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强者在成为强者之前
也都不过是弱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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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是神圣的
因此上帝才曾用水来毁灭世界
火焰是罪恶的
因此上帝才只用水来毁灭世界
火焰是无能的
因此上帝才要用水来毁灭世界
火焰是强大的
因此上帝才会用水来毁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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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7月13日
我允许自己扭曲，扭曲，再扭曲，以发现我内心深处那似有非有的一抹良知。
我不能理解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庞大的家庭视我为无物，沙哑的社会认我为废物。于是我讨厌所有，讨厌世界，讨厌水，讨厌簌簌的风，讨厌煤油，讨厌自行车零件，讨厌笑容，讨厌以“责任”为借口的指尖，还讨厌自己的肉体。但这些我全部都不会说出口，因为“见风使舵”着一记耳光也不尽然没有它的道理。
因此在真正见识到世界的疯狂之处后，惊愕之余我便寻找起了能令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然后，我就拯救了一只鬼
—— 一只被火焰怀抱的，孤独的，没有右脚掌的鬼。
接着，这只鬼也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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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9月8日
我称「浴火鬼」为师傅，因为他教我如何在杀戮之中立足。但这并不能尊敬起他来，非为不愿，而是不能，我无法分清楚各种所谓好的情感带来的感觉，不过得以弥补的是，随声附和又正是我的本领，以至于师傅至今都活在我假装的尊敬而不得而知。
又或者，他的“不得而知”也同样是在假装我却“不得而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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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3月23日
「私塾」这个名字终于确定了下来，师傅也开始往这个组织里收留起落魄者，不甚明白的我倒总算再为粮食问题而尽日奔走，这对我来讲也算得上是好事，只是该份空闲却是以不安的躁动换取而来的。师傅的实力不可置否，但我又总会去自行想象师傅从不告知的他失去右脚掌的原因，于是也想当然耳地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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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11月28日
在师傅的帮助下，我成功洗劫了组织「七宗罪」，得到了窥视已久的武器「暴力」和「吃掉」。大概明白了“欢喜”是怎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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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4月1日
突然的也全不意外的，在「私塾」壮大的七年多之后，我所忧心的不安也是终于表露无疑。那令我提心的安逸日的结束倒也叫我松了口气。
规模比我想象中小，创伤却意料之外大。据师傅的口述，事态崩解于组织内部人员。自己人的偷袭使得师傅以高度瘫痪为代价才全身而退，而这个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存在的组织自然也没有了说法，死去了多少成员我是无从获知，而剩下的成员都基本上离席得一穷二白。
然而让我所欣慰的是，这使我找到了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不是对师傅的情深义重，只是单纯的为在杀戮间存在下去提供了借口罢。
“真是人渣呀！”这么想着，仍觉得该做的就是把原「私塾」的成员都无一例外地杀掉就不用大费周章的玩心理游戏了，即使是在心知肚明叛变的仅是潜伏进来的外组织人员的前提下。
“实在是太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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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灭名单（组织）：
「航班」、「折纸工艺坊」、「8号车厢」、「文具盒」、「教室」、「土木工程」、「茶会」、「招商代理」、「跆拳道社」、「染房」、「杂货店」、「电器街」、「研发中心」、「机房」、「水族馆」、「出版社编辑部」、「Irregular verbs」、「棋」、「手工党」、「当铺」、「帽」、「节气」、「办公楼层」、「手术室」、「穴」、「食堂」、「图书馆」、「bone」、「大队」、「田径项目」、「元素周期表」、「配镜间」、「物业管理委员会」、「妆」、「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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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月18日
过了如此长的时间，名单上忘记的也只有几个「私塾」成员的名字。这着实不是一件易事，且没想到要在一个组织中找到原「私塾」人员是无比的麻烦至极，要只找出使「私塾」分崩离析的「背叛者」却也无从下手，师傅不愿意说是谁也似乎有他的想法，或许是过分的心理打击给他的创伤过于过分了，又或许是担心我做出现在正在做的事。可惜的是这件事我不会停止，我也不愿就此收手
因为其实我是在享受，享受为了他人而活着的饥渴。
于是乎以眼还眼的，我心甘情愿冠上了「背叛者」的称号。
而拜此所赐，我也强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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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掉了数十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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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之后仍能无恙的，除了凤凰，就只有灰烬了”「浴火鬼」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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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10日
“顺带一提，我叫黄泉”他这样打招呼到。
偶然道途听说过「黄泉复出」的消息，虽然并不太过在意这一角色又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因为那终归与我无关），只是多一份提防总不是不好，况且在事实上，我对那个传奇人物的了解又少之又少，单纯的只是厉害得不可招惹罢。然而却在这些铺垫后，那个家伙不知为何地找上了我。
“嘿！小人物，要么帮我做事，要么去死”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没有气力，没有威压的，不过是个怎么看都只是个幼童的幼童而已，全然不能与「人间最强」一称相挂钩起。心里虽这般想，身体倒是不由自主的不敢轻举妄动。
放弃逃跑的念头后，倒发觉他正在讲述「浴火鬼」师傅从未告知我的过去。
……
师傅「浴火鬼」原来曾有一名「屠夫」的伴友，他将尽生的信任都送予了着为同行多年的家伙，但后来「屠夫」为了活命而背叛了这份庞大无比的信任。只是死里逃生之下，「屠夫」仅留下了师傅的一只右脚掌。
之后便是我与「私塾」的事情罢。
接着令我辨不出真假的是，黄泉告知我，偷袭师傅的幕后正是那「屠夫」，不过他也不清楚那个家伙为何在时隔三十几年后又倒是忆起了这般。
“况且这「屠夫」正在你名单中的「佣兵」里哦”
我无法了解这大名鼎鼎的黄泉对我做出如此拖沓而恶心的行为究竟是为什么，但能够明白的是，他不会在今天杀掉我
“伪善对我是毫无作用的啊最强”我故作镇定地这样对他说“婆婆妈妈可真有损强者风范”
他停下话语，挂上了深邃不见底的笑容
“真像明天呀！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嗯？”
“话说回来，你的私人恩怨我没意思去玩，但鉴于「屠夫」这个消息，你在今后将一场战斗引入一栋房子来答谢就好了”
“什么意思？”
“嘛，不过是想驯服一头野犬罢了”
“野犬？”
“一头潜能无限却又容易上当的野犬啊”
…………
黄泉想要打造一把武器，似乎是这样子。
这把武器只专属于最强，同时超越最强。
而该名为明天的武器却只有唯一用途——
“这头野犬大概可以把神咬死”黄泉这样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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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13日
意外的，「佣兵」似乎认识我。将军把组织里的原「私塾」人员直接交了出，要求我不得不再背叛才同意我加入。
「屠夫」只单纯的是个老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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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借口」是何时何地都存在的东西。
「努力工作」是「赚钱」的借口，「赚钱」是「养活自己」的借口，「养活自己」是「吃饭」的借口，「吃饭」是「不想挨饿」的借口，「不想挨饿」是「害怕死掉」的借口，「害怕死掉」是「没有找到自己价值」的借口，「担心没有找到自身价值」又是「努力工作」的借口。
事实上，世上不会存在无缘无故就存在的东西，只是有些原由不为人所知罢，于是「借口」就这般油然而生了。说得狂妄自大些，即使是一颗无人无人关心的灰尘，它现在被谈论到也不失为其存在的理由。
而人又总是需要借口才活得下去的
或多或少，或好或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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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8日
师傅将「火灾」与「浴火鬼」这两件使得「私塾」崩溃的原因的武器托予了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愿，不安感也使得完全欢喜不起来，意识到大概发生些什么事了时，「佣兵」那边又出了状况。
「佣兵」为了消灭日益扩势的「虹」而不惜与死对头「棒球服」协商合并。想当然耳，若非因为那个连「将军」都退让三分的「紫色台风」也不必落得这般田地。然便是在此咽喉时刻，「佣兵」中后勤补给的位置竟出现了空缺，毕竟是饱腹的问题，也自然被重视起来，正是如此，总认定我心怀不轨的「屠夫」把矛头指向了我。
慌乱之下，又想起了黄泉的话语。
然后就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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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0日
厌恶，厌恶，无比厌恶，不论是声音，气味，甚是视线——对于明天这个物品，我都不能够忍受。
这种一面天真一面又造作的设定实在是恶心至极。
而更难受的是我仍需抑制住该厌恶将表面功夫进行下去。
不过被安慰到的，即使连活下去的支柱都丧失了去也依旧不得不活下去，确实太过可悲了些。
但是「天赋」什么的，果然还是很羡慕
但是「天赋」什么的，果然还是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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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4日
似乎是有某个深仇大恨被解决掉一般，意外的空虚了起来，如何都忆不起在「佣兵」时的目标是何人了。看来人类的大脑也不过尔尔。
而现是黄泉享用明天的第四天，估计那家伙还吊于梁上。我也不清楚这种做法能带来什么成果，除了使刀身不会惨叫外，大概也只会让那个新人愤世嫉俗罢，不过若可成为这样的话也是不坏，我便不必再捂住胃袋部在「INK」中过活下去了。
顺带一提，师傅告知我，武器「浴火鬼」剩下的右鞋是关键。
只是所谓「线索」可是连当事的师傅都是没有的，去寻找未免强人所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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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7日
明天总算是逃走了。黄泉高兴地拍拍手说，松气之余又转而要求我立即出发去寻找一个人。
各种意义不明的做法让人愈发认定这着实是个看不透的家伙，只即使再怎样无法了然于心，也总不能去否定什么，而这自然是在浑身是胆的排除之下。
想当然耳，明天的出逃并不能令我太过在意（更不如说是情理之中），真正叫我不知所措的，是黄泉命我去寻找的人
那是与黄泉齐名为「五冥使」之一的，全不为人所知的，八十年间从未现身的，极度隐秘的一个存在
——他\她名为「病岸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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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石穿」一词在多种角度上看来其实是有多种意义的。
「穿石」的并非单纯的同一滴水，因此也不是「坚持不懈」的意味，更应该是「千秋万代前仆后继来完成一件事」的样子。这种为了自身一人的意愿而浪费掉其他人的人生未免太过自私了些。再者说水滴穿了石之后无非是在物理上证明了「水滴是东西」而已，但倘若连这个都需要证明的话，那也只不过是自卑罢了。
因人而异的是，若认定是有同样意愿的人在愚公移山的话，说自私也确为不妥，但能够令多数人舍身的同一件事又有多少呢？大概也净是利益驱使罢了。
心性放好总是不坏——对于「穿石」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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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8日
一路北上两个来月仍旧未果的我终是被黄泉召了回来。
据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
最强说加于刀身的火候已经到了。
翻阅了先前的日记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浴火鬼」师傅是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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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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