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阁下,我们如此去见长公主殿下,是否有些唐突了?”
长廊那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斯蒂芬,您看我们现在都正在面临着什么?噢天呐,一场叛乱!”
“您确定这是一场叛乱么,毕竟出了这么多乱子。”
一个从头到脚都胖到无药可救的贵族官员紧跟着问道。
“我宁可那不是一场……叛乱,可同时我也很期待您会怎样说服我那些纵火犯不是叛乱分子呢?罗塞尼阁下?”
傻乎乎的胖家伙立马就揣着这句话自己琢磨去了。
“之前的那股魔力涌动……”
最后,另一个长得很吝啬的瘦老头也没能忍耐住,本就蜷缩着的眉毛继续拧动着,十分愁眉苦脸地问着。
“菲林爵士,虽然我们现在时间紧迫,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像您献上最诚挚的歉意,以告慰尊夫人的在天之灵。”
回应者突然停下,拿出对待一件无比郑重的事的姿态,眼看就要行大礼。
“不不不,我怎能、不我怎敢让您……唉,恐怕这会儿莫莉她的灵魂还没走出家门呢,唉、唉。”
……
老者连连的叹息使得众人一阵沉默。
不过连停下来默哀的时间也没剩下,很快行进中的几个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诸位,我现在根本没法解释清楚整件事。但根据我个人的判断,这或许是公主殿下事先察觉到了风声,想要借用太阳冕向我们发出警告。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首先找到公主商议。至于其他的……我向众位保证,倘若有哪一位的家眷不幸亡故,待风波平息之后本人将代表皇室一一上门拜访。”
说完,中年人扔下其他人,走在了最前面。
这也就是三十米之外,维德伦蒂娜所看到的。
——在六个人中,这个为首的中年人,穿着不合时节的棕色皮衣,领口和袖口上的貂绒格外显眼,倒不是说奢侈或者华而不实,只是这种款式在贵族圈子里已经过时很久了,穿在身上也只能说是为了某些纪念原因而爱惜过头。
总的来说这是个节俭的人——就连与之无甚交集的短发女仆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身材有些矮小,走路的样子却很健硕,胡子留得精简,活像一个乡下贵族,做什么事也不会大手大脚。
可就这么一个堪称节俭的人,正是安东尼奥·莫尔甘达纳哈亲王,当今皇帝的表弟,也就是维德伦蒂娜的叔父——帝都如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这些暂且放在一旁,问题是
已经很接近了。
按照这几位大人并列而行的架势,长廊的宽度根本不足以同时通过两路人马。
怎么办?
“是避而不见还是主动相认?”
一旁传来清冷的声音年轻女仆率先把问题摆上了台面,语气倒是颇为果决。
“你是在问我吗?”
维德伦蒂娜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被掌握在这个女仆的手里。
“选择权在您的手里,我接到的命令只是保证您的安全而已。”
女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在安东尼奥亲王的脸上打量着,嘴角若有若无地挂上了一丝笑意。
“哦?那么既然如此……”
维德伦蒂娜稍微思考了下,随即得出了结论。
“还是避而不见吧。”
不再犹豫的,她按照印象中女仆的模样恭恭敬敬地低头向那五六个人行礼,然后小步走到墙边,站在年轻女仆的身后。
这个举动让女仆几乎是瞬间变色,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原本是有给出教训的打算。
只要维德伦蒂娜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她就可以在后面让她狠狠地让她跌上一跤,然后趁着长公主的丑态,假装慌慌张张地把她拉到一边,再封住她的嘴,整个过程一点儿也不难办。
但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真实情况是,皇女的行动完全拓印了女仆的模板,反而是站在原地发愣的她显得格外惹眼。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只要她胆敢照着这个姿态躬身低头地做出后续动作,那便无异于放任身后的维德伦蒂娜以伺机相认的机会。
“切。”
心情被打搅了的短发女仆不屑地低了下头,也没刻意行礼,仿佛要故意高人一筹似的。
那么这样一来机会就来了,接下来就看叔父安东尼奥是否能在这种距离察觉出来了。
二十米、十米……
走得虽然不慢,但是耐不住心急。
“路德威尔卿,我记得你的兄弟统领着都城三分之一的禁军吧?”
安东尼奥一行人,突然在不到十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额是这样的,大人。您有什么安排吗?”
“等下我们觐见完公主之后,你赶紧去让他把剩下的军队集结起来,在正午之前务必要镇守住东门嗯……。”他思索了一阵,“不,你现在就去,现在。”
不单是那个名唤路德威尔的大臣有些错愕,其他人也都大惑不解。
“可是叛军横行,我们……”
“是,叛军横行。”
说着安东尼奥又再次迈开了脚步。
“所以我们现在更需要一位忠勇义士来帮我们打通道路。”他用余光撇着路德威尔卿,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命令着。
“让他不要管那些财产和平民了,尽可能多的号集其他的残军,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退路之一,我相信您能做好,不是吗?”
紧接着他附在对方耳畔,吩咐着另外的细节,而路德威尔卿则频频点头。
“东门?”
维德伦蒂娜微声嘀咕着。
四面平原的都城博隆奥瑞多并非是完全坐落在平地中央,在东面的歌锤之森外,还存在着一片相当规模的沼泽地。从地形地势上来看,比之都城还要处在更低的位置。这也是歌朵尔挥舞巨锤敲碎恶龙穆萨的胸腔的传说由来。
“叔父他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在那种荒凉的沼泽地,为什么还要抽出镇守都城的三分之一守军?还是说,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单从他严峻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这次的叛乱完全没有那么简单。说得难听点就是,但凡有些远见之人,无不抱着留出后路的打算。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等父皇归来肯定是不可能的,想要远离都城再与父皇回合更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之前还在为五千会议的召开犹豫不决,当下却深深地陷入了叛乱这种变故之中。
“太阳冕的罪责果然还是出在我的身上吗,看来我还真是一事无成呢。”沮丧的惯性思维不可抑制地出现,维德伦蒂娜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糟了!”
一个愣神的功夫,一行人已经从她身边走过。
根本没有注意到。
自己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啊!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冷汗不停地冒出来,她眼眸轻轻抬起来,看到原本背对着她的年轻女仆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种神采是要多么厌恶与不屑啊?连最基本的看待一个人的活跃程度都欠奉,是彻彻底底地把她当成了一条死鱼看待。
“公主殿下,我们最好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明显连冰冷的话语都活跃起来了啊!
也就是说大势已去了吗?
没有其他挽救的方法了。
那么就摆出任人宰割的模样,好让她放松警惕吧。
眼皮下沉,双眼无神,脸部肌肉懒得移动,再加上上下眼睑开阖一线,嘴小心地抿着,下颌也学会谦恭的收起来。这个状态总该满意了吧?
……
年轻女仆无语地看着她。
其实样子没怎么变呐,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
正如美女再怎么穿得土里土气依旧是美女一样,就算把自己想象得再落魄也不会对高傲的形象有丝毫损毁。
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当下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因这,必然也是生恨的原因之一,对于身为低贱种族的迪特人——这位年轻女仆来说。
维德伦蒂娜后来终于察觉到了对方目光中的厌恶。
“我记得……”
为了不徒增恶感,还是尽早转移话题为妙。
“这个方向,是一条死路吧?”
“……”
再次没有回应,是因为自己磨蹭而发怒了吗?
“……”
还是要杀掉我?此时,此地?
回应全无,只能看到对方僵硬的表情下,嘴角的一丝丝抽动,维德伦蒂娜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了。
“那里确实是一条死路。”
一道比预计中晚得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是深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您……”
女仆的脸赫然是死寂般苍白。
当维德伦蒂娜转过身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个人,刚好就是离去不久的叔父安东尼奥。
“看来公主殿下有不小的麻烦。”
安东尼奥盯着那个年轻的女仆,字眼儿就像刚从沙漏里漏下来一样,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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