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契约
就在这时，菲妮克丝呵呵地笑了一声。
“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若不是看在你的思维密度异于常人，你可没有这个机会成为神灵的主人。”
开什么玩笑，叶苇没有理会她，而是默默地开始收拾仪器。
“混账，你真的不打算答应我吗？”菲妮克丝捏了捏拳头。
“不打算，抱歉神灵小姐。”叶苇走出试验台，准备离开。
“我已经很久没有汲取思维碎片了啊，等等.....如果等我恢复以后，解除契约也可以的。”
菲妮克丝慌了神，她快步走到叶苇面前，淡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惊讶，似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没有兴趣。”叶苇沉声。
“不行的话，契约很短一段时间也可以！”菲妮克丝急了。
“拜托你另请高明。”叶苇秒速拒绝。
“站住，如果你答应我，我能够达成你一个愿望！”
菲妮克丝张开手大字型地挡在门口，眸子因为惊讶而瞪大，饱满的胸脯随着呼气不断起伏，全然没有了神的高傲，如同一个慌慌张张的少女。
“你就算弱到极点，我也能够让你变成强悍的魔法师。”菲妮克丝说道。
“变强？”
叶苇怔了怔，在无数次实验失败以后，叶苇有点自暴自弃了，因为即使心怀不甘，他也只能够一生怀抱失败，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赛场上的荣耀、他人的赞许，都注定与他无缘。
然而，眼前的怪物居然告诉他依旧能够争取。
“你很想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对吧。叶苇，在本神面前一切都是是无法隐瞒的。世界之瞳会告诉本神一切真实。”
菲妮克丝的话语如同恶魔一般蛊惑人心，叶苇确实心动了。
即使她是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但又何妨呢？她确实有恐怖的能力，就算是虚幻的梦魇都好，只要有1%的机率，叶苇也不甘心成为角落里的庸人。
叶苇不想认输，他有他想争夺的东西。
面前的神灵瞪着明亮的眼睛，诚惶诚恐，就像同龄的女孩，完全没有了之前充满杀气的模样。叶苇突然觉得，如果这个神灵保持这种姿态，倒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
——她会是一个不错的双刃剑，只要用得妥当，那这把剑就是能让自己变强的工具。
“要我同意可以。”叶苇叹了口气。
他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即使清楚契约也无法完全约束这个神灵，他也决定赌一把。
“那展开契约魔法吧。”菲妮克丝呼了口气。
“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叶苇缓缓道。
“蛤？竟然还有要求，本神不是已经答应你达成一个愿望了？”菲妮克丝叉腰道，“不要贪得无厌。”
“我知道契约是无法完全约束你的，如果你是真神的话，这几条要求需要你用真名的名义起誓。“第一、不得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施法攻击；第二、随时保持灵体化待命，无我的指令不能随意实体化。”
所谓灵体化，就是附属契约的特性，可以让生灵化为灵魂状态跟谁主人。
至于让菲妮克丝用真名起誓这一点，叶苇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回想起《德拉罕默》中提到的神灵。
——“神以神名为契，如有违逆，则即被众神所唾弃。”
“真是可恶的凡人啊。如果以真名起誓，违背的话就连一点神族的尊严都没有了。”菲妮克丝咬牙切齿。
“怎么样？不接受的话就算了。”叶苇摆手。
“行了，契约吧！”菲妮克丝服输道，“本神以真名起誓，接受你的要求。”
叶苇表示没有其他问题，从交涉结果来看，他也算是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了。
“接下来，本神会将契约魔法教给你，望着我的眼睛。”
漆黑的F20内只剩下实验台上的灯光，菲妮克丝墨绿色的眸子亮起了法术的光芒。叶苇凝望着菲妮克丝，脉动的绿芒如同射入叶苇意识中的烟火，在脑海中炸裂成翠绿色的流光。
纯黑色的脑海被凭空浮现的图像所覆盖，带着斗篷的法师队高举权杖，他们吟诵着古老的咒文，握住权杖的手布满皱纹与鲜血，伤痕累累的巨魔战士疲惫地在他们面前跪下，纷纷将挂着骷髅的骨刀插入身边的泥地。
埃尔伯拉纪的魔法师在最初驯服巨魔的影像，夹杂着玄奥的施法技巧传入叶苇的脑海，那是来至千年前的知识，自遗迹未降临大陆就已存在的瑰宝。
“怎么样。”菲妮克丝结束了传输。
“这真的是失落的古魔法？”叶苇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欺骗只有丑陋的蝼蚁才会做，仅仅是还原这种程度的魔法，对本神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菲妮克丝鄙夷地瞟了一眼叶苇，“契约吧。”
叶苇微微颔首。契约魔法开始了，无形的魂魄相互勾连，就像一条桥梁在双方的意识里面搭建起来。两人的眸子里投射出附属法阵的光芒，蓝色的光辉在下个瞬间消逝。
“完成了，接下来兑换你的承诺。”叶苇有些迫不及待，他马上把分析机打开，整理好仪器准备重新实验。
“真是急切的家伙。”菲妮克丝轻蔑地扫视了叶苇一眼，“看在思维碎片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吧。”
分析机打开，叶苇将实验刀具重新放在实验台上，魔力在刀具上流动，最后再次化成碎片。
“世界之瞳能够看到元素的流动情况，你是想借助刀上元素，引导空气中更大量的元素吧。”菲妮克丝的瞳孔亮起湛蓝色的光，很快就看出了叶苇的想法。
直接看到元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神谁才是神！
即使是人类的最高级魔法师，也只能够感知元素，并不可能直接看到元素。
“是啊，神小姐请无务必帮我改良它！”叶苇完全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五个法阵同步叠加，这个想法很不错，但你的冰元素排列还是不够紧密。”菲妮克丝施法示范。
“还有其他的吗？”叶苇不断笔记。
“你的法阵结构还能够再优化，像这样，以三个拉姆特回旋控制魔力流动。”菲妮克丝轻咳一声，“这把刀也不怎么样，材质修改一下会比较好。”
听到这个，叶苇并不意外，关于刀刃材质的选择也一直是他的优化方案之一。
在引导同样多的错误元素流的情况下，材质的元素导通度高是有好处的，高导通的材质会承受更少的紊乱内压。
压力小了，刀刃持续的时间自然更长。
同样，魔法师之所以释放魔法不会爆体身亡，是因为人体属于优秀的导通材质。
然而，叶苇完全没想过用身体来放引导的元素兵刃，刀都会碎，何况是人？
在菲妮克丝的指导下，叶苇完成了一系列改良。
材料方面，选用的是手头上有的具有良好元素导通的黑铁。
“1.13秒。”
“2.75秒。”
......
五道魔力流按照繁杂玄奥的同步降下，悬浮的刀刃覆盖上了一层如同镜面般平整的薄冰。
这是叶苇的第1028次实验，整个实验室弥漫起摄人骨椎的深寒雾气，实验台周围甚至增厚了一层白霜。
就在这时，分析机的屏幕上的数值飞快跳动。
冰元素密度的仿真图表中，折线如同潜龙离海一般急剧上升，甚至达到了高级魔法的评级。
叶苇的眸子注视着演算的结果，内心思索这个魔法究竟会引发什么。
——元素兵刃仅仅是聚集元素的手段，但有这样密度的冰元素，假使仅仅是普通的挥砍，恐怕也会刮起恐怖的冰霜冲击吧。
终于，冰面坚持23.72秒后，爆裂落下。
“竟然突破20秒了。”叶苇有点不敢相信。
“呵呵，这不算什么。”菲妮克丝笑了笑，高傲地扬起下巴，雪白的脖颈展露出来，“如果你能够得到卡洛斯的水晶石，用水晶石来打造一把刀，那它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卡洛斯的水晶石么？这东西听闻只有在遗迹中才能够获取，是在什么遗迹？”叶苇问。
“这本神不知道，如果凭你的实力去探索那个遗迹，就只是死路一条！反正你的愿望‘帮你改良实验’我已经完成了，效果提升超过200%。”菲妮克丝双手抱臂，隆起的胸脯被挤压出一个诱人的形状。
“等等，你不是说要让我变强？还说帮我完成实验的啊。”叶苇惊道。
“由于长时间缺乏思维碎片，本神已经完全没有可以调动的魔力支持世界之瞳了。简而言之就是为了帮你，本神把自己全部榨干了。”菲妮克丝说道。
叶苇顿时明白了，对方为何不用武力胁迫他，因为对方已经是灯尽油枯了。
“凡人，不要用你的虚妄和贪婪玷污我的视野，没有魔力我无能为力。况且，我只是答应了你一个愿望。”菲妮克丝一字一顿，“一、个！”
“好吧，我知道了。”叶苇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对方说得确实没有错，叶苇没有办法，没想到一时冲动就把愿望单纯浪费在了改良实验上。
就算这时候反悔，解除契约也是做不到的，毕竟解除契约需要双方同意才行，除此之外就是其中一方的死亡，也会导致契约解除。
高高在上的少女站立着，灰白色的头发倾泻而下，她用淡绿色的眸子俯视着座位上的叶苇。
“好了，你也不用太失望。”菲妮克丝说道，
“如果本神把实验完成了，你就没有思维的碎片供我食用了，本神自然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但如果你供奉思维碎片足够多，本神的魔力是会回复的，到时候本神会考虑......再赐予你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
望着实验的数据，终于看到一年来的努力有了起色，叶苇无声地笑了笑。
“以前我的父亲跟我说，虔诚对待研究的人，法则是不会背叛他的，我曾经一度有过怀疑，觉得法则如果是个神灵的话，那它应该是不公平的。有的研究员凭借机遇与偶然就能够发现真理，收获世人的赞赏与荣耀。而在他们下面，千千万万的研究员竭尽全力，而他们直到死亡都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探求的东西。”
说出这句话后，叶苇后悔了。
解决了困扰多时的难题，叶苇太过欢喜了，以至于袒露了压抑已久的心声。
袒露心声是降低防备的开端。
那个神灵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也不知道她今后会做出什么举动，即使她帮助了自己，但防备之心是必须有的。
她仅是可供利用工具，同时是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可能会被伤到，叶苇默默地自我警醒。
菲涅克斯依旧交叉双臂，声音也一如既往地冷冽：
“谎言一直都胜过真理，从亘古到现在，依然如此，期间能够窥破的凡人少之又少。如果是感激之言就不必多提了，因为凡人即使是献出生命，也不足以表达对神灵恩赐的感谢。”
事实上，菲妮克丝听到叶苇的话，同时，世界瞳也能窥破叶苇的心思。
“而且，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她的话语，如同一月的寒风一般毫无情感。
“困了，没事别打扰我。”
菲涅克斯转过身，身影消散在空气中，叶苇知道她是灵体化了。
菲妮克丝的意识似乎是沉睡过去了，叶苇不打算打扰她。
他打开了手机，用手机浏览着学院联盟的网页。
不看不知道，原来近期黑风将会与第二学院的雷霆进行秋季赛的小组赛。
自从成为黑风的一员后，叶苇偶尔会关注团队的新闻。
他又浏览了下网络论坛。各个学院的学生在此不断灌水，聊着近期发生的趣事，同时也有不少教授战斗技巧与使用魔法的技术贴存在。
“遗迹与材料大集合，没错这个是精品技术贴！”
叶苇知道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个帖子将大量的遗迹与常见产出物品都归类了。
他的目光不断浏览，很快注意到卡洛斯水晶石的产出地。
——埋骨遗迹。
所谓遗迹，就是相当于异界一样的存在。那里，正是大陆魔法的起源点。
大量土著民生活在遗迹中，他们甚至建有政权，同时，在土著民触及不到的地方，也有野外存在的怪物。
遗迹充满了机遇，同时危机重重。
帖子中提到，这个遗迹挑战的建议小队人数是五人以上。
但这个遗迹，即使是普通怪物的实力，也堪比魔法学院二年生的普遍水平，这就更别说是低于平均水平的叶苇了。
人数太多已经不好找了，但更让叶苇感到郁闷的是，怪物还是最难对付的死灵系。
在常见的元素魔法中，除了光魔法外都对死灵系生灵效果不大。
忽然，有人在F20的门口上敲了两下。
一个眯眯眼的青年正站在门外，挥手跟叶苇打招呼。
叶苇认出了眼前这个青年。这个眯眯眼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开放日那天参观叶苇做实验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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