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灰色堆砌起来的世界。
外景扭曲,屋里阴影一片,男人站在倒下的男孩面前,握着滴血的剑。
男孩的背后、大腿布满了疤痕与新伤,贴近地面的身体不断有鲜血流出,逐渐染红地板。
"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做?"男人没有表情,脚踩在男孩的头上,用力碾压了好几下。
"......"
沙砾摩擦面部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在阴森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凄惨。
男孩已经能从血肉里看到白骨的右手一点点靠近卷刃的训练用剑,血线顺着手指滑动的方向延长。
一厘米,两厘米......
"!"
下一刻,他的右手被利剑所刺穿。
长剑避开手骨与血管,从手背没入血肉又一直插入地表。
"咕......"身体在颤抖,但男孩还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不自觉就要握紧拳头,微微错位的手骨在碰到剑面后,冷到骨髓的痛苦使他又条件反射般摊开。
"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行了,你只会是一个兵器,不需要太多的想法。"
剑偏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撑开手部的小洞般的伤口,凉风灌入,剧痛让他再难忍受。
"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男人突然语气一变,杀戮的气场潮汐般爆发,让失去反抗力的男孩动弹不得。
"我不希望明天还会是这样。"
男子说着,大笑着走出黑暗,男孩的意识也在张狂的笑里慢慢远去......
似乎被什么人拉起,带回自己的房间,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之前伤口全部消失,身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伤痕。
仿佛隔离间一般的房间里,除了简单的器具外一无所有,洁白遍布,唯独染血的床单。
床单在他出去训练之后一定会换成崭新的,室内始终会保持单纯的白。
因为男孩复制过高级治愈异能的缘故,只要伤不致命,通过药剂与自身能力,很快就会痊愈。
"只要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行了吗?"反抗了好多次,想要在战斗里做出自己反应,结果依然是自己受伤,被疯子一样的男人换着法子折磨着。
为了活下去,男孩最终选择了按照剧本所说的去战斗。
"锵!"
第一次将斩风式完全展现出来,男人冷哼,没有用剑去刺他的身体。
"行了,再练习一百次,明天教你下一式。"选择了无视男孩,男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静静观望男孩流露的眼神。
他一直在注意男孩渐渐变得冰冷的眼神,越冰冷,越是让他感到满意,于是传授给他的技能也就越难以掌握。
逐渐学会了整个流派的剑技。
也逐渐,将男人恨之入骨,连同整个家族一起。
心中的仇恨与反抗的决心与日俱增,终于等到男孩决意去用自己的剑去推翻男人,打倒男人的时候——
战斗无时无刻不让人绷紧神经,相同的路数,相同的力道,相同的轨迹,甚至两人因为反冲力而后退的距离都出奇地相似;每次男孩想用自己的剑迹去进攻的时候却不得不被迫被对面的反击逼回训练了多次的剑技。
不同的只有男孩眼里的杀机与恨。
击败他。男孩在心底嘶吼,每一剑都平分秋色,每一剑都在重复着许久之前的轨迹。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表演,独属于【碎影流】的,表演。
影子在地面飞速地闪没,不断拉伸剪短像是在剑舞之中碎裂一般。
(什么时候,对眼前的战斗失去了自己的想法,仅仅凭借优越的战斗直觉与剑技来战斗了呢?)
"锵——"
(可恶啊,想起来,快给我想起来,复仇!打赢这个男人!)
一瞬间过量的数据流过自己的大脑,剑仿佛与自己的思想分离开一般,任意男孩的尝试,所挥出的,依然是那碎影的剑术。
剑刺穿男孩的小腿,同时男孩的剑划开男人的小腿。
"如出一辙,你做的很棒啊。"男人露出杨宇所不解的表情,对视只存在于短暂的近身间。
(又是那种表情。)
男孩咬住嘴唇,莫名地很伤心。
(我不想成为连自己的剑都握不好的人,更加不想落落为家族的兵器!)
再次陷入了胶着。
(无论家族有什么企图,无论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我只想打败你,证明我的剑,是属于我自己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男孩的出剑与往日有了不同,击退男人后某种剑意的雏形在他身边显现。
血液自剑尖滴落,不属于任何元素的波动覆盖了男孩的前方,白炽充斥了空间里的每一处。
只能听到剑断的悲鸣,以及伤口开裂、斩断骨头的声音。
——这就是,属于我自己的第一步!!!白炽渐弱之中,男孩拿着破损的剑捅入男人的小腹。
血液混着某些奇怪的液体一并流溢,让男孩感到反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个秘传,第一个秘传!!!"男人在高呼,在震颤,眼里早就没有了生死,同样让杨宇呆住。
一脚踢开愣住的男孩,男人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碎影】三大秘传...果然只有你小子...能办到啊。"他满脸的狂热,突然开始变得话多,看向杨宇的剑,依旧沉迷于之前的白炽之内。
身体剧烈运动,腹部的液体再也止不住了,像是从破水杯的缺口流淌出多天未倒的脏水一样。
"刚才的剑技不可能是【碎影】,你根本就没有教过我!"男孩用尽自己的勇气,冲着男人喊道。
两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灼伤,而男孩手部近乎烧焦。
"是啊,我没让你练过。"男人鼻息急促,"因为那是只存在于古籍,还不曾有人练出过的,秘传技啊。"
"传说中的异能,惊人的天赋,那个要成为【最终兵器】的人,非你莫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这样的......"突然想起男人在正式和自己练剑之前,长达一周的理论教学。强迫自己背下的各种理论潮水一般袭来,攀爬上自己的躯体。
脑部疼痛欲裂,之前的剑技与文字里讲述的某个部分,重合了。
"不会的......"
"哐。"
铁剑坠落地面,男孩抱住自己的头,不敢承认现实。
"啊哈哈,啊哈哈哈,【碎影流】果然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发挥它全部的实力。"
"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眼神。你是恨这个家族的吧?哈,哈哈,作为【复刻者】、【最终兵器】,你会越来越难以被掌控,然后逃出这个家族的。"
他说着让人难以听懂的话,像是戏子,又好像喝醉了酒的浪客。
"那群老家伙拿‘放我出狱’来逼我教你学剑,但我可是看到你的眼神后才决定把剑技教给你的。"
空间里的元素浓度低到了极点,可男人的伤口处却冒出点点星火,把手从腹部移开的时候,火焰已经开始吞噬他自己了。
"我们是同一路人,你学会了我的剑,注定只会和我走上同样的道路。"火焰顺着伤口向他的四肢蔓延,血不流了,空气里有种奇怪的焦味。
不大不小的火焰燃烧着他的躯体,从中间往两端。
"哈,咳咳,哈哈哈......"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咽喉,他却像没事的人一般,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平淡却沙哑的口音在叙述着他最后的言辞。
"来吧,亲手将你的家族拖入地狱吧。"
"我会成为你的影子,每一次的破碎,我都会透过岩浆,看到你和你的家族。"
火光里男子看着流泪的少年,星火将整个黑色空间照亮,监狱外传来狱卒的呼喊和影卫切断铁链的声音。
"这是我对赫尔狄克家族,最后的诅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通风口打开的时候,灰烬和火花一起盘旋在监狱里,最后被吹飞......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之后连续几天没有人去打扰他。
男孩的睡眠在这段时间里差到了极点,以至于监护人员在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时也露出了同情。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
"你的剑术修炼暂时结束了,从明天开始直接去异能研究部报道。"
"能成为【最终兵器】你应该感到荣幸,杨宇·赫尔狄克。"
临走前,监护人员说道。
(家族和他,还是都给我消失的好。)
男孩看着门口侧放的断剑,剑锋赫然将面前的世界,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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