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同学有空再来吧,你也快上高三了,自己的学业更要紧一些。”卓山的父亲把夏皖依送到门口,语气非常和蔼地说道,“不过你能来啊,我想小山肯定是很开心的。”
夏皖依轻轻地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想象得那般僵硬与别扭,同时也抑制住自己去看向那个男人眼里最深处的冷漠和敷衍的情绪。
或许,那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恨我么?
肯定很恨吧。
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早晨10点过了,她在楼梯口还遇到了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卓山的母亲。面前的这个女人,依旧那么冷若冰霜。而夏皖依总是在面对她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无形地在烘托她的强大。可夏皖依也不否认她本身存在的美丽和魅力。
不过,这次见面,却让夏皖依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先前觉得她除了眼角、脸型和卓山有些相似之外,大概就只剩下那和卓山一般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冷漠了吧。可现在她觉得她的感觉是错误的。卓山的冷漠是自我的保护,卓山的高傲是自身价值的体现,而这个女人,冷漠是习惯性的态度,高傲则是异常直接的蔑视。
不过,不管哪一种都好,她都无所谓。
“阿姨再见。”夏皖依顺势低头,非常快速地和她擦身而过。
她不想去等谁的回复,因为谁也没有回复她。
她只能当作自己掠过一层对自己完全不感冒的空气。
不过,即便再怎么迅速地离去,夏皖依敏感的内心却还是无法忽视她的眼神。
那难以言喻的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憎恶,只有不屑和讨厌。
而且,仍然是单纯的不屑,单纯的讨厌。
半夜时分,辽安忽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的大树、土地与那些看起来辉煌无比的标志性建筑物,却始终也冲不掉那些有些人隐藏在内心的极深的顽固和肮脏的污秽。
夏皖依正在自己房间发呆的时候,桌台上的手机却响了。
与此同时,雷声轰鸣,夏皖依隐藏在内心良久却不愿意释放的不安像天空中的已经在下着暴雨的黑云密布,似乎在接下电话的下一秒也要倾盆而下。
她用一秒迅速地扫视了一下来电显示——林辰逸。
而那一秒她想了很多。
她甚至想到了林辰逸已经被查获,所以这非常有可能是警察打来的。
然而就在一秒的计时结束之前,电话就已经中断了。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呆呆地盯着亮了又亮的屏幕逐渐变暗后,把它扔到了一边。而就在屏幕暗下去不到三秒,却又再次亮了起来。
夏皖依眨了眨眼睛,缓解一下刚才太过于聚精会神的压力,缓缓地拿起手机。
——看到速回。
她沉默了接近五分钟,最后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把电话拨过去。
她发现,她要不在意,很难。
“夏皖依你死了么?!这么晚才接电话?!”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粗犷和不修边幅,但那的的确确的,是某个人应有的风格,所以此时却真实地让夏皖依有了片刻的安心和宁静,“找你有点事呢。”
当然,也只是片刻,或者说,霎那。
“怎么了?”夏皖依的眼神很迷茫,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意外地断片,她无意识地站起身来,看着豆大的雨点“劈哩叭啦”地落了下来,砸在她房间的玻璃上,紧接着发出了沉闷而非清脆的响声,如密集的低沉鼓声,“出什么事情了么?”她内心的不安在躁动。
“小璟的病,好像没有好利索啊。今天病情好像又有些厉害了,但明天我一天都得在外面工作。”林辰逸在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比便秘还要难受,就像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说出这些话来一样,“所以,我想请你过来照顾他一下。”
雨水很快就渗进了路边的泥土里,留下了斑斑驳驳的痕迹,夏皖依觉得它们很像艺术大师的抽象画,只不过相比那些抽象画,这些,要自然得多。而雨点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在玻璃上越敲越密,在空中也是越下越急,很快就如同倾盆浇注。地面上也迅速地积聚了水流,从高处流向低处。
但即便再快的流速,始终都会留下细心人看得见的痕迹。
“你怎么不说话?”林辰逸轻声地问道,就像在夏皖依睡着了一样,他正在试图叫醒她却又不想惊起她的起床气一般。
又是夏季中的雨季,每到这个季节,辽安就是这种没完没了的雨,下得人心里不安又不悦。
“夏皖依。”他继续说道,只是声音略微大了些,“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么?”
夏皖依只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上次的事情,你没露馅儿吧?”
“哎,你还在担心那个事情啊?”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依旧是痞子似的笑声音传来,“没有,绝对没有。我办事,你放心。不过,说真的,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那就好。”夏皖依拉上窗帘,顺手关掉了台灯,让房间显得更加昏暗,更加贴合她现在的心情,“那,你没事吧?”她觉得自己问得很违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叉开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或者说请求。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真真实实地在乎他的状况,她不希望他真的有事。所以她说服自己,是怕他暴露了,牵连到自己。
“没有!”那头依旧笑道,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我有事还能这么安然无恙地给你打电话吗?夏皖依你的智商呢?真是的。不会是一下雨你脑子就坏了吧。”
她面无表情,只是他看不见。
“哦,刚才说到哪儿了啊?”林辰逸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陡然有些嘶哑,“你,嗯,你明天过来,帮我照顾一下小璟吧。”
夏皖依觉得窝火,却又说不出的那种感觉,或者说无处宣泄。
所以她只能继续沉默。
她甚至会想,世界上最深暗的沼泽,也敌不过人类最无言的悲哀。
沈璟他不喜欢我,你何必要找我去做这种事情?你就找不到其他人了么?我才不信。
她很想问,可她没有。
“好。”
她终究还是应了。
林辰逸把家搬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而且住起了高档公寓。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大多位于小南大道,也许那里才是辽安人民理想的居住之所。并且,距离已经变成纪念馆的辽安一中的学校旧址也只需要5分钟左右的步行路程。所以,或许住在那个虽然深处繁花却环境优美又带着隐约书香的地方会因为意外,和一份温暖、一份感动不期而遇吧。
但也说不定,谁和谁,随时有可能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流下怨恨的眼泪,撕下伪装的面孔。
夏皖依头晚上因为一通电话就没怎么睡好,但是这个星期天却起得格外早。既不是自愿,但也没谁强迫。搭车到了目的地后,她就一直在市中心晃悠,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不过在林辰逸的几个电话催促后,她还是在中午时分,到达了林辰逸所住的名为岸芷汀兰的小区的9栋23层的公寓。
林辰逸事先给了她玄关的密码门的密码,所以她很轻松地就走了进去。
不过气氛却在开门的瞬间变得很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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