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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或许结束,或许开始

章十三:或许结束,或许开始

第二天,得益于我在教室中犹如幕布一样的存在感,就算是因为熬夜而导致现在这样脑袋趴在折叠在一起的双臂之上睡觉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啊,还真是舒服呢。看样子因为选择了孤独这种状态而一直坚持降低存在感的策略还真是帮了大忙了呢。就算是现在这样,在老师的课堂上堂而皇之的睡觉也没人会注意到呢。

眼皮因为过于沉重的原因一直紧紧的阖在一起,双耳也渐渐出现了因身体负荷运转之后特有的嗡鸣之声,隔开了在讲台前方老师枯燥的讲课声......还有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的窃窃私语。

但是,熬夜的后果就是这样的惩罚吗?时间稍长,便感觉这样的睡姿给双臂带来了丝丝麻痹感。大脑依旧混沌不堪,但是却陷入了难以入睡的状态。

于是,换成了手肘撑在课桌上,用双手托住脑袋的姿势。就这样,久违的感受到了凉爽的风从旁边透了过来,瞬间就感觉发胀的头脑轻松了不少。微拂的凉风似乎带着夏花特有的香气,产自于大自然的空气清新剂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这样的非人工的感觉超棒......不是吗?

就算是丝毫睡不着的强烈睡意,只要通过睡觉这样的方式,就算完全没有入睡,也可以得到有效的缓解,这就是熬夜后身体所特有的表征不是吗?

空气中的清淡的香味一直在向我这边扩散着,混沌而又放松的状态下的我,很自然的将脸朝向了面窗的方向,然后不断的抽着鼻子嗅了嗅。

......

今天的教室也流动着欢笑愉悦的气氛。

意识在各种各样的话题互动之中回归的我,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孤独一人的状态。沉默,不会表现出一点异样而剥夺着众人的眼球方向。

啊,对了,等下就要交惩罚作业了!

这样的想法瞬间让我精神一震,然后冷汗开始从额前的方向渗透了出来。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啊!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看了看黑板上方的时钟,哪怕上课铃声即将响起,还是毫不犹豫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完美的避过任何一个可能对别人之间的谈话产生影响的位置,走出了教室。

喧闹的气氛没有被困在犹如隔间一样的教室里面。楼梯上,走廊间,到处都是精力过剩的少年少女们,肆意的挥霍着青春,像是漫无目的的蚂蚁一样。想要寻找到青春的真意,给青春留下独特的色彩,可不是这样就能够做到的哦。

王的身影是孤独的,那么反过来说,孤独者就是王,这样的说法好像并没有错吧?没错,我就是王!这就是我的推论。

然而,本该一往无前的王的脚步,却在这个瞬间止住了。

前方,靠近楼道口的那个教室的靠近楼梯的门边,正在展开着似乎令人愉悦的话题。

这是一个大概六七人的学生团体,男生女生彼此的人数似乎刚好可以匹配到。

这是一个拥有相当耀眼程度的团体,似乎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向别人展露着什么是青春。当然,这不是令我顿足的原因。区区耀眼者而已,怎么可能会让行走于孤独之中的王动摇呢?

真正令我产生这样的行为的人,是那个团体的中心,那个有如不良的黄毛一样的男生。——叶新!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我的视线,叶新有些疑惑的向这边望了过来。于是,彼此的视线在空白的空间之中交错碰撞。

这样的叶新,是一个我所陌生的,具有强烈自信的团体中心人物。在此所表现出的,与之前的犹豫不决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也是,本来和叶新同学就谈不上熟识,相处只不过几天时间不是么?结果到现在,纯粹只是达到了眼熟的程度。

至于关系,则是仅仅因为需求而达成的关联者吧。

在见到是我之后,叶新同学绽开一半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这个团体之中,也唯有叶新同学注意到了我,还真是承蒙关注了呢。

我依旧保持着沉默,静静的向前方走去。叶新同学像是在犹豫是否要过来跟我打个招呼,但在下一刻又被动的带入到了团体的氛围之中。

所以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尴尬的多余的举动?完全就不需要理会我就可以了啊。我又不会在意什么,反而是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在意,万一在辅导学习之外的事情上有了牵扯该怎么办?

......

放学之后,在袁老师一副“明明能够做好却要自己找别扭”的温和的眼神之中给截住了。虽然那个眼神老实说实在很火大,但因为被温柔的对待了所以没有表露出负面的情绪。

双手抱胸,然后一只脚抵在墙上的动作,即使是看到我来了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所以说,这是耍帅给谁看呢?这样的感觉是超不淑女的啊。在这瞬间,忽然有了某种觉悟,难怪某人会开始担心自己的婚姻呢。

难得的,袁老师再次走到了这个咖啡小店之中,虽然说更多的可能只是为了监督我,防止我什么都不干,消极的怠工。

嘛~,既然无法反抗的话,虽然说不上会欣然接受,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呢。毕竟逃跑这样的行为可是超招人惦记的行为啊。

因为来得过早的原因,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袁老师则是早就找云姨叙旧去了,难道我只是一个用来寻找借口的道具吗?居然就这样直接将我丢下真的好吗?

但是接下来,我就瞬间将那丝莫名的失落抛到了九天之外。因为啊,雪萤学姐安静的走到了我的面前,递给了我一杯咖啡。看着那笑脸一直绽放,感觉从里到外都被治愈了呢。——虽然那个笑容只是职业性的。

稍稍拜托了雪萤学姐之后,便懒散的靠在了沙发背上,无聊的翻看着新借来的期刊。嘛~,托这个奇怪的图书馆的福,每次都有积极的从出版社那里及时购买这些杂志报刊之类的,光凭年卡形式的借书证就能借阅到这些书籍,感觉超值的哦。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看着书打发时间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进来了。

于是,袁老师在这个恰当的时间出场了。

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除了一直拿双眼凝视着我,视线不曾变动以外。

在我对面,叶新同学稍稍低着头,想要尽量用他那有如不良的黄发遮挡住自己的眼睛,有点躲避的意味。

[那么,鉴于昨天那方法对于你的不适用,所以我决定换一种方式......]

没有丝毫受到他那动作的细微变化,我直视着他的那张脸,开口了。

[嘁,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呢,明明......]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琪同学用眼神制止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刻了。没有昨天那样的浮夸,也没有丝毫的低沉。就是极普通的教学,模仿着老师讲课的重点,粗略的将课本上的知识范围划分了不同等级的分类。不同于安琪同学的笔记整理法,在整理笔记时不光将知识重新温习了一遍,也顺带着整理了一下思路,在一定的程度上促进了个人的积极性;我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舍得。

将众多的事物按照其重要程度简单粗暴的进行分类,只记重要的而抛弃次要的。一如电视正剧,只要保持主角的线不断,配角无论怎样都好,就算是出现了忽然消失这样明显的漏洞也不会对整体造成多大的影响。

嘛~,以生活出发而高于生活的艺术,其基础构造可是与生活一般无二呢。所以说,编剧可真是对生活大彻大悟的高人呢。

这即是所谓的主角论。

让有着主角潜质的人运用着主角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更何况,主角属性上继续叠加主角特质,不是更有主角的感觉了吗?

最终,对于表现很正常的辅导着叶新同学的我,袁老师很微妙的眯起了双眼,旋即又放松了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

而在终于知道了我的辅导方法之后,安琪同学似乎有点失望的坐回了靠窗的位置上。在那个位置,窗外大概是夏花渐盛了吧?

在夏花飘香的房间之中,安琪宁静的在斜阳照耀之下看着书。

......

第三天,还是一成不变的进行着这稍显枯燥的辅导工作。之前似乎一直都对我抱有某种期待的人终归都有点小小的失望。

于是,我再次成为了犹如幕布一样的状态。

在最后,经过了安琪同学与我的轮番辅导之后,叶新同学虽然有了些自信,但依然在苦恼着。

于是,在即将回去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旁观着的雪萤学姐,将一本大概是笔记之类的东西交给了他。

我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脸上保持着沉默。

——大概,是我输了呢。

******

沉重的脚步,几乎是拖动着前行。

在教学楼的大门前,我望着天上偶尔才会飘过的云彩,心想:那个地方也许不用再去了吧?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带着活力的脚步声,然后在接近我的时候,慢慢放缓了。

[......谢谢。]

声音有些突兀的想起,那时属于叶新同学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采取了这样的方式。但是,真的很感谢你。]

看到我没有说话,叶新同学再次开口了。然后,身影从我的背后转了出来,从眼角的方向消逝在视野之中。

对于叶新道谢的原因,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貌似暴露了呢。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在我的关心之中,尽管仰望着天空,但在意的却是,手中紧紧攒住的一封书信:

风停了雨迹

我停了心跳

太阳正常升起

于是

世间一切正常

......

这原本应该十分熟悉的东西,稍稍换了面貌之后,变换成了一只漆黑的大手,想要紧紧勒住我,压抑的几乎透不过气来。究竟,是谁走向了错误的道路,由纯粹的孤独......走向了黑渊?

答案是:我不知道。但是既然这封书信出现在我的课桌之中,那么,这个人现在......一定离我很近。

孤寂的心,渐渐缠绕了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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