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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忆热恋
  • 2019-07-30 08:17:17

“猴子快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什么?”猴子睡眼朦胧地朝四处张望。

深夜,这是一处荒郊野地,龟裂的地面,枯萎的树林,自己双脚正踏在软绵绵的枯叶堆,上。

“快跑!他追来了!”

猛地回头,猴子看到一个消瘦的男子正在远处搭弓。

那是一张消瘦的脸,却没有眼睛。无边的恐惧在猴子的心中蔓延。

他撒腿就跑,慌忙中利用树木躲避来袭的弓箭。

身后的男子三箭末中,收起长弓,转而抽出匕首快步跟了,上来。

“快跑! 猴子!快跑!”

一路狂奔,猴子的心都快蹦出来了。风在他的身后流转,跌跌撞撞地穿越了整个树林,直到再也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才躲到一颗岩石后面。

石猴疲惫地笑:“.... ....哈哈哈...雀儿逃掉了我又捡了一条命。哈哈哈。雀儿一一雀儿你在哪里?”惊慌失措地四周环顾,却没有看见那意料之中小小的身影。

忽然间,手心一湿。

低头看去,竟是身前被划了一道长长口子奄奄一息的雀儿!

温热的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染红了猴子的手心。

“雀儿……雀儿你别死啊!我们要一起修仙的!别死啊!”

猴子拼命地用手捂住伤口,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喷涌的鲜血渗透石猴的指缝,滴到地上,凭空激起涟漪,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红色。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旁边的岩石化作一张狰狞的脸,森林在风中狂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弄。

一双双的手从泥地里 、从岩石 中、从树干上伸了出来,像是挣脱的恶灵它们伸向被猴子护在掌心的雀儿!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啊!

猴子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掌心处,雀儿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可是他却连听的功夫都没有,他到处躲却无处可躲。

一双从树根上伸出的手将他绊倒,慌乱中,雀儿滚出了几米外,留下长长的,血迹。

头顶上原本空荡荡的枝桠顷刻间好像爆炸一般长出了无数的红色叶子,那是血一样的颜色。

猴子想站起来,可是他的身体被四处伸出的手紧紧捉住,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那些叶子汇聚成人脸,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张大了嘴巴朝着雀儿呼啸而去!

“不要一一不要——啊啊啊啊一一!猴子猛地睁开了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大。

屋外半睡半醒的虚度被吓得掏出“连牍”

月光从窗外透入,黑漆漆的屋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只剩下破旧的窗户在风中叽叽作响。

猴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又做噩梦了......."猴子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喉咙,低头摸了摸自己腹部留下的伤疤,抬头朝屋外望去,天空中月明星稀。

许久,待到呼吸渐渐平复,他又躺在卧榻上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七十二变是行者道,却让我修悟者道……三不收……行者道数年可成,悟者道却需要上百年……”他囔囔地念叨着似乎梦呓一般,只有自己知道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雀儿..."掏出那根桔黄色的羽毛放在手心,月光下,历尽光阴洗礼的羽翅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泽。

“我不想再等了。”

次日,他一如往昔地去给须菩提早请,只是不同于往常,半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临走的时候须菩提特地起身望了他一眼,两人相顾无言。

对视许久,猴子忽然又是拜了下去,道:“师傅,弟子让您失望了。”

须菩提只是笑,笑道:“去吧。”

缓缓退出门外,猴子依然好似往常一样前往后山打坐。

入了夜,猴子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没有入睡,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屋外,"轮值”的虚进已经困得打哈欠。

待到下半夜,蹲在屋外青岩后的虚进已进入梦乡,猴子才从床上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脱掉宽厚的道袍,悄悄从窗户爬了出去。

出了屋,他远远地眺望飞云阁,没有走廊道,而是朝着一旁的岩壁飞奔而去。

月将冰凉的白色撒下大地,撒在猴子暗金色的绒毛上,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咬着牙,用手拽着岩壁垂下的藤蔓,青筋在他的臂膀迸发。

一步步地攀爬,坚硬的石壁上留下他的抓痕。

攀上石壁,跃过悬崖,潜过园林,他飞快奔腾,绕过飞云阁,直奔目的地——藏经阁!

十年的远行,早已将野性深深地刻入他的心中,这是磨练,更是天性。

这些午夜潜行,反追踪的伎俩猴子更是早已无师自通。

逃过把守门徒的眼睛,猴子直接从石柱攀爬到了二楼。

正在内室闭目打坐修行的须菩提猛地睁开眼睛,转头朝藏经阁的方向望去。

许久,内室静默,唯有烛光风中摇曳。

长长一叹,须菩提却又缓缓闭上眼睛,若无其事继续修行。

借着窗外投入的月光,猴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层层叠叠的书架,上面陈列着一卷卷的竹简以及皮质卷轴、纸质书籍。

握着竹简,他的手丝丝颤抖。

“你不教!我便自己学! "冷漠的夜色中,猴子咬牙攥紧了手中的竹简低吼道。

阶梯隐约传来脚步声,慌忙中猴子随手拿起几卷塞到自己的衣服里,一跃出了一楼的窗户,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次日猴子装做若无其事地给须菩提早请,却看见须菩提房门紧闭,年轻道徒立于门外。

那道徒行礼道:“师尊交代,若孙师叔来了,便告知一声:“往后若无他事无需特地过来早请。一切以修行为重,俗礼可免。”

此话一出,猴子已经心如明镜。

而与此同时,天庭与杨戬的紧张关系也还在持续。

外界传闻,天庭有兵无将拿杨戬没办法,虽然有天蓬元帅积极请缨,但万一战败丢的可是玉帝的脸。

鉴于天蓬元帅众所周知的实力,玉帝显然是丢不起这个脸。一来二回,开战之事一拖再拖。

但战打不了,玉帝也不能毫无表示。

于是他给四海龙王下达了命令:灌江口居民对杨戬这反天者敬爱有加,故而给灌江口判了个洪涝不断的灾。

接了玉帝的令,四海龙王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不知道西海龙王是脑子给哪个门夹了居然派自己的女儿去,结果西海三公主直接给杨戬扣下不放。

那西海龙王得到消息当天便奔上云霄殿哭哭啼啼,说奉了玉帝的旨降水却被扣,要天庭出兵营救。

玉帝碍于颜面只得应了下来却也只能下旨勒令杨戬立即放人。

想那杨戬何许人也,怎是玉帝一句话说得动的,锦绣圣旨直接就被拿去当了抹布。到头来不过徒增笑话耳。

这事就这么撂到了一旁。

不过问题还没结束,数月后梅山七圣放出风来,杨戬大婚在即,对象便是那西海三公主!

西海龙王更是收到西海三公主的亲笔信,说是心甘情愿。

这下可好,四海龙王一并上了天,蹲在凌霄殿又哭又闹,说是杨戬用卑鄙的手段污了西海三公主的清白要玉帝做主。

无奈,征讨杨戬之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不过,这是后话了。

这时期对天庭来说可是忧患不断第一个反天者还没解决,第二个反天者已在襁褓中。

也正是因为有了杨戬的存在,天上地下没有谁再去搭理那石猴是不是早了三百年拜师,早了三百年学艺,甚至没人想起有这么一只猴子来。

猴子自从偷了藏经阁,人生顿时又充满了希望,即使当年在高考前夕他也从未如此拼搏过,短短三天时间,便把拿到手的三卷卷轴看出了个大概。

第一卷讲的是某种草药炼丹的药理。

第二卷讲的是飞剑炼制过程中的一门提精手艺。

第三卷讲得玄之又玄,什么灵气啊,灵力啊,业力破劫什么的,毫无修仙基础的猴子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这修道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是把七十二变和筋斗云的口放到猴子面前,以他现在的基础也未必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猴子别的没有,就是一股倔劲不懂,咱就学到懂!

转眼三个月过去,猴子已经偷偷往返藏经阁数十次,每本书到手都是先抄录一份,便又赶紧送了回去。

不过偷偷把整个藏经阁上下七层翻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带有“七十二变”或者"筋斗云”字样的书籍。

“莫不是那老头子藏起来了?”猴子想。

不过想归想,他也没放弃。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知道,这一段时间来抄出来的书是不少,但有用的却极少。想来现在关键的不是找七十二变和筋斗云,而是先恶补一下基础知识。

首先是关于最基础的“行者道”和"悟者道”,说穿了就是武将和文官的区别。一个善打斗、通变化,却不懂炼丹、冶器。一个司炼丹、冶器、卜卦,却不善打斗。

两者其实是专业方向不同。

悟者道讲究学识的渊博,没个千年修为想弄出个摆得上台面的法宝,那是想都别想。而且修仙之路漫漫,心性不适者多半半途而废。

行者道就简单得多,不讲求心性,时间又短,只要资质适合,几年便能有所成。当然,万事有利有弊,行者道贪业力,积戾气,需破杀劫。

这生死一线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若是放到封神乱世还好,若是放到如今这太平盛世……

总的来说,悟者道只要肯坚持就能有所获,前提是有蟠桃吃,有琼浆喝,命够长。

而行者道有风险,风险还不小,过量吸收天地灵气积累大量戾气,若是无处释放便会修为停滞不前,若是释放,又后患无穷。

加上一个无影无形的杀劫,没准杀劫没破成自己先一命鸣呼了。

所以在封神之前修行者道的不少,但封神之后,除了个别心性实在不行的妖精,修行者道的可谓寥寥可数。

对于这个问题,猴子倒还想得清楚。依他的心性和对未来的掌握,若是选了悟者道恐怕反而是九死一生。再说,悟者道无论如何都修不出行者道的坚韧身体,行者道却能和悟者道一样吃仙丹用法宝。

毕竟他只是没法做,可不是不能用实在不行,抢便是。

这不一直都是正牌孙悟空干的事吗?况且依他所知,自己这副资质修行者道也算有点论据,若修悟者道,那完全就是水中捞月。

可是既然这样,须菩提为何还让自己修悟者道呢?

莫非真是逼自己偷学行者道,往后若真出了事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猴子实在想不明白。

日子又是一天天过,半年之后的一天夜里,猴子又摸黑进了藏经阁。

正当他偷偷摸摸搜索着自己所需要的书籍时,一个身影悄悄从窗外飘入,落到地上,一声不响。

猴子猛地一惊,顺势翻滚入暗处,屏住呼吸。

微风吹开窗上的轻纱,月光洒在来人的身上,一袭青色道袍,仙风道骨,长发飘飘,却看不清面容。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出来吧,别逼老夫动手。”

是青云子!

猴子瞪大了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微微缩了缩。

来者不善啊...

这个自己的五师兄,从自己拜入须菩提门下至今几乎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好几次猴子试图跟他建立和睦关系,可每次打招呼他都只是点点头便走,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说。那张脸就好像一块铁板一样。

听说修道之前是官府执事,只因性格过于耿直,万事秉公办理,到头来别说升官,便连曰夜操劳的本职都被革了去,这才入了道观。

而每天夜里监视自己的两个人是青云子的徒弟,猴子也早就知道,一直也都是低调处理详装不知,没想到他本尊却跟来了!

“莫不是真要逼老夫动手不成?”青云子伸出一只手,指尖处一团白色雾气旋转。

无奈,猴子只能从黑暗中走出来,悠然的月色中,与青云子四目交对。

“哼!”青云子收起了指尖处的白色雾气,对着猴子怒喝道:“早知道你这猴头不会安分!只是不曾想你竟能瞒过虚度虚进,倒是有些心机。”

猴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五师兄说什么哪?”

“少给我装傻,老夫倒是问你!没有师傅的手令,为何你深夜在此!”

“这……我是看到五师兄进来跟进来的!五师兄,你有师傅手令吗?”

“你! "青云子顿时急火攻心,就差喷血:“牙尖嘴利!好!好!好得很!随我见了师傅你再慢慢辩解吧!”

只见他一甩衣袖,一道白色的灵力朝着猴子卷了过去。

猴子心中一紧,迅速挪动脚步,轻松闪过。看到这一幕,青云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能感觉到灵力?在后山打坐半年修心,心没修好倒是修出了凝神境!看来,偷入藏经阁的时曰不短啊!”

凝神境又称凝神聚气境,乃是修仙者入门的第重境界。

进入这一重境界的修仙者可以感觉到天地之间漂浮的灵气,并吸收为己用化作流淌在血脉中的灵力,淬炼身体。

而所有的仙术神通,都是必须基于灵力驱使。

“师兄,您想多了。师弟我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进来而已。”猴子缓缓地后退,随时准备落跑。

“休要多言!是否第一次,师傅自会分辨!”

青云子朝着猴子伸出五指,顿时,一股怪风将猴子团团卷住,无处可闪。

挣扎中,竟双脚离了地凌空飞起!青云子轻轻一跃踏在窗沿上,飞出窗外,连带的还有被怪风卷着的猴子。

那卷着猴子的怪风无影无形,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不多时,猴子已经被青云子挟持到了须菩提门前,重重地摔在石板上。

守在个前的道徒连忙迎了上来,伸手阻拦,恭敬道:“青云师叔,师尊已经歇息,有事还请明日……”

“滚!“没等道徒说完,青云子已经一个箭步将他推开,大喝道:“老夫找师傅有要事相商,今夜必要见到师傅!看谁敢阻拦!”

说完,正要伸手推开房门,那房门却自己开了!

古朴的房间内,两盏清灯火光摇曳须菩提斜靠在卧榻上品着茗,看青云子的目光甚是淡然。

见到这一幕,青云子反而惊了一惊,半响才缓过神来,抬腿跨入门内,跪倒在地,喊道:“师傅!这畜生……”

话音未落,却听须菩提淡淡道:“悟空,你且在屋外跪着。”

“是,师傅。”猴子老实地跪好。

那房门刷地凭空闭上,刺耳的声音让青云子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时屋内,只剩下须菩提与青云子二人。

“师傅!这畜生他……”

须菩提将杯盖重重一扣,顿时,瓷器碰撞的刺耳声在内室回荡,青云子的声音愕然而止。

“你说谁是畜生?”须菩提冷冷问道。那往昔的慈眉善目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顿时,青云子凉透了脊背,连忙叩首道:“师傅赎罪,徒儿妄语!”

将茶杯轻轻摆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须菩提缓缓地问:“这么晚了,不在馆内歇息,究竟是何要事?”

隐隐地,青云子觉得须菩提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那猴……那悟空师弟!他未经师傅允许,私入藏经阁!而且...而且徒儿猜测必不是第一 次!请师傅即刻下令搜他的住所,必有所获!”兴许是急火攻心的关系,这些话青云子几乎是喊出来的。

可须菩提却是不紧不慢,缓缓支起身子,捋着长须,问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此猴野性难驯,如今又偷入藏经阁盗取经书,依我看,应当逐!出!师!门!”青云子一字一顿道。

此时那眼中的神情已是凌厉至极似乎只等着须菩提一句话,他便要让猴子从这观中彻底消失一般。

“哦?”须菩提依旧是不紧不慢,道:“当初是为师定下的入藏经阁需经为师准许。”

"额?”青云子忽然懵了。

只见须菩提略略思索了下,道:可为师当初并未明令偷入藏经阁要如何处罚,这如今临时添加,岂不是有失公允?”

“啊?”青云子顿时目瞪口呆。

“况且,求知之心人皆有之,这悟空也不过是过于心切罢了。若因此重罚,岂不枉哉?”

青云子彻底傻眼了。那须菩提却视若无睹,接着叹道:“也罢,你就此回去歇息吧。为师定会斥责他一番。”

青云子瞪大了眼睛,紧紧咬着的牙,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才蹦出几个字:……斥责一番?!”

青云子怒了,彻底怒了!

修道五百三十一载,他是所有入室弟子当中最安分的,从未违逆过师傅的意思。

但他彻底怒了!

接下来的一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只见他用手奋力锤击地面,直溅出鲜血,痛心疾首道:“师傅一一!师傅!你如此护短,将来这猴子若是闯下大祸必会连累师门,届时全观上下!全观上下恐有大祸啊!师傅!”

这些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吼出来的,眼泪鼻涕齐下,就仿佛现在不处置了孙悟空,这斜月三星洞就要遭人灭门了似的。

兴许在他心中便是如此想的。

面对如此盛况,须菩提却是沉默不语。

“师傅!这猴子执念极深,心性甚野,罔顾法纪,若是将来无所成也就罢了, 若是得了 真传还不天,上地下闹个遍!此为祸众生之事啊!师傅!您怎能如此啊?”

一边痛斥猴子,一边用衣袖拭泪,语字连珠,那情景,若是遇着不知情的人想必还以为孙悟空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了。

待到痛哭流涕的青云子缓过气来,须菩提才斜靠在枕边,注视着青云子道:“你又不是众生,你又知道对众生如何是好?况且我看这悟空心性虽野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日便是闯了大祸,那也是他私入藏经阁偷学来的,与我斜月三星洞何干?”

此话音轻语微,落到请云子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入,吹斜了烛火。整个室内静悄悄地。

须菩提斜卧着,看着青云子,面色淡然,寸步不退。

青云子跪着,仰头铮铮地望着须菩提,面色惊恐,唇齿微张,寸进不得。

幽暗的内室中,只有青灯摇曳。

须菩提,青云子。这对师徒四目交对,许久许久,静默。

直到青云子不解,失望,绝望,低头,须菩提才缓缓道:“退下吧。”

说什么都是多余,再没有辩驳的余地了。

房门轰然打开,屋外,猴子依然跪着,惊异地看着青云子。

他听得到青云子的嘶吼,却听不到须菩提的低声细语。

青云子缓缓站了起来,弯腰:“徒儿……告退。”

“去吧。”

缓缓转身,青云子披头散发,仿佛大战之后的颓丧,一步步离开,再也没看石猴一眼。

那背影就好似一个落魄的老人,让猴子十分不解。

“针对我不成,用得着这样吗?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猴子想。

直到青云子走远,须菩提才面带笑意,震了震衣袖站起来,走到猴子面前,笑道:“你这猴头,尽给我惹事。往后,必不可再如此!”

看到须菩提的笑容,猴子顿时释然玩笑道:“往后必不如此!往后必不如此!往后若是再去藏经阁,必不再让师兄捉住!”

“你这猴头!”一声大喝,须菩提举手佯装要打,却没落下,噗嗤一下笑了。

这下子猴子心里更有底了,趁着须菩提心情不错,干脆说道:“师傅若是准我入藏经阁,不如给我发个手令,往后也不会再生事端。

"为师何时准了? "须菩提笑问。“这... ”

“若是为师准了你,那修为高于你的一众门徒,又当如何?你以为你那青云师兄今夜捉你是何缘由?”说着,须菩提弯腰,双手撑着膝盖,与猴子对视,又转头 指着远处藏经阁,意味深长地说道:“那藏经阁就在那里,不移不动。每夜巡视按理两次,一次戌时一刻,一次卯时三刻。若你能进,便进,若你不能进,也休要多言。手令之事以后莫要再提。”

说罢,直起身子转身走入室内,背对猴子道:“往后,为师每日着人清点经文,若是少了三本,定为你是问!”

那房门轰然关闭。

“少了三本?”猴子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那就是说,每次只准借两本抄完了还回去才能再‘借'咯?”

直起身子猴子又静默想了半天:“这老头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须菩提怕是有几千岁了吧,要猜测一个几千岁神仙的心思,那纯粹是自寻烦恼。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猴子只能干脆不想。

今晚好在是有惊无险,只是对须菩提的态度越发困惑了。

返回住所的路上沿途都是注目猴子的道徒,这个时间段本来都该在歇息,想是刚才的事闹大,把全观上下都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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