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灯光映进昏暗的病房,门口某人的剪影贴在昏迷的腹绮倚身上。
黑礼帽下墨绿色长发略显蓬松,她站在腹绮倚床前。
腹绮倚艰难地喘息着,呼吸罩内白色水雾随她气息消失又显现。
“瞧瞧你,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结果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么久了你一点都没学乖啊。”
腹绮倚眼皮微微跳动。
“这个世界可不存在仁慈的猎杀,明明手上沾满鲜血,却想要同情包容一切,没人告诉你这是对狩猎本身的践踏吗?”
窗外繁星闪烁,万家灯火连成光之**,不过它们的余辉与这里是隔绝的。
“身为猎人明明知道那些猎物的伪装,可还是放低身段接近他们,最后被他们反咬一口,你何时才会反思下自己的温柔有多残酷呢?”
腹绮倚的伤情在恶化,因为这里已经两天空无一人了。
“你的行为在和平时代可能会受到赞扬,但现在除了未经世事的孩子没人会肯定你的这份幼稚。当然,咬你的也正是这些孩子。”
床头的花在枯萎,木钟表掉落于地,台灯上爬过一只蜘蛛。
“腹绮倚,你所希望的世界从未存在过,甚至你越是为此努力它就越与你背道而驰。”
病床前,她脖子旁忽然伸过一把绿刃。
“不准动”她背后翼皇塚握着刀柄“谁允许你进来的?”
墨绿色头发的女人抬了一下帽檐:“找了两天的药,最后发现是个骗局,你的感觉如何?”
“医生在哪?”翼皇塚左手放下包裹,然后对她可能的反抗行动进行推演。
“这里没人会再回来了哦。”女人的气息丝毫不乱,对翼皇塚的威胁如若无物。
“你干的吗?”翼皇塚绷紧了力量,他有信心无论女人做什么动作都不会令她逃脱。
“是或者不是,有区别吗?”女人悠然自得,这是上位者对于下位的轻视。
“你叫什么?有什么目的?”绿刀只要一滑她就会立刻丧命,翼皇塚不明白她一介女流哪里来的勇气如此镇定。
“终于对我感兴趣了吗?”女人逆着刀刃转过身。
黑色礼帽下,她闭着左眼而睁着右眼,右眼中是猫的瞳孔,小巧的鼻子和比例刚好合适的嘴唇令她更加像猫。
她的右手托着一只高脚杯,杯中盛着一半的红色通透液体。
“你好翼皇塚,我是腹绮倚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学,还是她的敌人。我是弃猎者,坏矩人,毒泉组,泛仪露。”
“弃猎者?”翼皇塚刀尖抵住她喉咙“委托伤害腹绮倚的人是你吗?”
“不是”杯中液体在泛仪露手中徐徐晃动起来“我知道是谁,但我不会告诉你。”
翼皇塚目露凶光:“那么我就从你开始杀掉所有弃猎者。”
“杀了我无所谓”泛仪露的猫眼凝视着翼皇塚“但你要如何救她呢?”
“说的好像不杀你腹绮倚就能恢复一样。”绿刀的刀背逐渐变黄。
泛仪露把杯口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如嗅花苞:“是的,此时此刻只有我能救她。”
“我为什么要信你?”她离生死只有一线却毫不在乎,这与之前的鳄鱼男天差地别,翼皇塚怀疑她是否真的是弃猎者。
“你可以不信。”泛仪露看向腹绮倚。
腹绮倚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现在衰竭地厉害,再晚上一会恐怕谁都回天无术了。
翼皇塚看着腹绮倚这个情况,闭上眼,咬牙解除了镀生化,手也放了下来。
翼皇塚的视线从地板移到泛仪露的眼睛上:“请救救她,你要什么都行。”
泛仪露把杯子倾斜递向翼皇塚:“那么,你的命如何?”
翼皇塚接过杯子,捏着杯柱,盯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我要先看她恢复。”翼皇塚对她说。
“没问题。”泛仪露走到腹绮倚床头,翼皇塚则站在另一边。
泛仪露摘下她的呼吸罩,腹绮倚大口地喘气,她的心跳很快,汗水浸湿了床单。
泛仪露摘下帽子递给翼皇塚,她的墨绿色长发与腹绮倚波浪卷不同,是更加收敛的状态。
泛仪露扶起腹绮倚,把她的几缕头发拨到后边,她闭上猫眼,然后在翼皇塚面前和腹绮倚——双唇相碰。
开什么玩笑!
虽然翼皇塚心里这么喊,但腹绮倚确实在慢慢平复。
泛仪露把腹绮倚放好,挺身看向翼皇塚的同时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仿佛品尝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
“我代替她承受七成伤害,她一觉醒来便会恢复如初。”泛仪露重新把帽子戴上“现在有人可以给你收尸了。”
翼皇塚摸了摸腹绮倚的脸,然后那只手攥成拳,最后把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你现在还有二十四小时,想活长点就跟我来吧。”泛仪露来到窗前,拿过翼皇塚手里的杯子,把它放在台灯旁,灯上蜘蛛毫无反应。
“你究竟想做什么?”翼皇塚的三色发丝绑马尾随他头的动作甩了甩。
泛仪露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接着从窗口翻了出去。
迟疑了一秒,翼皇塚看了下腹绮倚,然后镀生化追了出去。
落地,诊所侧面的小巷,垃圾桶附近的几只野猫被吓跑。
“真是粗鲁的男人。”泛仪露对站起来的翼皇塚说。
“去哪?”翼皇塚只想知道他们的目的,要么问出幕后真凶。
“别急,时间不会一下子消失的。”
泛仪露发了条信息,不久一辆车停在巷口。
后座,翼皇塚看不清司机的样子。
“就是这小子吗?”司机边开车边问翼皇塚旁边的泛仪露。
“你有话想说?”泛仪露眨了下猫眼“还是你怀疑大哥的判断?”
“我怎么可能质疑大哥。”司机一只手向左打方向盘,一只手拿了根烟放在嘴里并点燃。
“他们还在封锁吗?”泛仪露问。
司机喷出一口烟:“嗯,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两人所探讨的事对翼皇塚毫不避讳。
“有外面的联络吗?”泛仪露似乎很久没回去过的样子。
“有,他们说最近会派个人过来。”司机弹了下烟灰。
“那么就看谁抢先咯。”
车速越来越快,发动机轰鸣如闷雷。
“喂,开门。”泛仪露对翼皇塚说。
泛仪露和翼皇塚同时推开,而两扇车门也一并脱落,接着传来它们不知撞到什么东西的巨响。
强风灌进车内,司机吐出的烟被吹走,纸张乱飞,前面就是隧道。
泛仪露的墨绿色长发和翼皇塚的三色马尾一同乱舞,她拿紧礼帽对翼皇塚用嘴唇说:“跳。”
车身窜进隧道的刹那,左右两人跳出,不久隧道远方传来爆炸声,接着是一连串的刹车和各种碰撞,再然后浓烟滚滚而出。
翼皇塚睁开眼,自己不但没受伤,而且隧道原本的车流也都消失无踪,后方也没有车里散落的东西。
泛仪露戴上帽子走了过来:“你这么坚决果断,难怪大哥会留意你。”
“什么意思?”
泛仪露和之前一样只是笑笑,然后沿隧道走去。
翼皇塚跟在她身后。整个隧道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顶上一排排金黄的灯光略显刺眼,不过很快就能让人适应。
两个人只是走着,谁也不出声。泛仪露的脚步比翼皇塚轻得多,丝毫感受不到她身体的重量。
忽然泛仪露靠栏杆停了下来,这时他们已到隧道中段。
“怎么了?”翼皇塚觉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有点累了。”泛仪露背椅栏杆,闭目养神。
负担腹绮倚七成伤害令泛仪露的气力消耗地非常快。
“还有多远?”翼皇塚问。
“没多远。”泛仪露闭着眼答。
“你不想了解真正的弃猎者到底是什么吗?”
“不需要,我早就知道了。”翼皇塚看了下手机,这里没有一点信号。
不一会,泛仪露睁开猫眼:“行了,走吧。”
快到出口时,泛仪露敲了敲墙壁,然后那面墙壁打开露出一扇钉着许多铆钉的铁门。
“欢苦易逝,狩猎不止。”泛仪露对它说出口令。
铁门开启,泛仪露走了进去。
铁门开启后呈现的是一片漆黑,浓的像墨水,翼皇塚跟在她后面闯进黑幕。
进门后金光猛然变成白光,这一落差令翼皇塚眼睛有些酸疼。
翼皇塚面前有五条岔路,每条路都一模一样,平淡无奇的房屋对称排列,走过某一条路仍会出现岔口,路路相连,路路相交,景色完全一致就像无穷无尽的迷宫一样。
在泛仪露的带领下翼皇塚走了几道路,拐了几次弯,这个路径似曾相识,却又微妙的不同。
最后他们走进某个和其它地方没有什么不同的屋子。
然而屋子里却别有洞天,内外的空间根本不一致。
带着坐痕的沙发、无声的壁挂电视,蜷缩的花猫,锦绣的吊灯,摆着饮料和零食的竖立冰柜。
跟着泛仪露翼皇塚上了二楼,经过一扇房间时她说:“我的妹妹最近受了点打击,所以这里你不要进去。”
到了最上层只有一间屋子,屋子的门十分气派而富有个性。
泛仪露站在门口:“就是这里,根据你的表现可能有意外收获,也可能立即死掉,祝你好运。”
泛仪露守在门口,而翼皇塚推开了门。
门里是异常复杂的交叉线路,线路大部分集中在屋子里唯一发光的圆柱体上。
圆柱体冒着气泡的绿色液体中,一个飘荡着金发的**男人蓝色眼睛正看着翼皇塚。
“请坐。”男人嘴巴没动,声音是由四处的音响发出的。
不知哪里的木椅飘落到翼皇塚身后,他将信将疑地坐下。
由于带着部分机械声,所以令人怀疑里面的男人真的有自己的意志吗?
“你好翼皇塚,我是弃猎者,也是他们的大哥,曾经和你是同一只契约兽,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些事情。”
突然翼皇塚不受自己控制地镀生化,他立刻站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翼皇塚贴着玻璃盯着他的眼。
几个气泡划过。
“我想要,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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