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对我许一个承诺。”少女微微地眯着双眼，紫色的眼眸不停的闪烁着。“接下来的日子你要一直一直的陪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么？”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应该算是告白了吧。可是穆辰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就像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孩子某一天在大街上被某个正当道的少女偶像表白，这个孩子会直接同意么？不，他不会。他会感觉这是某个电视节目的演出效果出于防备心理拒绝的。
“我说你接下来可要一直一直的陪在我身边哟，虽然这种约束在将来不会存在什么效果就是了。”这对于一个向男生表白的女孩子来说似乎有些奇怪，没有脸红，没有磕磕巴巴，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更像是本人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就像阐明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且这句话似乎已经重复了成百上千遍。
“那个我再次确定一下，你是让我之后一直陪在你身边对么？”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啦。”她疑惑地歪着头，脸上似乎写着我说的话很难理解么。“嘛，虽然这个承诺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但是现在你不同意的话，他们的请求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就是了。”
看着一旁露出期盼脸庞的祖孙二人，也不好一口回绝掉，于是想找些其他的理由回避掉但同时不耽误完成老人的心愿。对于凌默雪的脑回路，他自认还是很容易达成目标的。
“我记得你不是有男朋友么？即使他现在不在你这么做也是不好的吧。”哇，漂亮。这样一记恐怖的直球，即便清奇如她也无法回避的吧？来来来，接招给我看啊。
接下来对方的一计扣杀直接打破穆辰的脑内小剧场，“欸？男朋友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吧。我是要你接下来：一直，一直地陪在我身边哦。”出于强调意味她还特意加重了某些部分的读音。
“噗。”他在脑内的数次演算也没想到对方也会硬生生的回一记直球，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而且男朋友的问题我不记得有和你提过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旁边等回答的老爷子更是满脸的尴尬，他没有办法对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做出评价了。
“你看，所以说你男朋友要怎么办呢？”虽然对方的生活常识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还是让话题回到预订的轨道了。但马上他就意识到事情有些违和，“你这么一说确实不曾提到过男朋友的问题啊，我为什么会默认你有男朋友呢？”
“对啊，所以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呢？你刚才也说我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哦。”少女笑了，她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在穆辰看来相比于其他的预订已好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有着本质区别的笑容。
“不知道。”此时只能如实回答，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不过仔细想起来这么漂亮的女生没有男朋友才是不正常的吧。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哦，我还真的是有男朋友的。我和他认识了好久好久呢。”接着用食指抵着嘴唇，这个熟悉的动作倒是让穆辰一阵脸红。“青梅竹马？不不不，还要更久。仔细算来时间大概长到沧海变成桑田吧。”
“开玩笑的？”
“恩恩，开玩笑的。”
“还有下次的话我揍你哦。”
“略略略…”
“连舌头也给你拔掉哦。”
“呜哇，好恐怖哦。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要求你同意了么？”
“你男朋友没有怨言的话我就同意了。”
“他反而会赞同呢。”
“额，我现在不光怀疑你的脑回路顺带连你对象的脑回路也一起怀疑好不好啊喂？”果然如穆辰所想的一样，这样的她果然可以找到一样清奇的男朋友。“话说这么奇葩的男朋友可不要过多的存在啊，不然这个世界非乱套了。啊….啊….阿嚏…”不知道为什么话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瞧瞧你都感冒了。”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纸巾，“好了，郑爷爷你也听到了。你的要求我也会答应的，尽力让你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真的是谢谢你啊小姑娘，也同样谢谢那位大人啊。”老人眯着眼睛，一不小心就滑进回忆之中。五十年前那个不起眼的早点铺见证了他们的再次相见，那次回忆再次证实了爱情几乎可以跨过所有的深渊。见到她的一刹那，郑铁柱顿时忘记了火车上几天几夜的劳顿。全部的辛劳换她一个微笑换一生的幸福都是再值得不过的事情。那时的天还是蓝的，空气还是清新的，蓝瓦白墙，燕子叽叽喳喳的在他们头上盘旋。本是应该流泪的场合，却没有叫做眼泪的液体流出来。
“是啊，我也早已去世多时了啊。”
在现界逗留的一年之内他那已经经历的太多太多，老人从最初的警惕害怕不安到现在与他随心的唠家常，天知道他郑铁柱到底废了多大的努力。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忆念体之后就连记忆力都变强了不少，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说出去世后第一次见到老伴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时间流逝的速度才比现界慢得多的吧。
“老伴，我是柱子啊。”他掩饰着激动不已的心情，可之后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底。然而这根本就是无用的，他老伴瞪他。他第一次觉得那双已经老花的双眼还能这么的炯炯有神，也这么的让人心痛。
“胡说，这才是柱子。你都多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害臊啊？”她从贴身口袋取出一张早已经泛黄的照片指着如此说道。
那是他当兵时期所拍的唯一一张照片，几十年前的他虽说不上多么的俊朗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干净利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记得当年的自己，如果这样说的话她自己的话不是前后矛盾的么？一个古稀年纪的老妇人怎么可能现在的老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是她老伴内心中唯一的漏洞。而在这现界一年的时间来，他通过讲故事的事情不停的对老人进行旁敲侧击就是为了冲破这个漏洞唤醒老人的记忆。结果却无功而返，虽然他的生命是无限的可老人的寿命终究是有尽头的。正当他了解这一切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却遇见了这个自称引灵人的少女声明能够拯救一切，而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她犹如一道光照亮了他早已昏暗的心愿。
“好了，这杯奶茶我也喝光了。谢谢姐姐的款待哦，我猜这是因为你的奶奶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你才开了这么一个小店铺吧？”好像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凌默雪都会以姐姐相称，这似乎是她的习惯，不过大概是什么女生的小心思之类的吧。
“是啊，奶奶尤其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这间店一般都是母亲在做的我只是最近来帮帮忙而已。还有这次的事情我代表爷爷谢谢你了，真的是十分感谢。”郑瞳话放下手上的活郑重其事的说到，对于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就宛如梦境一般吧。在此之前虽然觉得奶奶有些可怜但她知道爷爷还在世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的和你的爷爷一样啊。”
“嗯？”她不解的盯着这个言谈举止都很奇怪的少女。“都是一样的太客气了啊，引灵人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收取报酬进行行动的。你们就像在超市中买东西一样来应对就好了，你们支付给我记忆；我完成你们的心愿。就是这么一个再清晰不过的流程了。”
“这个…”少女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再也没有办法见到爷爷了吧。”
“人家由衷地感谢摆脱你给我收下来啊喂，每次都这样似乎一点都不坦率。”看着头也不回的少女，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那么中考之后再见吧，在那时我会实现你们的心愿的。”
“因为我确实没有做什么事情啊，与我相比他们拿出的代价可是毕生的美好记忆啊。”没有看旁边追上来的穆辰她自顾自的说道。“没有那份记忆你甚至不会清楚何时何地因为何种原因去往灵界，没有目标的他们只能浑浑噩噩的在那里度过自己毫无感**彩的一生。在那期间他们不会开心，不会悲伤，不会欣喜，不会痛苦，他们会失去作为人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没有和我们做交易的话，那么在灵界的生活也会像在现界一样，而且更加的美好就是了。”
“所以你才会说引灵人是一个悲伤的工作么？但是你自己去过灵界么？你为什么确定他们就如你所说的一般生活呢？”他第一次在凌默雪熟知的领域反驳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仅仅是因为不愿意那些人活的那么痛苦吧。
“不管你再怎么说服自己都是没用的，总有人悲戚的度过自己的一生。现界也好；灵界也罢。”又来了，那种夹杂着悲伤的她独有的微笑。除了泪水无法冲刷的悲伤，估计还存在微笑也无法言明的痛苦吧。
“现界暂且不论，灵界的规则就是这样的。自世界产生之初就存在的铁则，想完成你生前的心愿么？”少女侧过身子笑着伸出右手，南风轻抚着她亮丽的黑发，那奇怪的笑容拥有着难以拒绝的力量。
“如果想的话就拿你生前所有的美好记忆做交换，然后在灵界浑浑噩噩度过自己的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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