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洛阳城西北有一金墉城,为先代在洛阳西北仿制邺城所建造的小城。
城南是平民所居住的地段,低矮的房屋中有一间稍显高耸,但看着却极为古朴,但有人说夜晚时分里面常常传来古怪的声响。
“那些声音,恐怕是人的惨叫声吧!因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听起来已经不像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了。”
轮椅上的少女这样说道,正说着,她用手将散乱的发丝缕到耳后去。
斩风疑惑地问道:“难道绞杀不只是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吗?”
“自然不是,他们可是连阴阳师这种伦理歪曲的家伙都容不下的东西。杀人做些黑心买卖这种小事,那是黑市干的勾当。至于他们……”易华努了努嘴不悦地说道:“算了,想想就恶心,哥你跟他说吧!”
易绍打了个哈欠,说道:“总而言之,他们基本上可以算是这世间之恶的化身了,丧心病狂,又嚣张至极,全阴阳家都知道他们的手段,但对他们又无能为力,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有名气了,没想到这几年又壮大了不少。”他从脑海中搜寻着有关绞杀的映像,懒散地接着说道:“你要问他们还干些什么,据说他们会将他们看着不爽的阴阳师活捉回他们的据点,然后慢慢折磨死,最后将毫不成样的尸体寄回给他们的家人。”
“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斩风咬牙切齿地问。
“没有意义,只是单纯的释放自己的恶念而已。”易绍说道:“按照他们的说法,神灵抛弃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遵守上天制定的某些规则,而只遵从最原始的条令。”
“什么条令?”
“弱肉强食。只要他们总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便可以为所欲为。”易绍抬起头来说道。
“这简直是……没有道理可言。”
“这便是所谓的强盗逻辑,自欺欺人罢了,只有用行动才能让他们悔悟……”易绍忽然反思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这种人是不会悔悟的,早日送他们下地狱才是正道。”
斩风挑起左眉,嘟囔了一句:“刚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您是个迂腐书生之类的……是我看错人了……”
“我家哥哥岂能是那些书呆子可比的,他可是……”易绍连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按住了她那颗躁动的心。
“不用在意她说得话,您也不用对我做太多指望,我也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关键还是要靠您的力量。”易绍实诚地对他说道。
斩风挎下脸道:“所以你跟过来的意义是什么?”
“光靠你一个人可不能把所有的杀手扛回家吧!”易绍回答道。
“我们只用捕获影一人即可,至于其下属当场杀死即可。”斩风说道。
易绍则看着他,转了转眼睛说道:“要抓得可不只一个人哟。”
“什么?”斩风有些懵,然后质问道:“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你也没问啊……”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活捉一个和活捉两个对您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吧。哦,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就只带一个回去盘问便是。”易绍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斩风摆出了不满的神色,他拔出腰际的长剑。
易绍往后退了一步,却看着斩风越过二人踏向那座高楼,以要将其彻底铲平的气势。
他一脚踹开了那扇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刺耳的刀剑拼杀声以及压倒一切的巨大灵压。
“不愧是灵呢哥哥。”易华搓了搓因为寒夜有些冰冷的手,接着说道:“不过同样作为契约者,比起那位,这位可是可爱太多了。”
“你也太过小心眼了,那么一点儿事情记到了现在。”易绍无奈道。
“我亲爱的哥哥,什么时候你开始向着他说话了?”易华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我可没向着他,他扰乱了你的杀人计划,你趁他不在害了他的主人,你们也算是扯平了。”
“你不是清除了她的诅咒吗?她不会有事的。”易华好像有一丝理亏,咬了咬嘴唇。
“我可没那么厉害,只是暂时压制而已。要想彻底清除,得毁了他那把刀。”易绍说道:“不过,我想你估计也没什么愧疚感,因为她中了诅咒,我们才能寻根到这里来。对吧?”
“真不愧是我的哥哥,真是太了解我的心思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桓儿那个笨蛋死掉的,她若是死了,我可就白活了。”易华歪了歪头若无其事地说道。
易绍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他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易华回过头来看着他,如一个真正的少女一般对他真切地笑着。
高楼里的争斗声小了不少,易华抬起眼眸。
“好了哥哥,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了哦!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2/
“好了,我根本不需要听你的胡言乱语,我有完全的自由。这可是你们当初对我说的!”
影将长刀划向那人的脖子,只差一点那人便会身首异处。
“影,纵使你再怎么以强凌弱,总有一天有人回来制裁你。你看,这一回你不是失败了吗?”被押着跪倒在地的人怒吼着,诅咒着折辱他的人。
“你住嘴!”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直中他的腹部,那人吐出一口鲜血来,却依然怒视着他:“尹穆,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你杀了我,也掩盖不了你的愚蠢!”尹穆对他冷笑着,以一种必死者的姿态嘲讽着他:“我知道,你只是个自卑的废物。为何会单独行动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的狂妄,而是因为你想要证明你自己的强大。”
影的眼瞳似朱红的鲜血,他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全数暴了出来。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
“大人,他是上头派下来监察的,我们不能……”
正说着,影的刀瞬间将他的头颅劈了下来,血淋淋的滚到了尹穆的身边。
“还有谁想像他一样。”
一片寂静,气氛如同拉开的弦弓一般。
“至于你,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爽快的。”他托起尹穆的下巴,啐了一口在他脸上。
“影!你这个畜牲!”
“很好,上一个这样说我的人,现如今已经变成毒虫的寄生物了。”
众人不敢迟疑,一拥而上将他往内室押去。
“什么情况!”
楼下传来了拼杀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死水。
“大人!”有影卫奔上来说道:“有……有人闯入了这里……和兄弟们厮杀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间房子设下了最强的结界,但凡有人闯进来都会被阴影吞没掉。”
“是真的……大人。那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踹开门杀进来了!”
“对方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但是他……他……阴阳术对他根本毫无用处……”影卫颤颤抖抖地说道,好似从地狱里逃回来一般。
“可能做到这样的,只有灵!”尹穆惊道,他瞪向影骂道:“蠢货!你招惹了什么东西进来!”
影急促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现在在第几层?”
“我逃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上了第二层,如今应该……”
“够了!”
“大人……”
“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收场?”尹穆幸灾乐祸地笑道。
影不再颤抖,恢复了相当的冷静,他看了看周遭的人,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忽然,他隐去了身影,消失于众人之间。
“大人!隐身术对他没用啊!”
“别叫了!”尹穆对着那人吼道,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大人早就放弃你们逃走了。”
众人将尹穆放开,尹穆擦了擦脸。
“那……尹穆先生……我们如何是好?”
“你们当初跟着他胡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尹穆冷笑道:“现如今,还能如何是好。没有阴阳师能够躲得过灵,他们是阴阳师的天敌。”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尹穆无奈道。
斩风一路所向无敌,没有人能够躲过他的长剑,他似风一般的席卷了整座高楼,很快便处理掉了几层楼的影卫,到达了最高层。
当他用剑劈开那扇房门时,却看到一处奇景。
一个中年人跪在前面,后面是一群丢盔弃甲的影卫,灰头土脸毫无自尊可言。
“请饶我们一命。”
“求求您。”
斩风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眼里露出了鄙夷之情,他问道:“谁是带头的?”
众人皆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身后的众人一起指向那个中年人。
“他,就是他。我们都是听他指示的!”
“没错!”
斩风瞥了一眼那个中年人,皱了皱眉问道:“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你不是影。他人呢?”
“影已经逃走了……”
“哦?”斩风用凶恶的眼神盯着他,确认了他没有在说谎。
“你!跟我走!”
他身后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生命得到了保证一般。只是,他们没有料到……
只是一瞬间,名为斩风的青年化为一阵风,拿把长剑瞬间粘满了每一个人的鲜血。众人几乎是一起丧失了支撑倒下,连挣扎都没有。
“跟我来,不许逃走。不然你会死的很惨。”斩风严肃地说道。
那个中年人怵得点了点头。
3/
影逃出了那座高楼,向着城内逃去。
只要逃到那个灵感知不到的地方就好,只要自己活着就好。那些喽啰们的生死与自己何干,反正他们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曾经不知道背里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
这次是自己轻敌了,不过那又如何?
反正也已经下了一个诅咒,那个人居然敢说他无能。凭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在屋子里纸上谈兵,还敢妄自揣度他的心思,让他死在那个灵的手上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看着前方的拐角,即将逃出这条巷子。
“您要去哪啊?”
一个细弱的女声从前方传来,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却看见一位清美的少女,恬静地坐在轮椅之上,面带着和善而又甜美的笑容。
黑夜之中,他那双血眸却显得更加妖冶和瞩目。
“红色妖瞳,手持咒刀。想必您就是绞杀的影之使者吧!”少女说道:“你们绞杀的代号真有意思,什么玄,什么影的。”
“你是谁?!报上名来!”
“我是谁,你不妨猜一猜,我相信你会猜到的。”
他看了看少女的长相,她又坐在轮椅上,双腿明显的瘫痪。他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猛然间他想起了那副画像。
“这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唉”少女叹了口气道:“为何世人皆如此愚蠢,去相信那个老狐狸的话呢?”
“玄杀了你!”
“那玄呢?你可有再看到他?”少女反问,她突然惊醒问道:“等等,你还记得是玄杀的我们。”
“你们把玄怎么了?”
“他要来杀我们,我们自然是杀了他。不过啊,我现在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说道:“你跟我们回去一趟,我需要求证一件事情。”
影愣了愣,看了看少女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小姑娘,做人要有点儿自知之明为好,我虽然没办法对付那个灵,但捏碎你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您大可以试试。”
“玄败在你这种小丫头的手上,还真是无能……”他嘲讽道。
“是不是真的无能,您等会儿就知道了。哦,对了,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结界,您没有办法隐身哦。”
“哈哈哈哈哈,砍下你的头,根本不用隐身术。”他正说着,一个急速的闪身便冲到少女的面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拦腰砍断。
他等待着鲜血的飙飞,可那双血瞳却没有尝到一点儿甜处。
“傀儡!”
被砍断的少女化为了沙土,零落在地。
“您那双眼睛还真是好骗啊!”从远方传来了飘渺的声音,是少女的声音:“如何?我哥哥现学现卖做的傀儡,是不是很逼真?啊,虽然驱使力是我提供的了。”
影怒不可遏,但他却冷静了下来,他是杀手的天才,怎么可能受制于这种小丫头。
一定,要杀掉她。
把她的心脏挖出来,狠狠地践踏。
像这种低等傀儡,必须得近距离的操控。
她一定就在这附近。
事实上,他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灵压。
就在拐角的那间木屋里,猎物在里面,红色的瞳眸释放着嗜血的气息,如同月夜中的荒野之狼,只在下一刻咬断猎物的脖子。
他撞开了门,
轮椅上的少女依然冷漠地对他笑着,笑容中竟有一些可悲和同情,如同被东风无情刮下的梨花。
“你知道狂妄的下场吗?”
影没有理会这笑容的意义,他如同捕捉到白兔的野兽,红色的瞳孔散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唉!”
少女叹了口气,沉下双眸。
“可悲的人啊!为何总是犯下愚蠢的错误?”
影不再说话,他狞笑着,露出了獠牙。他扬起长刀,向着少女而去。
他的刀尖落在了少女的头顶,少女抬起眼看着他,影的神情停滞了。少女盯着他,戳了戳他的额头,他应身倒下。
手持弓弩的少年立于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影颤抖着,额头上开始爆出了青筋,脸上的血管开始破裂,从毛孔中渗出了血来,可怖极了。
他的右手失去了力气,却依然紧紧地握住他的刀。
少女想要从轮椅上够到它,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失望地叹了口气。
易绍走了进来,轻轻地将那把长刀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东西?”
他挣扎着说道,血红的瞳眸仿佛要把易绍吞没一般,困兽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易绍望了望深入影背后的箭矢,说道:“普通的驱魔棒,我把他改成箭矢了而已。”
“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东西……”
“的确不可能……”易绍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不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杀戮这一件事上,我没有那么容易得逞的。”
影咬紧了牙,七窍出血,却依然睁大着眼睛。
“你以为你赢了吗?”他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嘴角浮现出诡秘的微笑。
“哥哥!”
易绍注意到了,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灵压,那是可以压到一切的……
“华儿,快走!”
他一把抓过易华的轮椅,飞奔着带她离开了现场。
在他们逃出巷尾时,从深巷中发出了骇人的爆破声,打破了整个金墉城的宁静。
“他居然还会自爆?!”易华喘着气道:“呵,还真没想到啊!”
“还好先把刀抢出来了。”易绍说道:“以后不要再制定这么危险的计划了。”
“我就知道他会逃,怎么能让他带着妖刀走,那桓儿就……”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幸好这次反应及时,不然我们都得跟他一样被压死。”易绍说道。
易华舔了舔嘴唇说道:“这次是我估算错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领会到我说的意思……”
“好了哥哥,别跟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了。”易华抱怨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在别人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吗?”
易绍瞥了她一眼,带着她迅速地撤离了这里。
4/
这次刑司派来的主刑官名为冯遇,据说是阴阳家相当有名的酷吏。他在凶手落网的第二日清晨到达明家别庄,明家专门准备了一间屋子供他们审问犯人。
“此言差矣黄家主,现在还不能为他定罪。”冯遇说道。
“他是被现场抓获的,已经是证据确凿,凭何不能为他定罪。”黄莫离抢白道:“连大人,您说是吗?”
“没错,的确是我亲手抓到他的。”连恒说道:“听你们说,吾儿的伤口也与现场的那把匕首相吻合,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何好说得。”
“两位家主请听冯遇一言,我调查过那孩子的来历,他是连家主您自己推荐来的琴师,为何却要刺杀自己的主子?此为疑点之一。其二,他为何偏偏要选择在天墟大选期间开始行动。第三,如果杀死连家人是与连家有家仇的话,那么杀死孟家的阴阳师又是为何?第四,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说句不好听的……”冯遇一笑道:“背后另有指示之人。”
“冯遇!你是什么意思!”连恒一拍桌子道:“莫非你是说老夫贼喊捉贼,另有所图吗!”
“连家主此言差矣,冯遇只是说出我的观点,并没有指代什么,连家主不要太激动,免得伤了身子。”冯遇依旧十分礼貌地说道。
“冯先生,这么说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明楚问道。
“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冯遇说道:“不过连家主伤他伤的较重,一切都得等他醒了以后再审问。”
“诶?陆家主是不来了吗?”
“陆流说他见不得你们刑司的审问方法,便不来观摩了。”连恒冷哼一声说道。
冯遇也不生气,谦和一笑。
“恐怕各位家主对刑司有些误解,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滥刑的。比方说连公子,我们只是问了他一些问题,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黄莫离急忙将连恒劝住,连恒怒视着冯遇却不能耐他何。
“大人!犯人醒了!”
有下人从内室跑了出来,将结果通告给了各位。
“两位家主,明公子,请吧!”
明楚走在最后,稍稍有些魂不守舍,却被冯遇捕捉到他疲惫的神色。
“明公子,怎么了?”
明楚急忙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几天没睡好罢了。”
“是吗?”冯遇说道:“冯遇保证,今天之内将结果审问出来,还这里一个清净,也让公子省点儿心。”
“能否问一个问题冯大人?”
“请说。”
“你们刑司中的刑罚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般恐怖。”
冯遇也不作答,只是意味不明地一笑,便跟着那两位走进了刑室。
明楚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只见里面意外的干净,只是空间有些密闭,连一扇窗子都没有。
姜溪的双手被拷在从空中降下的两个铁环之上,嘴角还有未抹干净的鲜血,本来就消瘦的他如今显得更加虚弱,脸色苍白无比。
他看到连恒,有些惊慌地往后一缩。
“别怕孩子,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我是不会再伤害你的。”冯遇对他温柔地说道,随后又提高声音道:“若是你不配合,那我也会使出一些非常手段,让你说实话,你明白吗?”
姜溪冷冷地看着他,沉默地扫视着这群人。
“那么我便直接问了?是你杀的连越与孟子与二人吗?”
他依然保持着沉默,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冯遇的话一样。
“我再问一遍,是你杀的他们二人吗?”
姜溪咳嗽了起来,显然是昨天的伤还未痊愈,仍然刺痛着他。
“是。”
“你为何要杀他们二人。”
姜溪又紧闭上了嘴,不肯再透露更多。
“孩子,说话只说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冯遇说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刺杀连家家主。”
姜溪不再看向冯遇,低下头来,冯遇捏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
“若是再不说的话,我也救不了你。”冯遇下了最后通碟:“王家之女和余家弟子现在何处,她们是否还活着。”
“她们……我不知道……”
“来人啊,上刑。”
一个小吏走了进来,手执一根细长的鞭绳,他瞪了一眼姜溪,另一个人则端了一桶水进来,但里面似乎散发出醇香却又奇异的味道。
“这是天墟的凝水,是用来驱除邪物的。触碰到它的肌肤会被腐蚀,不知你是否能够忍受的了?”
姜溪恐惧地看着那个小吏带上手套,又将鞭子浸泡入水里。
“各位家主,还请到外面去等候片刻,別污了各位的眼睛。”
众人离开了刑室,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年痛苦的惨叫声,就连听者也能感受到肌肤被残忍撕裂一般的痛苦。
明楚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下去。
只是那声音仍然穿刺着他的耳膜,让他战栗和愧疚。
渐渐地,少年的声音弱了下来。
“连家主,黄家主,明公子,冯大人有请。”
三人面面相觑,连恒站了起来带头走了进去。黄莫离却依然坐在哪里品茶,明楚问道:
“黄大人,您不进去吗?”
“在下看不得那种血呼啦哒的场景,公子和连家主进去问话便是,反正这件事情也与在下无甚关联。”黄莫离温文地说道。
明楚也不想进去看到那人的惨状,只是他是明家的少主,不得不付起这一责任。
他行过礼,进入内室。
姜溪的上衣已成褴褛,被黑红的血沾满已看不见原本的颜色,伤口布在伤口之上,皮肉外翻,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脓血。
少年早已没有了站立的力气,全靠着拷链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冯遇扯起他垂下的头颅,问道:“说,是谁指示你的!”
少年的嘴里吐出几个音节,却因为太过虚弱完全说不大声。
“说大声点儿,要不然就继续。”
“是……黄……”
连恒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道:“黄什么?!”
“黄……”
“你想说,黄莫离?”冯遇抢白道:“是不是?!”
少年将头一点。
“可有证据?”
“余姑娘和……在他的镜子……”说罢,便沉下头去,彻底陷入了昏厥。
“明公子,黄家主呢?”冯遇放下了姜溪,冷静地问道。
“他在外室。”明楚回道:“恐怕现在他已经……”
“无妨,刑司在明家别庄布下的结界,没有人可以出去。”冯遇说道:“还请劳烦明公子协助了。”
明楚冷峻地点了点头,目光瞥向昏厥过去的姜溪,他暗中叹了口气,随即召集了下人傀儡,开始了对南苑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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