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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端总是自己

故事的开端总是自己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他一定,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善人伟人,也不是恶人魔人。

只是一个像我们一样,无可奈何地做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的人而已。不对,是神。

如果神是善人,世界就不会有丑恶。

如果神是恶人,世界就不会有美好。

这世界是如此的不公,但也因此而有趣。

那孩子,从开始就这样想着。

他不相信神明。

“如果全知全能真的存在,那也只意味着疯狂。”

作为孩子的他,与常人无异。他也喜欢玩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喜欢花花草草,喜欢午后的阳光的亲人的怀抱。

但是,他,却是孤独的。

母亲笃信佛教,虽然曾经是著名的妇科医生,却因为信仰,放弃了流产引产的杀人一样的工作。她自己开了一家养生堂,与其说是用来挣钱,倒不如说是爱好。

僧人,不收费用。

老人,不收费用。

信徒,不收费用。

总之,除了有钱人,任何一个人,都不用交钱就可以享受母亲的医术。

所以,他几乎没有和母亲住在一起过。

母亲的美容院,总是回荡着佛音。

那令人震颤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令他恐惧。

他,更为恐惧的是母亲念经时的神态。

狂热。

没错,那是一种非理性的光,在母亲的眼中放射。

经文晦涩难懂,但是母亲念的极快。

母亲拜佛的样子也是那样的严肃,像是机器一样。

他觉得,如果佛陀真的是觉悟者,超度者,应该救赎狂信的信徒才对。

——可能是母亲搞错了。

《金刚经》有云“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那么,就不该这样啊。

但是,他选择了逃避。

只要不在母亲身边,总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命运偏偏喜欢开玩笑。

母亲把他从爷爷那里带走,带着他四处行医。

每天重复着佛号和经文。

每天看着扭曲的病人。

他的心,开始崩坏了。

死,在他的心中变得平常。

母亲医术高超,但毕竟是妇科专精,对于其他的疑难杂症,虽然也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成功率毕竟不是百分之百。

全身溃烂的死亡。

身体洞穿的死亡。

七窍流血的死亡。

母亲总会为亡者超度,念着往生词。

但是,往生,又能去哪里呢?

作为孩子的他,怀疑着极乐世界的存在。

以母亲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到哪里都可以被当做客人对待。

但是,也只是对人而已。

有一次,他和母亲坐错了火车,去了一个没有去过的城市。

那天晚上,没有找到地方睡觉。

在无月的漆黑之夜,二人在寺庙门口等了一夜。

他开始非常恐惧,但是他慢慢发现,其实,黑夜和血液一样,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天,是他第一次通宵。

就这样,这在游历中成长。

社会就是他的学校,母亲则是唯一的引导者。

他掌握的,是实实在在治病救人的技巧。

由于身边没有朋友,作为心已经麻木他可以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他第一次治好了母亲没能治好的病那年,他只有18岁。

而那天,母亲,出家了。

母亲的美容院照常运行,而他,被国家的医学院特招,成了一名年轻的实习大夫。

他很快成了红人。

对待病人温柔和顺,但是处理病症没有丝毫犹豫,胆大心细。

这样的他,很快被各大医院看中。争先恐后的聘请他。

但是,因为一件事情,他彻底离开了医院。

一次,一个醉酒的男人入院。

他因酒后驾驶,撞到了电线杆。

腹部,需要开刀。家属非常着急。

但是,他在开刀之前非要进行催吐。

他没有说服众人。

——结果,那个只有23岁的青年,就这么死在了手术台上。

仅仅是因为呕吐物堵塞了气管。

那之后,他递交了辞职信。

“如果行医不能够救人,那么不如不去行医。”

那一年,他只有21岁。

他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死亡,并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厌恶医院中的黑暗。

以次充好,以假充真,从中赚取利润。

这是,很多医生在做的事情。

离开医院那天,他除了钱和母亲送给他的白大褂和衣服,什么也没有带走。

他和母亲一样了。

四处寻访疑难杂症,通过自己的人脉在各个城市游走着。

他自称——江湖郎中。

但是,他的名声却很大。甚至成为了都市传说。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父亲和家里的其他人一起移民去了加拿大,不知道具体在哪。

母亲在寺庙精进修行,早就抛下了世俗的一切,一心向佛。

他,虽然看起来潇潇洒洒,实际上,只是一个流浪者。

——直到,他接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委托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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