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甚至盖过了胸口的疼痛，然后刚刚熄灭的怒火又再次燃起，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原来是偷看么？之前也是吧，看到了某些情景，所以才会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
燕竹曦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抑制愤怒而进行思考，这时，他眼角余光瞟到倒在地上的燕竹晚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站起，接着一个回旋踢袭向梁结义的面部，后者显然没有来得及反应，带着满脸惊恐的表情下意识地向后倒去，燕竹曦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猜测梁结义应该闪过了这一踢。
“小曦没事吧。”燕竹晚见梁结义已经倒下，便移动到燕竹曦身旁扶住他。
“就是感觉……”燕竹曦躺在姐姐怀里，觉得有些羞涩，“疼，然后……胸有点闷……”说话让他感觉稍微有些吃力，梁结义刚才的一拳实在让弱不禁风的他有些吃不消。
“没事，有姐姐在。”说完便向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支撑身体的梁结义投以充满敌意而又异常冰冷的目光。我见过这种目光，燕竹曦心想，逃离陆家的时候见过……
“哼，闪过了呢！”燕竹晚的声音继续助长着燕竹曦的回忆，那是他实际见过的，姐姐最可怕的样子，今天他可不希望再次看到，伴随着这样的想法，紧紧抓住了姐姐的衣袖。
“啊？小曦，怎么了，是很疼么，那我们马上离开？”燕竹晚将目光移回躺在怀里的弟弟，声音中的冰冷全部融化。
燕竹曦听到姐姐的回答，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阵狂笑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转头看向梁结义，脸上流着血，表情狰狞无比，“可悲！燕竹曦，你真TM不是个男人！”充满愤怒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
“你住口！”燕竹晚开口说道，作势欲冲上去，“你不仅打伤了小曦，还口出狂言！我真想把你撕碎！”俏脸上盛满怒容。
“别……”燕竹曦紧紧拽住姐姐的衣袖，“梁结义，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你也就欺负女人，你打了你姐姐，还得靠她来保护。你说你TM算什么东西！”
燕竹曦拼命拽住姐姐，同时也拼命压制自己的委屈与愤怒，“这……确实是我不对，但……”声音颤抖着，燕竹曦本人也无力理会，“我有我的苦衷……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燕竹曦心里非常矛盾，一方面，他确实觉得很羞耻，但也觉得梁结义自以为是，另外，姐姐虽然刚才保护了他，但从本质上说，现在抱着自己的少女，也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的一切都属于小曦，才不需要你来管什么！”燕竹晚突然开口，激动异常，“就像刚才小曦说的那样，自以为是的东西，还想充当拯救美少女的英雄？可笑！你脑子里那些下流想法跟其他人都一样吧！”
“姐姐。”燕竹曦再次拉了拉燕竹晚，他非常害怕燕竹晚因为冲动而再次冲上去打梁结义，“镇静点啦，别那么生气。”
大概是“姐姐”两个字起了作用，燕竹晚面部表情平复了很多，甚至，带上了点喜悦，毕竟，这是一年多以来燕竹曦第一次换回以前的称呼。“嗯，小曦我不会冲动的。”燕竹晚微笑。
“好吧，哼！我确实不清楚某些情况。”梁结义面带嘲笑地看向燕竹曦，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你不是之前说要找机会告诉我吗？要不就今天？”
“好！”燕竹曦也下定决心，或者说，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了。“姐姐，我能站起来了。”大概是从梁结义的一拳中缓和了过来，燕竹曦在姐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抖落身上的尘埃，并示意燕竹晚可以不用扶着自己，“还好是周五，找个咖啡厅好好聊聊吧。”燕竹曦心中苦笑，确实如他之前所想，要找个咖啡厅谈心，不过，并不只有他和燕竹晚。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二位来吗？”梁结义也站起，带着干掉的血迹的脸上仍然显出嘲讽与不屑。
“我无所谓。”
“小曦去哪儿我去哪儿。”说着拉住了弟弟的手。
再一次感受到燕竹晚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和自己十指相扣，燕竹曦不禁脸红，明明和自己一样纤弱，为什么却充满力量呢……
“不过。”突兀的声音，来自前面的梁结义，“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认为你这……”一刹那的停顿，“你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能让我对你的看法发生改观。”梁结义说完向墙角吐了口唾沫。
“我……”燕竹曦感觉有点心寒，某些人的刻板印象很难改变，这一点他很清楚，“我只负责陈述客观事实，至于你保持着什么样的想法，我根本管不了。”
“哼。”又是不屑的冷哼，“走吧，去听你扯……讲述你的过去。”似乎是害怕燕竹晚突然冲过来，他不敢说太难听的话。
梁结义说的咖啡厅的确不远，店员看到他脸上的血痕表情有些害怕，但是没有说什么。他们进门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坐在角落本来就是姐弟二人的习惯，加之今天要谈论的话题，所以顺理成章。
“那么，燕竹曦。”梁结义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请开始你的表演。”
“姐姐。”燕竹曦先不理会梁结义，而是转向燕竹晚，“我说还是你说。”
“小曦决定。”
“我……”燕竹曦内心深处感到恐惧，揭开自己的过往什么的，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我来说吧。”咽了口唾沫，人啊，总得勇敢一次。
“最后一个问题，姐姐。”燕竹曦仿佛在给自己争取缓冲时间，“真的是……什么都可以说么？”
“嗯，一切都由小曦决定哟。”燕竹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再次拉住了他的手，“害怕的话，随时可以停下来，有姐姐在身边呢。”
“所以，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梁结义说着粗鲁地吞下一口咖啡，“我迫不及待！”
燕竹曦听罢闭上眼，似乎在努力唤起回忆，从……最开始讲起好了……
“时间，是十多年前……”燕竹曦睁开双眼，缓缓开口，一切回忆都经由大脑，从齿间倾泻而出……
积藓残碑，零圭断璧，重拂人间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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