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切尼从渐渐感觉自己的招数似乎不会被破解。然而随着珍妮手中长剑划出的白光,美好的幻想化作了泡影。唯一的底牌对珍妮毫无作用,束手无策的切尼在同珍妮的近身格斗中完全丧失优势。
握在手中的长剑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然而这锐利的刀锋在珍妮没有歇息的猛攻下却显得毫无用处。两人在场地内眼花缭乱的追逐战,让观众席上的学生甚至都无法看清她们的身影。赤红与金黄的光点在灰蓝色的地面上描绘着耀眼的线条,除了身为学院最强的米兰达,没有人意识到眼前激烈的追逐已经完全向珍妮倾斜。
“切尼,这不是你的极限。”如果切尼真的是原封不动的路易尼,这样程度的挑战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紧紧抓牢扶手的米兰达依靠一只右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声嘶力竭地朝场地里的切尼嘶吼道:“平静的生活让你堕落了吗,当初那个连面对恶魔都能全身而退的家伙,如今到底去哪了?”
“嗯?”
场地中疲于奔命的切尼听到了米兰达的呐喊,朝着观众席看去,站在轮椅上不停摇摆着的会长映入切尼的视线之中。就像看着正在为保护自己而战斗却又不中用的白马王子一般,她的双眼中充满了对切尼的期待。
“这样的话听着真是难为情啊,但既然是会长的要求,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原本打算依靠拖延战术消耗珍妮的体力再进行反击,如今切尼这样消极的想法却随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双眼而完全改变。莫大的场地中他不再主动寻找宽敞的空间转移战线,转身向着身后举着长剑向自己冲来的珍妮,切尼将手中的武器横在面前,迈出步伐全速朝着那个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圣女飞奔而去。
珍妮的全力一击毫无保留地打在切尼的铁剑上,强烈的冲击让从切尼面前流过的空气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灼热。突然间不顾后果的强势反击让珍妮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公主被打到场地另一侧的边缘,空出手来切尼举起手中的铁剑看去,才发觉刀刃上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切口。如同龟壳上均匀的方块裂纹遍布光滑的刀背,从决斗一开始连续的强烈冲击,已经让看似坚不可摧的钢铁千疮百孔。
“拿普通武器与契约者的宝物对抗,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不损坏已经是神迹了。”虽然被切尼狠狠的格挡打到场地边缘,然而珍妮的气势却依然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她伸出手臂整理着在身后扭成一团的披风,举起握在右手中的铁蔷薇剑,用左手手背轻轻拂过经历激战后完好无损的刀身:“认真的攻击,切尼你称受得了吗?!”
珍妮脚下坚固无比的地面忽然以她为中心塌陷下去,沉重的反作用力在压垮地面的同时让身体像刚刚出膛子弹般向切尼袭来。
拜托了,这一击一定要挺住啊!
看着手中伤痕累累的长剑,切尼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它能抗下这最致命的一击。右腿伸到身体后方,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架在刀背上,整个身体都化作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除了最前方切破风阻的刀刃,珍妮的身体被螺旋形的火焰龙卷风包裹着。冲撞到切尼的刀刃上,赤红色的龙卷风瞬间填满了整个竞技场的所有空间。观众们在磁场的保护下不至于受伤,但过度燃烧的空气让学生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自动监控场地环境的安全系统因为探测到明火而启动了灭火水阀,悬挂在场馆屋顶的龙头将净水如同下雨一般喷射出来。当夹杂着红色光点的烟尘随着从天而降的水滴消失,出现在坑坑洼洼场地上的切尼与珍妮两人,正拼尽全力僵持着。
切尼手中紧握在双手之间的铁剑,已经变成静静躺在地上的金属残片。而将珍妮手中武器阻挡在身体之外的,是他那交叉在胸前的双臂。
“连钢铁制成的武器都被打得粉碎,这家伙的肉体竟然挡住了殿下最强力的一击!!”坐在米兰达身旁的仆从被切尼的行动惊得目瞪口呆:“切尼·马隆,原来并不只是单单靠好运气才成为A级生的吗?!”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认输了,切尼。”除非一方倒下,否则战斗便不存在视线的限制。珍妮看到了顺着刀刃留下的鲜血,抬头向着那双不管如何都绝对不会放弃的坚毅眼神,她意识到如果不动真格,自己肯定会输:“虽然只是普通人消亡后的幽灵,但可别小瞧了这颗忠贞的心啊!!”
光亮的火焰再次从珍妮的身后燃起,她向后跳跃消失在了包裹着切尼的火焰中。白色的光芒忽然打破纯红的视线,无数垂直交叉如同十字架形状的刀锋从眼前朝切尼劈来。如果不向后退缩,如此密集的攻击就算换做神仙也休想挡下。然而被火焰包围的切尼根本就没有移动的空间,上千度高温的火舌如同像金钟罩一般从上到下严丝合缝地把他包裹其中。稍有不慎,肉体便会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投降吧,切尼。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切尼肯说出那个字,珍妮便能收回正朝着切尼袭来的刀锋:“可以无限挑战的荣誉与只有一次的生命,选择哪一个显而易见吧?!”
“荣誉那样的东西,丢到一边去喂那只狗可好?”十字架一般的刃锋相互交叉,形成一张扑面而来毫无死角的网。面对这个根本无法逃脱的攻击,咬紧牙关的切尼却一点都没有要轻言放弃的意思。手无寸铁的切尼再一次迈出了步伐摆出阵势,伸出双手紧握成拳头:“身为公主孤傲地站在高处,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我想守护的心!!”
表面上没有间隙的刀锋,随着不同方向的移动开始产生了难以被察觉的细小破绽。切尼伸出双拳,用快到难以看清的速度将冒着灼热火焰向自己袭来的刀刃直接用最生硬的拳头全数击破。铁拳与刀锋之间连续的冲击产生强烈的气流,将包裹切尼的火焰金钟罩冲击地荡然无存。
“切尼,那一招是怎么回事?”
强化的手臂能够抵挡锐器的攻击,但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中精准地挡下每一个划刀锋与这根本无关。不少幽灵的契约能力都能够对肉体进行强化,能够用手臂挡下普通的物理攻击并不意外。真正让珍妮震惊的,是切尼那就算用肉眼看去也不算快的动作。将手臂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运用到极致,在消耗最少体力的情况下挡住了所有的攻击。严谨的套路看起来不像野路子拳,更像是某种成体系的武术。
“当你们为巩固权利而排斥异国人时,我从她的身上学来了不存在于王国的宝物。”缕缕青烟从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袖上冒出,切尼撕掉了破损的复合材料,他迈开步伐呼出一口气,用认真的眼神朝着珍妮看去:“如果契约能力不起作用,那就在你们所忽略的领域击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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