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尾卷的人生正面临严重危机。
“呼噜呼噜”
花猫蜷卧在她木桶状深红容器顶部。
她小心翼翼,冷汗直流,不敢发一点声响。
千万不要磨爪子啊,
快点回家吧,
你的孩子们说不定喊饿了哦,
拜托去别处睡吧!
猫的爪子晃啊晃,
花尾卷的心脏就像快跳出来了一样,如果有的话。
猫听到心声一样站了起来,伸伸懒觉,喵叫几声,趴了回去。
花尾卷感觉自己眼睛一样的东西湿润了。
木长廊上,花尾卷微微飘起,缓缓前进。
找他的话,找那个人的话,一定能救我。
负载忽然变轻了。
“她可不是用来让你睡的哦。”
身后,邀星对被架在半空的猫说。
“喵”放下的花猫远远跑开。
没等花尾卷表达感激之情,邀星先开口道:“跟我出去走走吧。”
彩色拼花玻璃令教堂内昏暗如夜。
“小姐,您真的相信世界有神明吗?”长椅上脸颊凹陷,身形消瘦的男人沙沙地问道。
刺进地板的巨剑前,单膝跪地祈祷的女人没有说话。
“是吗”男人弹了弹烟灰。
男人昂头呼出一口烟,烟气被拼花玻璃透过的光照映直至消散。
白须老人握着最后一口气的饥民的手,死神持镰刀站在一旁的是《怜爱世间的慈人》
圣女捧起被斩首国王的头,背景模糊的人群在为她准备火刑柱的是《悲悯伤痕的圣者》
战后的沙场,身负巨剑的人拦住要屠杀伤者的军队的是《至仁至义的骑士》
男人不断吞吐着,
黑色人影的后背是一种失落的铭文,他的前方是巨月,巨月后面还有更加庞大的太阳的是《光明启示》
冰原上彩虹将乌云贯穿落到一只冰封的幼鸟上的是《灾厄降生》
地狱里魔鬼们把一副穿灰袍的骨架从油锅里扔出来的是《神的灰袍》
烟在男人指间烧灼,
繁华的古代港口,众人围观中,交易完黑奴的商人疯狂地找刚刚得来的金子,而那金子正被角落扯下面皮的一个人放入怀中的是《惩手者》
燃烧的城堡,年幼的公主在残缺的阳台上眺望被屠戮的战士们,墙外数不清的火箭如蝗的是《无助者》
缠绕荆棘,伏跪于树桩的小丑的是《徒力者》
男人把烟掐灭,
黄昏,吟游诗人在绞首架前弹奏鲁特琴的是《赞颂消逝的凡身》
暗夜,墓地中世纪医生兴奋异常地掘尸的是《无畏而犯禁的探索》
黎明,渺小的敲钟人和海滨小镇一夜无人熄灯的是《流言与恐惧》
男人双手下垂,
被月光照亮的山洞中,无数萤火飞舞下,一个人拉住另一个人露出半截的手的是《殉道者》
圣堂中,大贵族们拥簇下祭祀为头戴宝冠的人加冕的是《祸端》
红色海面上,海豚们与白鲨们群斗的是《初战》
“如果真有神明的话”男人仰望穹顶“我想虔诚对他并不重要吧。”
“小姐哟,哪天见到神的话请告诉他,他的信徒在地狱向他问好。”男人站起,慢悠悠地离开了。
女人祈祷完,双手握住剑柄——
想要从神那里索要奇迹吗?
想要从神那里免除苦难吗?
想要从神那里获得能量吗?
神当然是存在的,可神不是保姆啊,
如果神真的一一救赎的话又何必创造这世界呢?
没能从神那里得到糖果就打滚哭泣了吗?
神指引道路,我们则按神的意志淬炼,
苦痛是必然的,
彷徨是必然的,
恐惧是必然的,
唯有如此我们才可以踏上更高层次,忍受不住就重新再看一遍自己要走的路去吧。
女人拔起巨剑,
诸天世界,万劫轮回,以身修道,以道明神。
女人把巨剑背负身后。
为扫清世间污浊,我以特锡国忠诚的战士之名,诚代风之神纳鲁亚克斯行使此身神迹。
粗旅狩猎院,末班,主攻组,龙加诺尔。
“腹绮倚的素质很高,她一定能挺过来的,相信她吧,多拭罗。”湖边小路上,钵焙龙说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多拭罗紧绷的拳头剧烈抖动“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保护的人反而要来杀死我们啊!"
“他们只是混在其中而已,猎人只负责保护,无法分辨善恶。”
多拭罗愤怒而怀疑地盯着钵焙龙闪着三叉戟的眼睛:“呐,这不是第一次了吧?猎人不与兽战死,而是被背后无耻之徒偷袭,还有比这更践踏我们尊严的事吗!”
钵焙龙走到湖边,一只手伸进水中。
湖面先是起了几个气泡,接着水面上鼓。
“咚!”伴随沉闷的声响,水面爆裂数只水龙接连一跃冲天。钵焙龙双臂交叉,再猛地呈撕裂状甩下,空中水龙们互相撞击吞噬,咬碎的部分落下成雨。
龙雨中多拭罗看见他比自己更加愤怒,他带着扭曲的表情一拳锤进湖中,湖水当场让出一个宽阔的球体空间。钵焙龙攥拳扔棒球一样挥出手臂,圆球体同时奔腾而去把湖水分割两半,撞飞了对岸几棵大树,然后在那边树林里推出一条烟尘带。
细雨飘渺,“猎人保护人类是天职。”钵焙龙冰冷地说“所以只要我还在就不允许你们为了私怨而行动。”
“知道了。”多拭罗不甘心地松开手。
“拿两件衣服过来。”别墅,一个女猎人对里面人说。
换好衣服后钵焙龙问:“有什么进展吗?”
“找到一些踪迹,实质性的还没发现。”一个舔着棒棒糖的人说。
“封锁情况如何?”
“没有任何疏漏。”胸前挂回旋镖的女人说。
“必须尽快,等它开始捕猎就糟了。”
“统帅”手提电锯的人说“筛选发下去的那批镀生环里,检测到部分潜伏感染的。”
“多重触发吗,麻烦了”
“统帅,要不现在下令回收。”
“不可!”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急忙叫道“他们已经建立了联系,现在打扰孵化的话孩子们会丧命的。”
正当钵焙龙一筹莫展时,一个戴蓝宝石耳环的女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倒有趣。”钵焙龙眼睛一挑“姑且观望看看。”
“那么现在大家就全力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吧。”
“不管镀生环可以吗”提电锯的人问。
“等段时间,小家伙们的免疫力有时候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在猎人的守则中有一条终极禁令,此令一般只有升入圣·特等学院才会被告知,那就是绝不允许猎人间进行“境”斗。
所谓“境”即猎人与契约兽定约的空间,当猎人完全取得契约兽的力量就可以对另一个同样的猎人发出以“境”对境的决斗。
由于后果过于恐怖所以猎人们自古就严密监视“境界能量”凡是私斗者不论身份或能力全都会被剥夺猎人资格然后公开处以死刑。
但是近现代猎人数量的激增,监视系统漏洞越来越多,所以犯禁果的人也开始出现,把这种人逮捕或消灭这就是现在钵焙龙的任务。
一捧白色的花被放在一个黑色墓碑前。
“她是我妈妈。”邀星对花尾卷说。
“如果不是为了生我,现在应该是你们老师了吧。”
“邀星...”尽管花尾卷叫出了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唤心之锥】吗?”邀星看着花尾卷“传说能给予人短暂的生命和过人的实力。”
邀星蹲下温柔地抚摸墓碑:“传说是真的,可不是完整的。”
花尾卷不知道邀星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邀星右手贴着自己心口:“我就是因为它而活到现在。”
短暂的生命——花尾卷相信邀星的话,可是一想到某一天他注定会在某天消失,又宁愿邀星在开玩笑。
“花尾卷。”邀星忽然抱住花尾卷。
什什什什什,么么么么?!——花尾卷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手足无措。
“镀生化吧”邀星恳切地说“然后把它从我心脏里取出来。”
他在说什么?!
他,邀星难道是在拜托我,
要让我,
在个地方,
杀了他吗?!!!!
想到这里花尾卷旋转着挣脱出来,一点点后退。
“拜托了。”邀星哀求地看着她“我能感觉到自己撑不到冬天了,这里越来越痛,只有非生物的你能拿出它啊。”
“不不不不,绝不!”被惊吓的花尾卷大喊道。
“救救我。”邀星看淡的表情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一样。
“不!!!”花尾卷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
愿望被回绝,邀星绝望的悲鸣:“那我怎么办才好?!活着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告诉我啊!”
“对不起!”说完花尾卷用尽全速飞走了。
望着她慢慢变成小点,邀星转身走了几步颓然跪在墓前,额头摩擦着碑文。
邀星抬手臂环抱起黑色石碑,然后抱得越来越紧。
邀星身体像在抽泣,可是并没有哭出来。
“为什么...”
心脏传来的痛感比唤心之锥弱得多,可又更加深入灵魂。
“为什么...”
邀星气若游丝,喃喃地问
“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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