎么回事啊」

爱花和我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明显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然而我是更加着急,因为这意味着明里将离开海村。

「你吼我也没用啦 好像挺早以前就已经有这么一个规定了」要被我激烈的反应吓住了,接着慢条斯理地和我说着。

「这种事情我可没听说啊」

我很快地接着他的话继续问道,一直没有说话的千咲似乎是确认着什么答道: 「可是 粗粮点心店的五月小姐也好 原叔叔的浩二哥哥也好 去了地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是吗?」

「那些没有回来的人… 我之前还以为是他们把大海给抛弃了… 」我慢慢地说着,接着低着头准备沉默,再怎么找借口,这些鲜活的例子都说明了这个规定是真的。

「太欺负人了!」 「爱花?」

爱花突然地一声令所有将要沉思的人给拉了回来,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看着她低着头说着:「想要和自己珍视的人组成家庭 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事的说明明是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 他们竟然会被赶出大海… 」

她很抵抗地看着地面,说到最后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们。看着爱花认真的侧脸,我莫名地说出心里的一句话: 「你这话的意思 难道你也想和地上的男人搞在一起吗?」

「讨厌! 」她转过头来脸红着和我辩解:「 光君说这种色色的事情 让我很讨厌哦」

「我也一样啊 说这种色色的事情的爱花 我也很讨厌啊!」

「我才没有说啊」 「说了好嘛!」

「总觉得你最近 让人有些不舒服啊!」

我十分轻快地对着她说出这句话,但是本来脸红着的爱花却突然地怔征地看着我。她眼角渐渐冒出了灵光,那是泪吗?

闪亮的泪花洒在了空中,接着是扑通的跳水声。

「等等 爱花!」千咲伸出手想阻拦,但是无奈爱花已经跳进了海里,她反头对我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 可是说那种话 爱花就太可怜了… 」

「你明白什么了啊 你究竟想怎样啊 每次都装得像个大人一样 好像自己什么都了解一样」

没有等千咲说完,我便打断她的话对她说道,最后在她惊讶的神情下喊出了最后一句话:「你这家伙 究竟明白我什么了啊?」

她看着我,眼泪累积在眼眶打转,最后抽泣着跳入了海中。

我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刚才那些不是我想说、也不是我应该说的,但是千咲翻过栏杆已经跳进了大海,我能看到的只有夕阳在杆上刺眼的反射。

「刚才那样可不行啊 迁怒到别人头上 不过关于爱花的事情 你的确会觉得不爽 这个我明白啦 回见咯」要也摆着手走到栏杆前,最后跳入了海里。

「搞什么啊 那两个家伙 ‘明白 明白’的 像连珠炮弹一样」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本来热闹的身旁,只剩下了安静。

[因为就连我自己… 都不太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啊]

海里一个淡紫蓝色头发的少女,一边游着一边抹着自己眼泪,晶莹的泪花变成一个个气泡上浮着。

突然她被阴影所笼罩,惊愕地抬起头看去,抹茶颜色头发的少年浮在她的上面,脸上的笑那样地温柔和详和。

她忘记了抹去又出来的眼泪就那样看着要,还有后面天空倒映在水面,蓝与云的白波澜着。

「好厚的暖雪啊 果然是因为 没有人来打扫了啊… 」波中门前已经是厚厚的暖雪,要站在以前玩耍的秋千上慢慢地摇着:

「要是能够一直待在波中就好了」

「原来要也会有这种想法」

他转头,看向默然的少女坐在旁边的秋千上,像是和他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着:

「想要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的想法… 我也并不是讨厌地上的人类 不过 我还是希望能够一直在海里生活」

「和爱花 和要… 和光 一起生活」千咲说完后又陷入了沉默,思考着心事。要再盯着他看了几秒,接着反过头来说道:「我之所以想要留在这里 是因为这样会轻松一点」

「因为一旦开始对别的地方产生些许的憧憬 就会开始觉得痛苦了」他站在上面用力地荡着秋千,老旧而生锈的秋千绳索发出‘叮咝’的声音,令千咲看着安全落地的要。

「真让我有些意外啊 没想到会是爱花她… 率先从这个地方向外界迈出了第一步」

爱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纤手在桌前的纸张慢慢地数着:「秋吉 浮田 嘉门… 木原…纺」

「木原…君 木原君 木原君… 嗯 这样一来 就不会再惹光君生气了」她歪着小脑袋念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拂过纺的名字,包含着少女复杂而又迷茫的情愫,最后再是轻轻地说道:

「木原君… 」

「呃哈哈哈 真冷」

家里明里还是往常一样,看着电视一边笑着一边吃饭,我顿了顿说道:

「我…我说 明里 今天 你… 」

搞笑节目的声音一下子盖过我迟疑着出口的话,本是嗯了一声的明里又被电视吸引了过去:

「好可爱!

是女孩吗 好棒啊 我要是生孩子的话 也想要个女孩」

「我以前很想要个妹妹来着 光你生出来的时候我真是太失望了呢」 「说什么呢!」

气氛一下子又下去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明里再次盯着电视,嘴里念着:

「真的好棒… 」

没错,她现在神情,眼睛包含着的就是那时我不懂的感情,一模一样。

「要是和地上的人类结合的话… 就会被赶出村子的」

耳边响起要的话,担忧地看了几下还在看电视的明里,我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夜晚,蝉还在鸣着,似乎是不知疲倦。

「那个汐鹿生的丫头怎么样了?」纺的爷爷开口问着,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哦了一下,纺想了想,然后捂着自己的嘴: 「很健康哦」

「是吗」

爷爷随便地答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的缝着网。

纺没有继续缝网,他转过头去。水面是那样地美丽,皎洁无暇的月色,在平静的海平面上反着光,就像是一个另外的星空,黑暗衬托了一颗颗亮丽的繁星。

我躺在地铺上,旁边是已经睡得歪七歪八的老爸,我自己却是毫无睡意,看着明里房间还亮着的光。

[地上的男人吗… ]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那么认真的脸庞,还有嘴角上那抿着的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爱花。

我压起身子,脸朝着枕头躺下,眼前一片黑暗,迫使着自己不去想。

[我只是… 想要保护她 像‘胞衣’一样 守护着那家伙 保护那家伙 不受任何的伤害 可是… ]

脑海中,梦幻般的少女在海中向上游着,胞衣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地一点点地破碎着,就像是蜕变了后的新生。

[那家伙 是想要摆脱‘这一切’吗? ]

越来越快想要浮上去,少女眼前那摇曳波澜的水面,还有因为是在海中,而像是光球的太阳。

[摆脱这一切… 去往另一个世界]

「哒哒哒铛哒哒哒哒铛裆… 」

要若有所思看我敲着木器,女生们在一旁策划着和服的数据: 「和服的前身下摆 留多少合适」 「这个… 纺」

「铛!…

」我用力地一敲,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表情,爱花怔了怔然后又喊道: 「木原君!」

顿时我停下了动作,转了转头盯着不知所措的爱花,接着继续敲打着木器。

「怎么了? 」

「那… 那个 想问问你 贡女小姐的腰身有多少」 「稍等一下」

看着我慢慢地敲打,爱花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为什么啊 我都已经用姓氏来喊他了… 是不是还是有点色色的呢?」

纺嗯了一下以为她还有什么事,看着爱花摇着小脑袋,他继续地绑着木条问道: 「今天也很健康吗?」

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爱花才知道纺是在问那条鱼,她低着头,我为她绑上的蓝色系带还绑在膝盖上。

「今天…好像在睡觉… 」 「这样啊… 65公分」 「谢谢」

房间里自始自终只有两个声音,但是同时激起了几个人的心事。

我默默地听着两人说着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还有坐着想着什么的千咲。

[爱花 果然对木原君… ]

千咲把没用的木材扔进了火炉中,却是没有立即回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要在夕阳说的那句话: 「如果最后爱花离开不见了的话 待在光身边的人就是你了 不是吗?」

「太恶劣了 我在想些什么啊」她闭着眼睛摇着头想要把这些全部都甩开,却是看见身后的那一个瓦坑: 「这个… 」

「貌似以前在那里养过鲤鱼的样子」

纺拿着桶走了上来,千咲连忙说道: 「抱… 抱歉 原来还有垃圾」

「但是要让四个人一起进去的话 还是会有一些小」

「你说四个人…」

「要一边注意时间一边进行作业的话 会很麻烦的吧? 老师也说了可以让你们使用」

「唉? 你是要为我们装备一个水池吗?」

「会困扰吗?」眼前的少年突然这样问道,配合着他木讷的表情,反倒让她很不好意思:「不 怎么会 谢谢你」

「太好了 那个眼睛圆圆的女生」

「你是说爱花吗?」

「如果 那个女生的鱼也能觉得高兴的话就好了」 「鱼?」

「请不要再对爱花… 那么温柔了」望着纺下台阶的背影,千咲捏紧了手: 「因为爱花… 」

「已经有光了… 」

「请诅咒我吧 拜托您了」

少女很郑重地席跪在地上,前面是个妖艳的男子: 「为什么你这么想被诅咒啊?」

「那... 那个嘛... 」爱花楞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 「因为一直说谎的话 实在是太辛苦了」

「为什么要说谎?」

然后再是一愣,她低下头去: 「被您这么一说... 究竟是为什么呢?」

「至今为止 你一直都是被其他人守护着的 被光守护 被千咲守护 被要守护... 」

「你只要在他们背后跑来跑去 紧紧跟着不就行了吗 可是你现在却想跑去他们保护不到的地方 那么为了保护自己 你就有必要稍微说一些谎话了啊」

「啊唉? 」爱花惊愕地啊了一下,鳞大人的话还来不及思考,外面传来了喊叫声: 「别这样 大叔!」

「放开!... 」

「别废话了 快过来 明里 你必须当着鳞大人的面把话给说清楚」

「快放开我 爸爸那里我自己会去说的」

「发生什么事了?」 「明里!」 「光君」

见爱花还有我过来了,本是被大叔压住正在挣扎的明里,一下子就顺从下来,脸却别了过去。

她眼睛里流露的感情,和那些时候一模一样,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复杂而纠结。

「和你们没有关系 你们先到其他地方去… 」 「等等 我想也差不多也应该让光他们了解一下了吧? 违法村子里的规矩 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会有什么下场… 」我焦急地问着,就像是在质问,接着大声喊道:「那究竟会怎样啊? 」

「怎么了?」 「老爸」

我转头看见老爸走了过来,他似乎还是不明白此时的事态,明里又开始挣扎着,捆着他手的大叔说道: 「你来了啊 宫司大人 明里和地上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有人亲眼看到了」

时间仿佛停了一下,担心的我们,被压住挣扎的明里,说完话的大叔,还有老爸那微微惊讶的表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今天能不能请你们先回去呢」

「宫司大人… 」

「明里的话 我会好好劝说她的」

「宫司大人 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要是宫司大人家里也有人跑去地上的话 那就名誉扫地了啊」

「啊嗯 我明白」他扶起被松开的明里,转头对着我们说道:「你们几个先散开吧」

「但… 但是… 」

老爸推着她慢慢地走向神社,我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被刻意用刘海遮住脸庞的明里,却还是咽了下去,口里却担忧地念着: 「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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