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你今年几岁了?”神父穿着的老者问道。
“十岁。”劳伦斯看着神父平淡地答道。神父慈爱地伸出因年老而有些消瘦的手,摸了摸劳伦斯的头,“不知不觉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差不多该给你取一个『教名』了....嗯....让我想想...” “威廉。”
“嗯?什么?” “请把『威廉』作为我的教名吧,那是我父亲的名字。”劳伦斯坚定地说。
劳伦斯曾有个幸福的童年。
劳伦斯的父亲是一名军人,确切来说,是一位『随军医师』,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他不必一直呆在军营里,于是他就在离军营不远的村子里开了个小诊所,同妻子和孩子住在一起。他的母亲则是一位美丽的农村女性,就像其它普通的母亲一样,是一位坚强伟大的女性。如果要和别人说出个不同来,就是她那双家族遗传的深紫色瞳孔了吧。
劳伦斯在他父母成婚后第三年加入了这个家庭。对于这样一对普通的夫妻来说,一个孩子的加入实在算得上一件大事,在他们的呵护与教导下,小劳伦斯一天天长大,他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美丽的容貌,和那双惹人注目的深紫色眼眸。人们说,那双眼睛是被『神』诅咒的证明,总有一天会招致灾祸。父亲作为『亚伦』的士兵,自然对这些流言蜚语置若罔闻。一家三口虽然不富裕,但依旧其乐融融地生活着。
可是,村里人的话似乎很快就应验了。
小劳伦斯四岁那年,『亚伦』边境传来野兽倾巢而出,破坏村庄,捕食村民的消息,父亲因此回到部队,前往前线救治受伤的民众。
父亲随军离开仅几个月,边境频频传来大活人变成了『野兽』的传闻。一时间惹得『亚伦』帝国上下人心惶惶。但对于劳伦斯母子来说,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死了!那信上这样说着。小劳伦斯对『死』实在没什么概念,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对着一封信掉眼泪,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村里的大人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其它孩子要叫他没爸爸的孩子。
他不明白,他不能明白,他怎么能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一封阵亡报告和10枚银币的抚恤金,这就是父亲留给劳伦斯最后的东西。
坚强的母亲啊,一面扛起家中的开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工作,支撑起濒临破碎的家庭。一面忍受着村民的非议,守护小劳伦斯心中仅剩的光明。
可就是这样的生活,也没能持续很久。
他们说,母亲发了疯,一把火将自己连同房子一起付之一炬。好在小劳伦斯不在家,否则那个疯婆娘定会拉他陪葬。
劳伦斯面无表情地站在废墟前,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人群来来回回,议论纷纷,他们的话语透露着刺骨的冰冷,冷过的坚冰。
劳伦斯忽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悲伤与不真实感,他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一场虚幻的梦,他要怎么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家』?!
他发狂般冲进废墟,想从残垣断壁之中寻找到一点过往的温存,可惜,火舌舔舐过的房屋,除了一片焦黑外,什么都不剩了。
劳伦斯 华伦泰在七岁时成了孤儿。
太阳从西边落下,从东方升起,露珠转瞬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中,人们从睡梦中苏醒,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华伦泰家的小孩儿去哪儿了,当然,也没有人在乎。
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七岁的少年能去何处呢?我想小劳伦斯的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沿着父亲出发的方向,独自一人,穿过野兽出没的森林,沿着山路攀上高山,淌过漫至膝上的流水。妈妈说,路之所在,即是人之所在,劳伦斯这样想着,至少比呆在原地好。
......
时间过了多久了呢?好像太阳和月亮已经流转几轮了,不经意间就走了这么长的路,靠着随手可得的野果支撑身体,似乎到极限了,绑着脏兮兮的绷带的脚不断渗着鲜血,这样下去,一定不行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太累了吧?对,一定是太累了,那里的,是烟吗?是有人在吗?可恶....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妈妈,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
劳伦斯醒了过来,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房间虽然装饰简单,但是打理得十分干净,洁白的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流转进入屋中,在窗外的鸢尾花上投下些许光斑。
“我在哪儿?”他想着,“我记得...我看到了烟...然后....”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赶忙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我...还活着....?”
他正疑惑着,木门“啪咔”地打开,走进一个牧师打扮的老人。
“哦哦,你醒了啊。”
劳伦斯本能地向墙边靠了靠,警惕地看着来人。
“哎呀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少这里是安全的,”老人好像回忆起来一般,“不过实在是吓了我一跳啊,路边突然出现个大活人什么的...”
“你是....谁?”
“...嗯?啊,我这老糊涂,对着一个孩子说些什么呢,”老人敲了敲脑袋,“这个小镇的人都叫我法利亚神父,如你所见,是个牧师,你就这么叫我好了。”老人说着,一对斑白的眉毛向上翘起,露出爽朗的笑容。
劳伦斯一时有点发愣,他好像还没见过这样爽朗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他还没有过这样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与村子里的人不同,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真诚。
“在脚上的伤好之前,尽管呆在这里吧,多久都没关系。”法利亚豪爽地说,那语气让人很难把他和一般人印象中庄严的神父联系到一起去。
劳伦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从刚才开始就好像不怎么能动弹,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只见自己的脚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有些部位微微地透着红色,还有些隐隐作痛。
“不要勉强自己,”法利亚关切地说,“有几处伤的很深,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在那之前好好休息吧。”
法利亚说完,转身走出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劳伦斯不经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妈妈为什么要烧死自己呢?
这样的疑问在心头浮现。
沉溺在震惊和悲伤中,好像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像妈妈那样坚强的人,会烧死自己吗?
劳伦斯这样想着。
阳光离开了窗扉,悄无声息的移动着。思考良久也没有答案,反而是枕头的『引力』把劳伦斯吸了进去,思考间隙的片刻间,他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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