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
看过皮格马利翁的神话。
那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男人,一心一意雕琢自己的爱人的故事。
藐视着世界上一切的女人,爱着无机质的男人的故事。
即使打动了神明,获得了爱情。
这件事也绝对不会成为美谈。只会被嘲笑。
这种扭曲的爱情观,让我变得奇怪了。
我把书粗暴的合上.....就在这时,温柔的声音响起了。
我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平复了下来。
粘稠,浑浊,层层叠叠的复杂的心情,忽然变得清澈。
微微的高昂感,却保留了下来。
他的眼神,非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我,会接受小由的一切的。”
我第一次,被人说出这种话来。
“可是......”
可能,他只是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是个怪物。
出生,便是一个两性人。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有着男人的生殖器。
这样的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被所有人厌恶的。
就算是生下我的母亲,也是一样。
“滚开!你这该死的怪物!”
“就是你毁了我的生活!”
“拿着你那死老爸给我的戒指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谢谢妈妈。”
在那个时候,我就决定逃避了。
被至亲的人唾弃,被至亲的人抛弃。
够了,真的,够了。
因此,我一直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我,是怪物。如果被发现,无论是谁,都会抛弃我。
——而且。虽然我是温柔的。
我,不想伤害任何生命。
但是,我知道。
我在经历残酷的事情的时候,是会快乐的。
想要被认同,想要被接受。
非常非常想的时候。
“那个”,就会出现。
另一个我,会毁灭掉我眼前所珍视的一切。
有一次,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残杀着蚂蚁。
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又陷入纯白之中。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纯白的世界中彷徨。
快乐,却恐惧着。
不认同“那个”。
但是,“那个”,总是可以给我我想要的。
那天,面对着那个闪耀着的、第一次邀请我去玩的少女,我无法说出一句话。
——“那个”操控了我的身体,和她进行玩耍。
我,就像个旁观者一样,只能看着她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
“以后也要再一起玩哦。”
“没问题。”
——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但是,我再也没见过她。
“那个”,引诱着我。
“你喜欢她吧?想被她认可吧?想和她成为永远的朋友,一直在一起吧?”
无限循环着的问题,只要脑子一闲下来,就会再耳边重复。
“快点,把身体交给我啊。”
“吵死了,那种事我会自己去做。”
然后,“那个”的声音,消失了。
但常常,我,仍旧能够听见“那个”的嘲笑:“我就看着你,怎么绝望到把身体让给我吧。”
可是,现在眼前的青年,却说出了温暖的话语:
“小由身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哦。我,会接纳小由的。”
小由,吗?
可爱的称呼,明明和我这种怪物毫不相称的,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会感到如此的温暖呢?
就在我有一丝错愕的时候。
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试探着握了上去。
那是,大大的,细腻的,温暖的手。
不像是男人的手,但也绝对不是女人的手。
紧握着这双手,我开始觉得手被温暖着。我
跟着他,走到了设施的大门前。
巨大的玻璃门,对于我来说,既是隔离了外界,保护了脆弱的我的保护膜;同时,也是隔离了以前的灿烂的,残酷的围墙。
但是。
幕墙之外,是飘落着的雪花。
闪烁着光的白色,就像是精灵的碎片。
“今年,下雪很早呢。”他,解开了自己的围巾,把它缠在我的头上,做成帽子一样的形状。又绕了一圈,把我的脖子也不透风地围上。“走吧。”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温暖着我。
他的一只手手,完全包裹住了我的一只手。
温暖,舒服。
就这样,我跟在他的后面。他的步伐很稳,并且他适应着我的速度,和我一起,缓缓走着。
雪花渐渐聚集,成为羽毛一样的雪片,飘落下来。
在我的眼中,就像是天被道路两边的墙切割,落下纯白色的,天使的羽毛。
“好漂亮啊。”我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进入设施的几年里,没有出过设施的大门。就是是雪天,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是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他,转过头来,蹲下来问我。“你如果愿意的话,我背你回去,也可以。”
“不是。那个,雪真美。”我,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是啊,我也好久没见过雪了。”他,也保持蹲姿和我一个高度仰望着天空。“要不要看看哥哥的视角?”他,笑着。
“?”我有些不解。“好,好的。”
他,用双手抱起了我,让我的腿搭在他的双肩上,就这样,向着前方走去。
这样一来,突破了那路旁阻碍视线的围墙的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
远方的山,远方的道路,以至于是远方的太阳,都被染成了白色。
——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全部,全部都是白色呢。”
我,就这样。沉浸在现实的纯白之中。
雪,停下了。
我们,到了。
“差不多,可以下来了啊,小由。”他,呼唤着我,把我从雪的世界召回。
我,有些奇怪了。
“谢谢你,哥哥。”
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说出这个称呼。
这一刻起,我不再孤独了。
哥哥很温柔,做饭也很好吃。
重要的是,他,一直陪着我。
在我刚刚和他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料着我。
我,并不讨厌。
哥哥,也不厌烦。
我们早上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吃饭,一起学习......
我产生过,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就好的想法。
我,一个人独占着温柔的哥哥。
哥哥也独占着我的一切。
只是,哥哥教会了我许多。
纫针的时候,只要把针眼压在线上,来回左右摩擦,线就会穿进去。
按照发音来联想,编造故事,没有规律的事情也可以记得很清楚。
哥哥总是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完美坐姿,我也和他一样。
——只是,我发现了,我恐惧的东西。
那就是,刀具。
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害怕吧。
如果伤害了哥哥的话。
如果哥哥死了的话。
我,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我不愿意看到做菜使用刀具。
哥哥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家中的刀,都被他藏了起来。
所有需要用刀的步骤都在我睡着的时候完成。我有时想看看哥哥是什么时候做到的,却只能在晚上挺不住而睡着,第二天,哥哥已经做好了早饭。
我,也渐渐可以帮上忙了。洗衣,扫除,做饭。虽然不像哥哥做的那样游刃有余,也令我开心。
“帮上哥哥的忙了呢。”我,总是这样在晚上,和哥哥一起睡的时候,在哥哥的旁边蹭着说。
就在和哥哥刚刚好相处三个月的那天。
“那个”,又来了。
世界,染上了纯白。
“呵呵,你,很幸福是吧?”他,用着那种像是塑料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嘈杂声音嘲笑着我。
“第一次有了接纳自己的人,第一次有了能够引导自己的人,你该不会觉得这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吧?”
“......”我,并没有回答。
“蠢货!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认真,都只能加速你的崩坏而已。”他的样子,渐渐浮现在了这纯白的世界中。那是,和我长相无异,却有着不属于人类的狂气的眼睛的少年模样。
“我们是怪物,是孤独者。”少年,狞笑着。“我们所有人只能活在自己的脑中,声音是振动的信号,颜色是电波的信号,味道是化学的信号,触觉温觉,都不过是脑对于感受器信息的处理而已。”
少年,抓着我的手,把指甲嵌入,血液,流下“就连我,也只是你脑中的一部分而已。我就是你。”
少年仰面大笑:“哈哈哈哈。对于孤独者,最大的救赎也只是永劫的孤独而已。”
少年,用魔鬼一样诱惑的眼神看着我。
“杀了他,吃了他,让他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他疯狂地摇晃着我。“对吧!对吧!让他的元病毒在我们的脑中积累,把我们脑中的蛋白质折叠成他的形状,永远、永远不分开。”
“没错,你说的都对。”我,低下头。黑色的,柔软的细发,在我的眼前摇摆着。“的确,你说的都是正确的。”
那么......少年把我的脸用手托起,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我。
“把你给我吧。”
在他的眼神中,我逐渐长大了。
从小女孩,一点点变的他一样的高。变成了花苞初放的,少女的模样。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的手打了下去。
“我的确认同,但是我不能去做。我,明白了。”
看着那个努力摄取着自己难以理解的的知识,和孤独为友,从未和他人的想法选择妥协的哥哥之后,作为少女的她,明白了。
“我们,的确是孤独的。但是,孤独不意味着残忍。我们可以把杀死别人,吃掉别人看做合而为一,但是...”他爬起来了,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们,即使得到了幸福,那也只是像击中地球的陨石一样。划过一条令人震惊的弧线之后,或是给谁带来灾害和哀叹之后,最终沉寂下来,像从未到来过一样罢了。”
“如果,如果我的思考得出的结论是毁灭,那么,为什么不重新思考呢?”
我的身体又变回了幼女的模样,可爱而天真。
“我,现在只想和哥哥一起生存下去。”
那,就来看看,是你的信念更强,还是我的绝望更深吧!
——空气中,弥漫着泪水的味道。
剪影一般,世界被撕裂开来,裂缝中...是真实。
纯白下,隐藏着漆黑的雾气。
那黑雾化为利爪。撕裂着,撕裂着,撕裂着。
记忆在重读。
第一次亲吻母亲的**的感觉,在唇边弥散。
第一次母亲轰我离开家的话语,在耳边喧闹。
第一次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喜爱。
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小动物的恐惧。
第一次交到朋友的欣喜。
第一次知道背叛的狞笑。
......
怀疑,怀疑,怀疑。我怀疑着一切的善行。
憎恨,憎恨,憎恨。我憎恨着一切的恶行。
世界,在崩坏。
但是,我在缝隙之中,看到了未来的,微弱的可能性。
——那里有着我最爱的人。我,一定要......
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将身体勉强抬起。
“怎么了?无计可施了吗?”他,已经发出的不是人类的声音了。那,是孤独的怪物的哭诉。“给我,过来!”
面对着用过来的无尽的黑色触手,我,早已经做出了抉择。
我,向着崩坏世界的边缘跑去。
“给我回来!你疯了吗!”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向着那边缘跳了下去......
据说死前会看到一生的场景拼成的走马灯。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在自己的心中认为自己死了的话,可能就可以避免被其他的人格同化,甚至可以消灭其他的人格。”
这是,我最终得出的结论。
但是,我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者,人格彻底消散。
对上他我没有胜算,所以,不妨一赌。
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哥哥,正拥抱着我。
旁边是,沾血的刀刃。
哥哥的一只手臂上,血,将白色的衬衫绣上了血色的玫瑰。
“哥哥.....”我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小由。”哥哥,却只是抱紧了我。
“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中国。那里的新娘传统的婚纱,是红色的。”
“我,我伤害了哥哥。我,让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只是抽泣着。
“没关系的,我知道,那不是你。”哥哥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血的颜色,象征着暴力。但是同时,也象征着生命。”哥哥,抚摸着我的后背。“希望,我的血,可以,让你得到重生。”
“......谢谢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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