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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真·序章 彼山之上彼仙子,彼仙子待彼世人

贰 真·序章 彼山之上彼仙子,彼仙子待彼世人

天那边,云海间,凡世画本传奇中可对此地有数不尽的浮想。美轮美奂的仙家群宫,着实当得“天廷”的名号。

就说眼前,数丈高的,上乘汉白玉材质——像整个在石头里扣出来似的巨大牌坊矗立着,从形制上看其实并不是太出奇,但其上“南天门”三个古箓文大字却实在是令人神往。

毕竟是众神觐见的必经之路,神话之中牵扯这门的地方可不胜枚举,而且过了南天门,那就直通灵霄宝殿了啊!

当然,由于主角的经费有限,今天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也就是主角出没的地点。它还要再离南天门远一些,远些,远些……再远些……

毕竟天宫是公家的地盘,没有个一官半职的怎么可能分配车房?

至于天宫外的地方,那也是内环的风水宝地好吧,除了天廷兵马总署在那有十几个兵营驻扎,再就只能是那些上古大神们能有一座半座的别墅了。

而像我这种六无人士,无后台,无记忆,无工作,无对象,无动力,无……钱的这种底层存在,住这种城乡结合部开外的小房子也算是正般配了!

天这边,云下面,一个卖相不错的形似灵山的小山,哦不,小土包上。有一座勉强能挡雨但难以遮风的小草屋。

一切按正常套路来开局——这个草屋的边上是一个面容姣好,且衣着与身侧草屋以及方桌木凳,壶盏坛瓶等一应器具画风严重不符的女子。当然这不出意料之外,也……勉强在情理之中吧。谁还没有个能让自己倾家荡产的爱好呢?对于好看的衣服,相信肯定很多人都没有什么抵御的能力!

她穿着,1、2、3……穿着不知道是几件叠在一起的轻薄的纱衣,正悠闲的陷在一张质地朴素的太师椅里,一边慢摇蕉扇,一边持盏对空,不时啜饮黄泥茶盏中晶莹的液体。

“唔——”很快,茶盏又空了,瞥了一眼斜插在身旁土里的那个还算是茶壶的物体,女子只好随意地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了一边,深深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在切体的宽松衣袍下若隐若现。

今天的量已经喝干了,脑袋也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分舒服的迷糊状态,她起身站定,两颊熏红,四下撒摸着。

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呵,”

一会儿,她艰难地笑了一下,红扑扑的脸蛋更显得诱人,但紧接着豆粒大的泪珠却在她一双蒙着迷雾的晶莹眸子中涌出来。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兀地就感觉心脏被悲伤塞的满满当当的,缓缓抬起手掌,细若削葱的二指似乎极力想往上触……

风一刻不停地吹,云卷云舒,云展云涌,时间待了她一会儿,又别过头,好久好久,她终于放下手,肌肤回复了原本雪般的颜色。毫无表情的脸上只剩泪痕作为方才一切的见证。至于她脸上那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淡到看不清的红色,呃……大家务必当做没有看到!

她平静地整理好衣服,将一应器具胡乱收拾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小窝,灯未燃、日已偏,天色最终完全暗下来,一片漆黑中可以听到她轻轻地,“呜呜”的声音……

当然不是在哭啦!怎么会有人为一个自己都想不起来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人哭啊!听到“呜呜”的声音?骗谁呢!风吹的那么大,你是顺风耳么?说起来是该考虑一下做掉顺风耳了……

哼,作为一个坚定的物质的信徒,又怎么会被区区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影响呐?第二天早上当然又是精神满满地起来等太阳,躺在太师椅上等待温暖一点点地填满身子,是最惬意不过的,呃……虽然最近对这份惬意也已经不是那么享受了。

好些年了,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无聊到了极点。或许无聊并没什么,但又有谁受得住虚伪,耐得心等待呢?

最近几十年,她想过天宫最气派大殿顶端的景色,也想几百年前四方空寂的哪位,想着什么时候真的来一次天翻地覆,再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

当然,胆子固然重要,但最终还是得修为过硬不然自己没玩一会,就被那些大佬给玩爆了。呃……这么看来,莫大三界,竟真的再难找出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也许只有天翻地覆能让她日渐躁动的心稍稍安稳。

她觉得她也该是只猴子,可别人却总说她,是一位仙子……

早在千三百年前,即凡世东汉顺帝刘保在位,壬午汉安元年时。她独身出现,自无知往时,亦不知何往。

道尊佛祖都说不出来历,几个上古大神也都来眯着眼看过,都说什么无始当无终。且不说玉清境那位会不会有意见,无始无终,*的不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所幸诸天仙神都对她十分和善,于是她就远远地望着南天门安了家。

而在她显身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同人“聊天”,她也就只是日日夜夜看着凡尘世界,大家都称她应玄观上天。且她多以分身、法身等行走于外,交游广阔,故尔熟识的人还唤一声,六目仙子。

六目者非彼之眸,一目三瞳也,曰:观物、观事、观想,六目交映,则无不可见,此所谓天上天下,悉匣中戏者也。不过也是这神通,造就了一个万年不出门的超级死宅。依此来看信息量真的就是人的命脉,有了庞大的信息流入,谁又会在闲着时,老想跑到外面去呢?

应玄观天,她不太记得了,似乎是为了迎合她而有的称呼,又似乎是亘古而来的,毕竟已有千三百个年头。但那又如何呢?她不再去想,就像她从前每时都关注屋外,不论天上天下,她都是那么兴致盎然,而现在,她终究是逃不出厌呵,烦呵,这些字眼。

一千多年的驻足,她把这片穹宇看得再透彻不过,或许是看什么都觉得重复才使她动了要做些什么的念头,但她又从不是什么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的人;

再或是对于常去她那里的那些小仙小魔小妖小鬼的抱怨起了同情?却又太虚幻,毕竟她再易近人也是身居绝峰世俗难扰的真神;

那就是更甚于听到的——她自己看到的东西真正触动了她?可她又没有真实的切肤之痛又怎么起了那念头?

或许是上述的诸多原因而有的果,又或许不是。可能仅仅是那位,仅是她一时不爽而生的三界是非也未可知。每一种都可能,每一种都不可能。毕竟那位的心思,可是无尽岁月中最出名的,不可思啊。

不可思?没有想的东西或是想的东西都是没有的不就是不可思么?不可似乎是可以用无法来解释的,她想。

她临走时没忘记将自家地底埋得美酒尽数起出来,却没有向她平素有过交往的人有半点透露,一改平时一贯无所谓的作风,这次她的保密工作做的不是一般的到位……的确不是很到位。

毕竟不论天上天下,往往事与愿违。庞大的随行队伍使这次事件有了一个十分坏的定性,最后非常不好收场。而她往日视若珍宝的美酒后来则不知流落何处,可能被那几个小道童私下吞吃了?她也只可在道人另外几个弟子那找回来。

“出南天门兼行三昼夜,可遇一山,山甚矮,然有仙自名,故似灵山形制,山上草庐其主名之“彼山”。人亦称‘三日山’——《界观·物名观》”

在南直隶庐州府地域,有一三日山,虽说较那些名山矮了……些,但山上那位仙子却十分了得,方圆千里,不对,方圆万里那个小修精灵没受过她的恩惠?据说庐州府辖合肥县的那方土地曾有幸一观西王母桃宴的宾客的名录的拓本,其上赫然有“南直隶庐州府彼山应玄观天”几个字,这叫人如何不敬畏?

再说舒城县王姥山梅锋大妖座下洞曲(阴平)先锋早时不过是一只瞎鼬鼠,堪堪活过一岁时随着同族打洞储食,谁知离着那仙子的居所稍近了些,竟挖穿了那位仙子藏酒的地窖!

二鼠自然都是食了些酒,不过洞曲先锋食的少些,反到得了天大的造化,不但好了眼睛,最终也在修行一途小有成就。而他那同族就不甚好运了,竟给活活醉死了。

其后洞曲先锋每每偷酒,只道去闭关,每次却也真有进益,虽说愈发惧怕那酒主人,但也越发离之不得。

直至日前,那一鼠又去闭关,窖里却不见了酒!于是应玄观天、六目仙子竟在离去不过半个时辰间就暴露了踪迹。

六目仙子三界间交游极宽,凡是稍与她对路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她于她北方的邻居有诸多不满。于是不知多少仙魔妖鬼在知道了她走出家门的消息后向南天门赶去,自然不是走三日山那条路,只消稍稍绕开,便可轻易在半途将那位仙子赶上。

若然给那人知晓,定会对她自己消耗巨资而布下涯角大阵后悔万分。当然,也可能是对那个泄露她行迹的人更怨恨些。

她一路有心留意身边风景,心境虽然难再提升但更趋饱满,直行了三昼夜,她方才走到南天门前。而在这三日间到还有一件奇事——在各方有意无意的遮掩下,此间两方当事,她,与天廷竟都不知道她的泄露在外的已广传的踪迹与意愿!

虽说在天门口给人截了,虽说被几百号神仙当做珍稀物种围观,虽说她很有可能早早就已暴露,但这些她都不气。不去理会身后那片已经不堪重负的云,盯着身前高大的南方门户,她眼中许多热切。

自然不是因为穷所以眼热!我这可是,可是……可是义意甚重!而且都到这里了,还被这么多双眼镜看着,又怎么可能再折返?更重要的是离山时竟然发现酒窖里遭了贼!若非再布下大阵,那草屋子是断然不能再住了的!

这时,第一个神仙迎上来向她打招呼,是位天王。她随即面上一寒,一只纤纤右手只如一柄绝世凶戾的宝剑下意识就迎面而去,可就在这人将被撕裂时,她不觉得一缓,待手刀切在他脸上,刀已然毫无力道可言。

“轰!”面前增长天王还没理清是什么路数,他身后巨大的南方门户便已经塌了一半。然后,然后他就僵在那,就没有然后了。至于后来他命他部下天丁去通报玉皇,那也是然后的然后了。

她没有拿下这一血,甚至没理会天门边目瞪口呆的一众天丁。毕竟相熟已久,就算能事后去地府捞人也不可能好意思下手。

她一如地冷色,向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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