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无疑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算是刚刚才见识过了被称为“魔法”的奇特巫术,欧内斯特也不认为这老女仆的死亡会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能在欧内斯特眼皮子底下,将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老女仆杀死的,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力量,换做祈愿之力也不太可能。
不过对他来说,这反而是个趁乱的机会。因为无论是怎样的大事,想要找到变故原因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而他恰恰是最不用着急的那个。
他俯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女仆的尸体,没有伤口,没有於痕。突发性死亡的检验,并非是盗贼团正式成员的必修,如果是老资格,兴许能看出些门道,可惜他自认还差得远。
“与魔法有关吗?”
给出大致猜测之后,他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伪装一下。”
最好找到一件男仆的衣物。
大致扫上一眼。
雅致的花瓶随意地摆在红木桌上,壁橱的位置有很多昂贵的丝绸,只不过像是包裹了什么不值钱的东西的一样,被撑得鼓囊囊的;另外,鎏金的金属长柜在更大的楠木架子上码了三排并且紧紧贴着墙壁,天,连墙壁也都是打磨到几乎抛光的细密石料。几把古式鲁特琴被堆放在角落一个柜子旁边,那一侧则占据着一面镶嵌宝石的大圆镜。
这应该是一件杂物间吧?
修饰词的话,皇家御用?
好像不太恰当的样子。
接下来,衣服放在柜子里当然是常识……
“吱~”得打开柜门。
庆幸不是空无一物。但
——几乎不用怎么动手翻找就得让视线自然而然地回到老女仆身上。
“这怎么都是……”
清一色的黑白女仆装,还都是宽大了不少的那种。这里难道说是你的寝室吗,“大”小姐桑,还真是不好意思占用你的床铺……
难、难不成、咕……
喉咙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我要穿上这种东西!?”
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欧内斯特,忽然觉得这问题很蠢,还是说自己反应太慢了?
虽说是没有犹豫的必要,因为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并且要马上做好心理准备呃……看样子要露出半条腿的程度。
欧内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现在的装备。黑衣革带都还健在,只是黑色的布裤不知什么时候遭到了严重的磨损——除去绑腿以外小腿便是彻底裸露的。
“原来如此。”
咽下口水之后,眼睛乖乖地缩回眼眶。说出这种犹豫的话也和告慰死者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极力掩饰胸中的恶感罢了。
“那就恕我无礼了。”
不需要更多的婆婆妈妈,女仆装还是极为迅速地换上去了。
“让霜指那家伙看到了不知作何感想。”
扪心自问,自己是无论如何要诅咒自己在将来某一时刻把这件事忘掉的。不过当下还是先把头型问题解决……在、开、玩、笑、吗?
“我一个大男人!”
戴上一个发箍就已经到了极限了,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确定就这么走出去?
嗯,确定。
“被识破可是会没命的。”
想当然地在皇宫里乱窜,多半只有在儿童故事里才会有,正常的情况下不被严阵以待的卫兵们大卸八块才怪。
嗯,那还是算了。
骨气何在……
所以说至少要伪装一下声音以备后患——当然是抱着侥幸蒙混过去什么的白痴念头。
“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不不,这种台词这种场合根本不适用的好吧!
那么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嗯,还好,就是好像多余了不少东西。
“请问有什么吩咐?”
简短点也不错,不过高冷了点??
“请吩咐。”
索性三个字,也算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招式。
“是。”
未免太简单了?
虽说言多必失,不过妍媸毕现也是要不得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和女孩子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啊!!!
最多最多装个老太婆差不多。
“那么决定了。”
既然如此,就让这张献出了初吻的嘴尽情模仿吧。
(话说怎么还在想那种事啊!)
几秒之后,欧内斯特站在了门的后面。鉴于是密闭的房间,所以就只有正门一个出路。保险起见,还是借用那面宝石镜子在门缝里的反光试探试探。
果然,杂物间附近不会有守卫什么的。穿着女仆装的欧内斯特藏好尸体和自己的衣物之后,就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才怪!
还准备了盘子和水晶杯那在胸前,头也低得深深的,尽量靠近平坦的胸部。
“那么姑且为了保命,像女孩子一样扭动着走路吧。”
所以,如果有人就会看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仆,卖力地扭动臀部走路的场面……
*
“维德伦……蒂娜殿下?”
轻轻的呼唤,不过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维德伦蒂娜殿下?殿下?”
换成催促模式之后,情况好转许多,除了眉毛的颤动以外,就连手指也得到了响应似的在跳动。
眼眸随即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殿下,请让我带您离开皇宫。”
定睛一看,果真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仆,这已经在睁开眼之前预料到了。法卢莉那家伙,唉,想想之前大意之下遭受的魔法,那种无法抗拒的执行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现下,全身酸软无力就像被下了**,魔力也好像被封禁住了,一点点脉冲也释放不出来。
另外
“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她指着落地窗外远处的浓烟,看上去像是接近城郊的位置,大致是一座比较高的建筑。
“可能是由于天干气躁的缘故,不小心失火了吧。”
年轻女仆平静地解释完,就走近过来挽住维德伦蒂娜的胳膊。眼睛几乎锁定在维德伦蒂娜艳丽的眼睛之上,杜绝任何诱惑和猫腻,毫不客气地下手。
另一边,酸软的手臂受到硬物的侵袭,整个人突然打了个机灵。
“你在干什么女仆阁下!”
她感受到了善意以外的东西,言辞上也就不用客气了。为了提醒对方的身份,维德伦蒂娜甚至连“阁下”这种平时她很少用到的词都脱口而出了。而内心实际上是很恼怒的,不过最好保持着不怒自威的架势,前提是,如果后者还存在的话。
“您必须离开这儿。”
女仆解释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不容分说的,继续抓紧了。
“是法卢莉派你来的?”
略一沉吟,维德伦蒂娜就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请您不要如此直呼法卢莉大人其名。”
面无表情,加上平白直叙,还真是个冰女子的说。
不过未免过于直白了吧,这算是直接把身份告诉我?
就算是摆明了法卢莉的手下,对着堂堂长公主有恃无恐地说出这些话,杀头的大罪搞不好会加身的。
还是说连这点最基本的畏惧都不存在?
抱着诸多疑问,维德伦蒂娜用一种淑女式的讽刺针对着
——“您要我怎么怎么称呼她呢?法卢莉大人还是说法卢莉殿下呢?”
年轻女仆一怔,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她索性不再多嘴,径直拉着维德伦蒂娜的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要说为什么不是跑,是因为着实跑不动呐。
“你也不是什么女仆吧?这一点看一眼就知道。”
不用仔细端详就能发觉出异样,这个短发的清秀女仆,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若是当着一般人,这种完全藏不住的压迫感应该会大得多吧。
“法卢莉小姐与你是什么关系呢?”
既然一时半会无法摆脱控制,不如趁着对方没有下狠手的时候摸清状况。
“朋友。”
短发女仆思索了几秒,将眼神摆正,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如说是……上司?”
说着说着,眼角弯弯,已经勾勒到侧面,那是窗外。由于角度的不同,加上窗户前的景致突然变得清晰许多。
天哪!
滚滚黑烟,从这座都城的各个方位升起;炽焰白光,那股热流甚至能在白天将都城上空的空气翻腾涌动。
火灾?这种鬼才信的谎言你好歹也要说得真诚一些啊!这恐怕是帝都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叛乱吧?
周围尚且静谧,说明皇宫里还没有受到波及。那么,心情还是要好好地抑制住……眼睛没有管住,不小心一瞥,算是惊鸿一瞥了。
光洁的小手,纤细的手指和空荡荡的手背。
——又一个没有印记的迪特人!
这个女仆,居然是个危险分子!
“那么看来没有错了。”
“您说什么?”
短发女仆突然停了下来。
“哦、啊?没什么。”
该不会是图穷匕见了吧?可恶,要是我还有魔力的话……我可不会束手就擒。
当然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虚弱无力的她,着实连踹上一脚的力气也没有。
“现在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维德伦……殿下。”
“什么意思?”
这时候也顾不得继续揭穿女仆身份这种事了,原以为会出现什么死胡同之类的桥段,不过说来也差不多。
——那是安东尼奥亲王带着几个仆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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