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这是恶作剧,不用放在心上。我若是在意,就正中他(她)下怀了。钟由纪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整了整仪容脸色如常地起身打开了门——诶?面前看起来成熟干练的女子是谁?……难道就是那个惟一的女性租户叶欣?
见到她讶异的神情,女子礼节性地微笑:“初次见面,我是叶欣。听怜子阿姨说钟小姐身体不是很舒服,特来探望。”
“啊,劳你费心了。”由纪侧了侧身子,“不嫌弃的话,进来再说吧。有些问题想请教叶小姐。”
“是吗?”叶欣惊奇地瞪大了双眼,“我记得你是学生……我可不是什么学者喔。”“那么,要问什么呢?”
要问什么呢……钟由纪突然愣住了。她是要干什么呢?找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啊,即使怜子阿姨说德海叔和欧阳老先生没有去医院,可她也不是时刻守在那里,他们谁都有可能趁机溜进去!欧阳先生的腿也许并没有问题!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太疯狂了。“奶奶生前住院了多久?”
叶欣皱着眉思索:“这个兴许是一周都不到,包括她逝世那天。”
“那她的病——风心病严重吗?”
“病情院方说是稳定下来了。那时候都要出院了呀。”
与怜子阿姨说的一样。她终于问出了使她困扰的问题:“奶奶去世当天,或是前几天,情绪怎么样呢?”
“太太去世当天和前一天我都去过了医院,太太那两天的心情异常地好呢,简直就像她宝贝的孙女回来了一样。一改住院时的沉闷,记得还听到过别人说太太是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回光返照了!”
就像……我回来了一样?正因为情绪都很愉快,院方才没有慎重处理啊。
“谁和奶奶关系最好呢?租户之中。”
“在太太没住院时,我们都和太太聊过,算不上单独的关系最好吧。”
这条线索也断了。等等,还有一点。
“那你见过了奶奶的尸体吧?有什么不同于平常的地方吗?”奶奶去世当天在她身边,一定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尸体。心脏类疾病造成的死亡在通常全身都布满了紫绀,如果是有食物或药物中毒症状,紫绀应该只出现了几处。若是叶欣熟悉医药,那她不可能对这种事没有了解。诚然,叶欣也可以说谎,不过如果叶欣是凶手的话,肯定能看出她在追查奶奶的死因,更不会送上门来!钟由纪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看起来正使劲回忆的叶欣,她的回答将决定她是否该被列为嫌疑人或是清白的不知情者。
“太太的嘴唇和手指指甲处有点发紫,当时稍微有些在意所以多看了几眼,不过脚趾处并没有。这样的算吗?”
不过好在嫌疑人少了一个。张怜,王德海,杜咏,未曾谋面的欧阳宏泰老先生,会是谁呢?还有,爸爸。他回来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看望奶奶吗?他是否还在这里?
06
正午强烈的日光投进阴暗的屋子,由纪才揉着困倦的双眼缓慢地爬下床。很久都没睡得这么沉了,她打了一个呵欠。但走出房间的时候她瞬间清醒了,脚腕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强烈刺激了她的神经。
她忍痛低下头察看脚腕,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大片瑰丽的鲜红。门框的缝隙中插着的碎玻璃上沾染了丝丝血迹。似乎是因为不确定她是否中计,门口还黏了几块直立的玻璃散在地上。
究竟是谁干的?钟由纪的怨气直冲上头顶,如此恶劣的恶作剧!不对,这是在她的房间,始作俑者只能是别墅里的人。会不会是那个?会不会是他(她)?可是他做这种事又有什么意义?他(她)的目的是杀我,而不是这种无聊的恶意。那么肯定是有着某种原因,绝不会只是为了骚扰我这么简单!
吃过午饭后,钟由纪敲开了欧宇宏泰的门。阳宏泰的年纪大概刚过70,身体除了残缺的双腿都还像中年人般健朗。他的腿安了义肢,要不是因为坐着轮椅,旁人还真看不出来他是残疾。
见到由纪,阳宏泰和蔼地笑道:“不介意推我出门见见日光吧?在这屋呆着,我就得犯风湿咯。”
老人诙谐的语言使由纪轻松了不少,她将老人推到庭院,随意拉了几句家常。不知怎的,她相信老人是清白的。目光停留在了老人的腿上,她好奇地问:“欧阳先生,您的腿是怎么伤的呢?”但随后她便意识到这可能会触及老人的痛处。正想道歉时,阳宏泰平缓地说:“是在我假期回老家的时候。乘的是946号绿皮火车,行驶途中我在的那节车厢忽然断裂了。据说是部件老化,但当时也引起了挺大的轰动呢。一节车厢伤的伤死的死,真惨烈呐。可我这个老头却活下来了,损失了一双腿也没什么不值的。”
断裂的火车。
钟由纪像是被什么锋锐的利器击中了,眼前又出现了那幅奇异的图画:
血红的天空……
黑色的两条线蔓延上天际……
大象一样的……困住了……
蛇的身躯扭曲……从七寸之处断裂……那是列车……
一个小女孩跑向蛇……那是我……
“怎么了?”阳宏泰探询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惊醒。从那种感觉中惊醒。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未知的记忆中,即使她隐约地预感到这段被幼时的她遗忘的记忆将引领她走向深渊。“昨晚没休息好,没有大碍。”由纪偷看着老人的神色,扯起了这套烂透了的谎。见老人似乎没有起疑心,她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那场事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已经过了那么久啦……你是读大三没错吧?算起时间来,是在你6岁的样子。那天是4月19号。悲惨的景象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提到您的伤心事了。”由纪满是歉意地垂下眼。
阳宏泰呵呵笑道:“难得有人陪我说话,你想知道关于那次事故的事吗?”由纪不吭声,他也就当她默许了:“总计有二十三人死亡,其他的大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车厢脱离轨道有几米远,里面的设施都扭曲了……是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呀。不过后来一段时间也有流传一个谣言,说车厢是被炸飞的,厕所里还有残存的火药……”
被炸飞的。火药。钟由纪早已没有在听老人的絮叨,这几个字像是在她的心湖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那是鞭炮,火药是鞭炮内的火药。她无来由地这样想。
“当时的事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有些受害者可都平复不了心中的怨恨。他们相信了那个谣言,相信有人将他们害成了这样。说不定,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哦。”
这样的人?火车脱轨事件中的受害者?火车脱轨……他(她)会和这起事故有关系吗?我的记忆确实与这起事故有关,他(她)要我想起的或许就是火车脱轨的原因。那这样来说,我也是受害者了?母亲是在那时去世的吗?……
接下来连续几天的安宁有如处在上升的气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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