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不再叙述的钟由纪,不知何时已兴致缺缺的常见崎扔下笔,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终于没再隐藏她慵懒的神色,问道:“没了?”
钟由纪没有回答,良久才反应过来般说:“暂时是这样了。”她抬起头,先前的坚定目光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你们能解决吗……酬劳,我会付清的。”
明明之前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大学生。我不禁有点同情起她来。但她所经历的那起事件,总有哪里不对。我皱眉思索。到底是哪里忽略了?他(她)真的那么神通广大吗?从某些方面来看,确实有些像灵异事件。不过这是人为的。常见崎一定也发现了,所以才会觉得那么无趣。——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什么了?
像是知道了我心中所想,见崎偏过脑袋望着我,睁着她漂亮的瞳眸以一种糯糯的口音道:“佟仔~得去打扫我的房间喔。”似乎她已经萌上这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说话腔调。
“诶诶诶诶————?!!”我不顾形象地大喊。这种事绝对不要干!无论如何也不要干!“不是说了不用——”未说出口的反驳硬生生地截住看着她狡黠的神态,我回忆起了这家伙压根就没有明确说过不用我打扫这种话!
——不带这样的!“男生进女生的房间不太适宜吧。”我憋出了这句没有半点攻击性的话。
“明明昨晚还一直在我房间……在我房间搞那种……那种事,现在不承认也就算了,我不怨你……可你竟连处理做那种事留下的肮脏东西也不愿清理……”常见崎令人愤慨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换上的惨兮兮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啊?!脸部的潮红又是怎么回事?!感觉到了本像要就地身亡的钟由纪的好奇目光,我我忍无可忍“不要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啊!”这样吼了出来。
瞬间的寂静。
……不妙了。
她扬起白皙的手腕“啪”地打了个响指:“Bingo!又发掘出一个佟仔的新表情!”一抹银色闪烁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那是什么?我定了定神,那个表面勾勒出层层繁杂的符号的圆环是——戒指?什么发掘出新表情,又是自创的语言吗?
“不开玩笑了!”见崎严肃地审视我,像宣读誓词般庄重道:“佟仔违抗master的命令,因master就如同在世的圣母玛丽亚,从宽处理。所以佟仔只要全权办理这位钟小姐的委托就好了!”
心说着“自己也承认是玩笑啊还佯装确有其事”的我一愣,不是很明白社长的话……喔喔!什么——竟要我负责这种诡异的委托?!我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要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随便的决定啊!我很担心你的名誉!
“这可是很重要的委托!不要随随便便交给我这种菜鸟!”义正言辞地拒绝。出于为委托人着想。
……着想。
啊喂这是怎么回事?我与满脸哀怨的委托人四目相对,惊惶地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才好。我不是许仙也不是法海!差点这样脱口而出。白娘子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话了:“你就忍心让我与你天人两隔吗?你就如此铁石心肠?!”恨恨地把目光移向正在努力憋笑的见崎,她刚才是有趁我愣神的空当同纯真的钟小姐传递了某条讯息吧?常见崎不屑地扭过头去,温柔地对钟小姐笑道:“这起案件我已经有了头绪,但为了锻炼我的助理佟生,需要交由他办理。希望钟小姐你能理解。另外,他不同意就没办法咯~”
说什么锻炼,明明这是怪谈社接到的第一个委托好不好!闻言,钟小姐的表情成了悲壮了:“小女已经一无所有……但倘若公子愿意的话,小女——”
“停!我同意!”趁钟小姐未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前,我赶紧制止了她。不要凭自己兴趣就玩古风play!情意绵绵的话也不要对陌生人我来讲!——结果完全是受到刚才见崎那一段鬼扯的话的启发。
啊啊,像我这么重视清白的男生已经不多见了。一股清流啊。
“钟小姐,你得知道一点,”常见崎紧盯着钟由纪,见到她点头后才沉声继续道:“真相有时会过于残酷,就算如此你也想要知道吗?”
“我不想轻易地忘了它。即使不会危及性命也一样。”由纪惨淡地笑了笑,“在知道那起事故是我造成的之后,我就没有资格活下去了。”
“列车事故不是你造成的,是列车年久失修。鞭炮爆炸并不足以使车厢炸开。不要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对于见崎的宽慰由纪并没有感到意外,这种事她早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可我还是放了鞭炮,事故还是发生了。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我,再出现更多牺牲了。”
“这桩委托,怪谈社接下了。”她扬起下巴,示意钟由纪:“请把你的联系方式记下。”
钟由纪顺着她的指示,目光落在了那本做工不算精致的羊皮本上,我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她翻开了边缘破旧的封面,排列整齐的字迹是——姓名和电话号码吗?电话本干嘛要用这种本子……我心下嘟哝。她找到空白的一页,提笔工工整整地写下。字迹在鹅毛笔的笔尖下流淌而出,闪烁着与鹅毛笔一样暗金色的光泽。什么样的墨水才能是金色?常见崎过去确实没有接过委托,她曾告诉过我,那些姓名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奇怪的社团有前社长?我的疑问又更多了,不过即使是智商再无下限的人,也知道见崎那神神叨叨的家伙绝不会告诉我!
可是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生。还没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在我和常见崎身上。我甩甩头集中思绪开始寻找案件的疑点。看样子一切都像是毫无纰漏,他(她)就像是行踪不定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带动着案件的发展。他(她)几乎处理好了所有能招致怀疑的细节。但一定不是这样。凶手不可能处处都顾及,会有遗漏的。
“想到什么了没有?”听到常见崎的声音,我抬起头:“呜哇!”我慌张地往后一仰,很可怜地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好疼!脊背碰在硬木地板上的面积大片的神经充斥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你是要干嘛啊社长!很疼诶!!”眼神中冒着怒火,我死死地瞪着她。那家伙!回忆1分钟前:听到常见崎的声音,我抬起头,她精致的五官以几何倍数放大,与我的鼻尖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呼在我脸上。两侧的脸颊仿佛烧起来般滚烫。浑蛋——作为青春期男性我也是有荷尔蒙的啊!!!
“喂喂,我什么也没有做好不好?不要平白无故诬赖我!”她很不满。
“干什么凑这么近?!”
“你管我!……不过,”见崎吐出舌头舔舔嘴角,微弯起墨色眸子:“生君的反应很可爱嘛。”
感觉好像更疼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生君又是什么鬼啊,不要自顾自地给人起令人难为情的绰号啊。等等——委托!“什么都没有想到。毫无头绪。你发现什么了?”
“这个嘛,我已经要猜出钟小姐所谓的他(她)是谁了喔。只差一步!”她得意地扬眉。
“诶?”我怀疑地看她,“真的吗?虽说有些疑点,但总体来看还是很完美的作案啊。你可以肯定?他(她)是谁?”但从社长佯装高深莫测的神情来看,她要么就是知道不告诉我,要么就是压根不知道。我的接话成功娱乐了她。
真令人感到挫败。
“我已经交由你办理了。”见崎转身拿过羊皮本漫不经心地翻阅,“怎么可能告诉你嘛,等你搞砸了的时候再由我出场咯。”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一定会搞砸!我哼了一声。常见崎端详羊皮本的神情忽然认真了,上面记载的内容没有多少,只是寥寥几页。字迹大多呈黑色,只有少数是暗金色。颜色是用什么区分的呢?她好像很在意里面的姓名啊。不过,也许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铃铃铃——”
墙角的柜子上放置的电话机响了起来。见她没有要接的意思,我只好挪过去拿过听筒:“这里是怪谈——钟由纪小姐?”
“是见崎社长的助理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边的钟由纪犹豫片刻,说:“这倒是没有。不过怜子阿姨跟我提了一件事,她说家里的租户都搬走了,因为觉得那里太偏僻。可他们的租期都没有到啊……我有点在意,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们。”
都搬走了?怎么会如此凑巧?但或许,就是如此凑巧。以扰乱受害者的思路。那假使真的是为了扰乱受害者的思路,他(她)是如何做到的?——想不明白。
那个——“钟小姐,对于他(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是列车事故的目击者和受害者。其他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根据,只是猜想。”
“哦……那你之前有提到过你的好友艾莲泉吧?你说你不记得有告诉过她你奶奶死亡的事,可她却知道了。”
“是这样。难道你在怀疑她?小泉绝对不可能!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啊,没有没有。”我赶紧解释:“有些在意而已。那个,可以让我和她见一面吗?”
“那等会我叫她过来吧。”
“麻烦你了。”
通话结束。
艾莲泉虽说与案件没有关联,但说不定能从她那里得到他(她)的线索。疑点会是在这吗?思绪忽然明朗起来了,说不定可以……我回过头,见崎已抓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真的放心让我处理啊。我无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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