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的最后两节语文课下来,让我觉得很不爽。不是因为学习的内容,而是老师讲课的方式,就算经历过致命的中考高考,已然麻木,那些记忆却是很不明晰了。
有一位同学提出了有点不一样的想法,老师只是低头看了教师用书一会,然后不耐烦地说:“你那想法不对,给我坐下仔细听讲!”
在我看来,那位同学的观点很有道理,而且是客观的见解,只是教师用书里面没有写。
但我不会说出我的看法。
我仅仅花了半小时就把整本语文书看完了一遍,里面的文章即使是以大人的角度来看也相当不错。但不管学什么课文,老师讲的时候总要让我们记住“表达了XX事物或人物的某些特点”这样的固定式思维,中学的考卷好像还要加上“XX的思想感情”这样的回答。
我想到了一位外国教育家对这种专制的评价:一些孩子具有爱思考的习惯,而教育的目的在于铲除这种习惯。
但我不会出头去指责,我的看法仅限于脑内的思考,除了我和晓月,没人会知道。
下课了,放学了。
张田雨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我们闲聊着,她说了后来的事。她把神奇的梦告诉了她的父亲,那个大叔就带她下了地下室,还记录了脑电图。在听到她说“能帮到爸爸的研究我也挺高兴”这句话后,晓月总算是没发作,不过我很清楚,她有点生气。
晓月非常不喜欢张医生做的研究。
现在的一切都自相矛盾着,我的直接目的是阻止灾难的发生,但现在我连“渡船”的本质都不清楚,是地震,是爆炸,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我们现在精神上压力很大,但又处于被学校所限制,无法实际行动的状况下。另一方面,越是想远离奈亚和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它就越是缠上我们。守护者的力量与那个梦有关,而奈亚同样与和梦有关。
这一切都相互交织联系着,仿佛一张巨大而无形的蛛网般粘稠又致命,那织网者恐怕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我的硬皮小本上的内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大都是些与奈亚相关的奇怪谜团,与“渡船”有直接相连的线索仅仅是一条“去军事基地看看”。
“要不,下周末去看看?不进去,就到外面看看。”晓月传话道。她最近经常直接从我的思考当中提取信息,然后直接和我谈话。这种诡异的交流方式近来我也慢慢习惯了。
“也行,不过你期末没问题吗,严老师可是明确说必须两个人都考到最前面啊。”我从笔袋的夹层里拿出那个小小的字据端详着。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要是大学生一不小心栽在小学考试上,那不丢脸丢大发了。”晓月这次的传话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鄙视?
本来我不以为然,但仔细一想,我未来的记忆是不太靠谱的,现在我就是个小学生。这次要求的又是年级第一,万一犯了什么低级错误,没准还真会阴沟里翻船。达不到要求也罢,只怕是会给严老师留下笑柄。
我随手把字条放到了旁边,开始抄黑板上今天的作业条目。
“诶?这是什么啊?”“耗子”的大脑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和晓月之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字条。
近日来总是被各种惊吓,我和晓月对这种冷不丁的出现已经近乎无感了,晓月赶紧拿过去字条收进了铅笔袋。
“哎哎等一下,给我看看啊,那是什么啊?”“耗子”的好奇心又发作了,晓月做出撅嘴扭头的动作,明确表示了拒绝。
“那个,今天是咱们组做值日……”张田雨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轻声说道。她今天还是盘了一个发髻,并没有像上次在教堂那样。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么长的头发,为什么盘在头上只有很小的一个包子。
周六才刚刚在自然教室打扫了一通,今天又是我们这个小组做值日。虽然说上次是我们自找的麻烦吧……“总觉得莫名奇妙的累啊。”晓月轻叹。
“那也比依依姐跟刘开阳好一些吧,他们作业更多,有时候还去地里帮忙。”我说。但我知道这种无力感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教室里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张田雨和晓月分两边扫着粗糙的水泥地板,我在她们后面把桌椅挨个码齐,“耗子”在讲台上不停跳着脚擦着黑板。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只剩下两个同学。
其中一个是个又高又壮的胖子,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他的本名有点奇怪——名叫冼皮,不过同学对他的通称叫皮胖子。我的身高大约是140公分左右,他比我高出20公分以上,腰围几乎是我和晓月加起来的程度。
他的智力好像有点问题似得——这不是歧视——成绩排在倒数,说话结结巴巴,经常一个人发呆,而且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臭味,让别人觉得打心底里厌恶。
说的难听点,这位同学是个智障吊车尾。获得了未来的知识之后,我也仔细想过,可能他患有某种罕见的先天疾病。因为这个,他一直被老师同学所排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就算不歧视他,我也不想接近他。
另一位就是刚刚课上回答问题“不对”而被老师训斥的同学。此时她已经背起书包准备离开,看起来脸色很差,还撅着嘴,似乎很郁闷的样子。
“再见。”她从正在码桌子的我旁边走过去,出于礼貌地轻声打了个招呼。
“那个,童欣!”我叫住了她,用平常的语气说,“刚才那个问题,我觉得你想的是对的,只不过理解角度不同,老师估计赶着讲课没注意。”
为什么我要说出这句话?明明这个女生平时和我几乎没有交集。
她停顿了一秒,然后轻轻闭了一下眼,面无表情地说:“谢谢。”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教室。平时这人就很冷淡,两个字“谢谢”已经明确表达了她的意思。
“晓星你在干嘛啊……”张田雨已经把垃圾撮了出去,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
晓月也撮走了最后的橡皮沫和灰尘,她抬起头说:“没事,晓星他就是又脑抽了。”“脑抽是什么意思?”张田雨不解地问。晓月没有回答,她看向教室的一角,皮胖子坐在教室角落发呆。
她远远地喊了一声:“大胖,快走啦,教室锁门了。”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无法说出反驳我脑抽的话来。
皮胖子停止了发愣,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课堂。夕阳照在他黑糊糊的大圆脸上,让他的脸变成了奇异的古铜色。
“哦……哦,我,走了。”接下来他抓起桌上的几本书,胡乱塞进包里,然后直接背上书包一摇一晃地离开了这空荡的屋子。他的书包是绳拉紧式开口的,如果是拉链式,恐怕他会忘记拉上拉链。
我、晓月、耗子和张田雨,四人仍然结伴而行,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晓月啊,你觉得童欣是个怎样的人?”为了不让旁边两人听到我的议论,我传话给晓月。
“背后议论别人可不好!”晓月的话没有附带任何感情。
“我知道,我只是……稍微有点兴趣吧,毕竟快五年了,咱们跟她还几乎没什么交集。”我犹豫着说。
“感觉,她很冷淡吧,除了上课回答问题,基本不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看自己的书,或者写作业,她学习倒是很好,跟田雨差不多。”
“哎,对了,和严老师的那个字据呢,你拿了吗?我好像忘了收起来……”
“晓星你这呆瓜,都是大学生了,还老忘这点小事。纸条我收起来了。”
“好吧晓月,是我不对,不过请你别事事都用大学生来讽刺我了好吗?未来我几乎都不记得了,我现在,是小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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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β2016年2月21日
星绛镇以西6公里处
一对喜鹊在附近的低空飞过,此时正值严冬,食物稀少,附近军事基地的人类产生的大量厨余垃圾对它们来说很有诱惑力,这两只鸟儿轻巧地越过军事基地绿色的围栏和铁丝网,落向附近枯黄的草地。
下一秒,意外发生了。
其中一只喜鹊平安落地,另一只却保持着双翅张开的飞翔姿态,生生固定在了半空中。它不断喳喳地叫着,那并不发达的大脑中充斥着恐惧,也许它可以理解的是——自己被某种掠食者抓住了?
这里,是空军基地,粘鸟网是大量排列于周边的。
平安落地的那只喜鹊发现自己的同伴出了意外,立刻一跃而起,它不是要拯救伴侣,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它们仅有的思维中第一顺位的事项,是自身的生存。只是它在飞起来后的一秒内,也和它的伴侣一样,被固定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第二天早晨,两具冰冷的尸体脱离了这张大网,落在了枯黄的草丛中。
PS:
1.即将开学,更新速度嘛……咳咳
2.接下来写时间线β可能会文风突变,请备好新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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