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阳光透过拉开一半的窗帘,照在一位年轻男孩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坐在窗前,视线一直落在这个豪华别墅小区的大门前。
直等到天光大亮,他才站起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卧室。
邢非,十八岁。一个人生活在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小区中,至于他的双亲,在他大约十岁左右便离他而去,没有任何前兆,就在他一觉醒来后,硕大的房屋里除了那些华丽的家具,只剩一张简单写着四个字的纸条:努力活着。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他,除了每月按时转到的巨额生活费外,甚至,连一封信件都没有。
洗漱完毕后,邢非关上洗漱柜,上面的镜子反射出了他算不上精致的脸颊,镜中的他特意的梳理一下自己的刘海,以便不让那一小片“胎记”露出。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走出去为自己做上一顿早饭。
随着“叮”的声音响起,面包机里的金色面包跳起,伴随着“滋滋”的培根一同被邢非放进了白色餐盘,端到餐桌,与热气腾腾的牛奶为伴。
邢非坐在餐桌前打开电视,这是他这些年的习惯。
“今日凌晨,警方再次发现遇害者,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经验尸发现遇害时间为昨夜晚间,其手法与之前三名遇害者基本相同,并且都是年轻人,有关专家提示各位年轻人,近期请不要在深夜外出,直到警方抓到凶手。早间新...”
新闻结束后,邢非几口便将剩下的早餐解决,将餐桌上的三个餐盘收拾到厨房的洗碗机内,回味着刚刚的新闻。
“半个月之前突然就发生了第一个受害者,一直到现在的四名死者,全部都是年轻人,二男二女,可见这个凶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性别歧视。”
邢非自言自语着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今天是大学报到的日子,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新的开始。
出门前带上他标志性的黑色无度眼睛,显得格外的不起眼,微笑也是那么的人畜无害。推开门的同时,兜里的手机“嗡”的响起,屏幕上是一条来自银行的消息:五万元转账已到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全市统一开学的日子,整个街道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三五一群的学生们在路上有说有笑,街边的樱花树飘下了粉色的花瓣,时不时的还会落在女孩的额头上。
而与这些格格不入的邢非则独自走着,低头刷着手机,所有的媒体全部被新的遇害者刷屏了,各种标题党更是刷新着他对标题的认识。
突然间邢非撞倒了一个女孩,正当他抱歉着伸手想要扶她起来的时候,女孩完全无视了他独自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很快消失在人海。
邢非的动作僵住了,刚刚发生的很快,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过也很快的就恢复了,重新向大学走去,刚刚发生的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樱花海学院,一个从名字是来看根本不是大学的学院,院内到处都是樱花树,据说本来并不叫“樱花海”,自从被一个财团的千金小姐收购后,才因此得名,并在校园里种满了樱花树。
此时的学院门前已经人声鼎沸,学生会正井然有序的组织着人员帮助新生们去学院处报到,毕竟这所私立学院的构筑有所不同,如果不是常年在此的学生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所以...邢非就是例子。
他完全无视了学院门前贴的条幅,就拿着一张免费发放学院手册就走了进去,低头看手册的他并没有发现周围的人原来越少,反而觉得有着无与伦比的安静与惬意,直到抬起头,心中由衷的说出了“这是哪?”时,才明白,他,邢非,彻底迷路。
邢非在这里饶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出路,手册上也丝毫没有写这一块的信息,手机也没有信号,就算现在是白天,茂密的樱花树也将小路笼罩的格外阴森。
“据网上对于这个学院的介绍,这些樱花树与学院建立一起,是近二十几年才栽种的,短短时间怎么会这么野性生长?”邢非随便翻看手机里开学前收集到资料截图,觉得并没有什么帮助,也就收了手机继续找路。
突然间,一个光晕晃到了他的眼,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出去的路,索性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纽扣?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纽扣?”邢非玩味的看着手里的纽扣,愣神的功夫,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同学,你怎么在这里?迷路了吗?”
邢非被这突然的女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纽扣塞到口袋,向前跳了一步才回头,发现是一位身材高挑,长相可爱女生,长发垂肩,正微笑着看着他。
“啊?啊对,我迷路了,这里怎么都绕不出去,你能带我出去吗?”邢非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回以微笑。
女生点点头,转身便向前走,连给邢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学姐您对这里一定很熟悉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的樱花树怎么会长得这么好?”
“这边的路我走过,不应该是来回打转吗?”
“...”
邢非跟在她的后面,一直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只能闻到由她秀发散发的清香,与樱花的香气一同贯穿他的心肺。
路前小口仿佛若有光,越向前走越能听到新生们的嬉笑声,学姐也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邢非“走到路口向右拐就能看到报到处了,快走吧。”说着就向邢非身后走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拍了拍邢非装有纽扣的口袋。
邢非向前走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忘了跟学姐道谢,转身刚要说声“谢谢”,才发现学姐已经不见了,邢非挠了挠头,纳闷只有这扭头的功夫怎么会消失不见?但想到还是报到要紧,心说算了,按照学姐的给说的方向去报道处。
经过一系列算不上繁琐的报名步奏后,邢非终于得到了自己宿舍房间的钥匙,五零二,顶楼。
好在宿舍楼区在手册上标记的非常明确,基本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到了宿舍内。这里终究是被财团赞助的私立学院,每间都是二人间,而且格外的干净,各种设施全部齐全,与其说是宿舍,更不如说是豪华的公寓。
唯一让邢非感到疑惑的是,这里竟然是男女混宿,就是那种...男女同室的那种,校方是想要为广大单身同胞提升机会吗?但是能在这种学院上学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单身?自己难道要晚节不保!
不过好在现在这个时候只有邢非一个人,另一名室友在他收拾完离开也迟迟未到,反倒让他有些心安,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突然来了一个人说是要一起住多多少少会有点不习惯。
等到一切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之后,已经到了中午,邢非饥肠辘辘的坐在学院内的座椅上,看着来往的学生,背后樱花簌簌的飘落。至于说为什么不去解决首当其冲的温饱问题,邢非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这偌大的学院之内竟然连一个食堂都没有!
现在邢非已经开始后悔选这所私立学院了,当时那么多学院的邀请函,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一所?果然网上的答案不可信!
就在邢非懊恼之际,兜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的备注是“潇姐姐”,点开的内容是“听说邢弟弟今天开学,为热烈庆祝,我和你的良哥哥明天晚上会在家做了很多好吃的哦,一定要来哦~”后面还缀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符号。
尽管字里行间都散发着温馨,不过邢非看完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的这个“潇姐姐”的厨艺,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毁灭性的生化打击也不过如此!
邢非默默为自己与“良哥哥”默哀三秒后,之前的饥饿也神奇的消失了,准备起身再去这个“神奇”的学院里多转转熟悉熟悉时,手碰到了上午在那个小路里捡到的纽扣。
“没想到还挺精致。”邢非索性躺倒座椅上,认真的将纽扣抬起来,精致的钻石装饰反射着彩光。
邢非倒也没觉得什么,他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只是觉得光彩还挺好看,也是太无聊了,百无聊赖的翻转着纽扣,突然间纽扣反射的光照到了他的眼上,原本以为眼睛会被刺痛,却一瞬间视野变白,浮现出了上午学姐的...痛苦的脸!
一个机灵,邢非从座椅上坐起,惶恐的看向四周,几个过路的人像看猴子一样的瞅了一眼就匆匆离开。
长长的呼出一口冷气,用手扶住额头,刚刚那一幕一直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来回重复“我一定是困了。”邢非安慰着自己起身离开学院,打车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刚刚那一幕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其惨状真的是太...呼。”
这一睡,一直就睡到了晚上,一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在邢非为自己灌了一大杯凉水后,肚子便开始了激烈的抗议。
邢非拖着憔悴的面容走到卫生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热水减缓了一丝疲倦,冰冷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感知,饥饿感也席卷而来且更加严重。
索性出门买点吃的,顺便散散心。
走出家门,小区内新鲜的空气也让他恢复了些精神,一直走到平常常去的烧烤店,随便点了些,走到时老板扔给了他一罐果啤,豪爽的冲他笑笑。
邢非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乱逛,今天发生的事一直在脑子里乱窜,等到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所在的是本市最高的观光大厦下,一时兴起,索性走去楼顶吹吹风,平复一下今天绷紧的精神。
站在边缘处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的街区,与沉闷的街道不同,空旷的楼顶上空空如也,只有这喧嚣的风,让邢非感到久违的心安。
撸着串,邢非看了看放在护栏上老板送的啤酒,一狠心,决定来个彻底放纵。易拉罐“嘶~”的一声响起,猛然灌了一口,酝酿了大约一秒钟后,“噗!”
“真难喝!”邢非将一口果啤全部吐了出来,猛吃几口串压压这怪味。
就在他与这一罐果啤苦苦“周旋”时,突然间听到上平台的门内传出了一群男人嘈杂的调戏声...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那种。
邢非期初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不愿去管,但这些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不堪入耳,邢非趁机一摔酒罐,走过去要制止他们!
“你们能安静一会吗!”邢非冲着楼道大喊后,果然,那些声音消失了,换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谁那么不开眼管闲事!”一个精瘦的混混模样的人,首先叫嚣着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五个同样装扮的人,一脸“大爷就是吊”的样子。
“呦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个毛头小子,怎么着啊?几位大爷的事有你管的份?”那个精瘦的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对齿虎,极为嚣张的架在邢非的肩膀,指尖的齿虎还故意在他眼前晃晃。
邢非并没想这么多,期初想卖个笑脸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些人越来越嚣张,将放在一旁的烤串“自觉”的分食了!脸一下就沉下来,肩膀一用力弹开搭着他的混混,反手擒拿,将两个齿虎扯下来扔开。
其余几个人见自己人吃了瘪,一同叫嚣着冲上去,以为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位“年成人”。
然而这些人所不知道的是,在邢非当年最黑暗的时期,他参加了各种体能格斗夏令营,对付这些歪瓜裂枣的混混根本毫不费力,几乎瞬间来的五人就哀嚎着躺在地上,再起不能。
冷静下来的邢非看着一地的“躺尸”,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脑袋蒙蒙的,自从捡到那个纽扣开始一直感觉心烦气躁的。
“回家。”邢非郁闷的嘟囔着,恍惚着向天台门走去。
这时候,从门内跑出来一个小姑娘,低着头撞到邢非怀里,与毫无准备的邢非一起倒在地上。
“嘶~疼疼疼”邢非坐起来揉着后脑勺,才看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爬在自己腿上,好奇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了?”
等到小姑娘抬起头时眼神正好与邢非相接。那种空洞的眼神让邢非再次愣住,第一次见到这样丝毫没有感情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在邢非愣神之际,这个姑娘伸出小手拨开邢非的刘海,看到他的“胎记”后,起身就像邢非的身后跑去。
等到邢非听到铁栏晃动的声音时猛然回神,扭头看向护栏,刚刚的小姑娘此时已经翻过了高大的护栏,站在楼的边缘,显然是想要跳下去。
“快停下!”邢非立刻站起来,哀求她不要做傻事,却不敢向前一步,免得惊吓到她。
然而小姑娘根本没有听他的,纵身一跃之际,回头看了一眼邢非,漏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到小姑娘纵身跳下时条件反射般向前跑去,试图阻拦。可就在跑了两步时,楼下已经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后就是一阵惊呼。
不知为何,邢非发疯的向楼下跑去,拨开围着一群指指点点的行人后,看到了小姑娘血肉模糊的尸体。颤抖的着双手向前想要叫醒她,可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突然,小姑娘已一个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扑向了邢非,邢非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加之今天发生的怪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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