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幻想乡以外的世界的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古老到连主人公自己都快淡忘了这段跨越了常人数十个轮回甚至更久的回忆……
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山脚下的小村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人们知道的,就仅限于这个“他”不知何时就来到了这里,然后便每天在村落的某个角落里无端地出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这么一个毫无营养的信息。
他自从一出现就在村庄里无偿地、无理由地帮助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从来都不接受孩子们的感谢,也从不和村民说任何一句话。有人打碎了东西他就出现帮忙修复;村里的几个恶霸有时欺负弱小,他就会拿着那把一直被他挂在腰上的支离破碎的小太刀,一言不发地挡在恶霸们面前;农作物在收获时节没来得及收完,他会帮着用太刀收割;搬家的时候他一人就运走了本应几个人负责的家具。他的帮助没有理由、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根本就是个被动型的愿望实现器。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帮了人们整整一年。只需要一眨眼的刹那之时就能修好破碎的物品,只需要拿着刀就能让恶霸们不战而退,只需要一晌午的时间就能独自收割完整个村子的全部粮食,只需要一挥手就能把家具从旧居移至新家,一年之内他向村民们展示了无数的“神迹”。第二年的时候,他那“可以修复一切物体”的神奇力量,以及神出鬼没的行踪已经让他在村庄里人尽皆知。但是,舆论却不可避免的在村民之中像是山中野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是需要积德的地缚灵吧?”
“是什么妖精吧?”
“是个学习了巫术所以被驱逐的人吧?”
“那个绷带缠着的可能是什么积德才能解除的诅咒呢!”
这个山下小村的人们是这么在背后议论的。他们说的就是那个成天包裹在一件几乎破损成破布程度的斗篷中的少年样貌的人,那个本身的存在就是个神迹的无名助人者。他一年四季都是不变的装扮,就像是现代某威或某C的超级英雄几乎不换衣服一样(亿万富翁老爷除外)。再热的天气他仍用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斗篷兜帽下只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瞳和一张算得上是精致的脸庞。偶然有村民通过吹来的风瞥见斗篷的内部,也只能看到一层将他上半身掩盖得密不透风的绷带。绷带从脖子以下延伸到双臂上,将除了十只手指以外的全部部位遮盖起来,从绷带的破损程度和已经有微微泛黄的颜色看来,已经是缠绕很久并且不曾拆下来的特殊作用物。严冬之时,即使雪下得连视线都遮蔽,连小径都掩埋,他依然是单薄的这么一件斗篷和一块围在下半身的、就像是和服下摆一样的破布,至少人们看不出他那永不更换的斗篷里面除了将上半身缠绕得密不透风的绷带以外有没有多穿一件保暖衣物。他就这么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的踩着不知道哪来的东洋木履出现在这个小村庄里,一声不吭地帮助着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类。于是,舆论不可避免的在村民之中像山林大火一般加速扩大开来……
“果然是地缚灵吧?”
“是妖精没错吧?”
“学习了巫术却被诅咒了,所以才被驱逐的吧?”
“也许是以前无恶不做被惩罚,现在才在将功补过吧?”
即使一直在承蒙他的恩惠,村民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在背后诋毁着一直帮助他们的无名少年。是的,乐此不疲。没有任何对于神秘少年的感激之情,也没有任何对他像是失语症的同情甚至可怜,更别谈在诋毁他的时候良心是否有刺痛感之类的了。人们只是像接受父母的抚养一样理所应当地接受着无名少年的无偿施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舆论,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变着花样流传在众口之间。就连原先与他亲近的孩子们亦逐渐远离了他,因为他们无一例外的受到了各自父母“和他亲近就会被诅咒”这样的警告,加上少年自身从未说过话,眼睛也是不同于常人的红色,孩子们理所当然的远离了他。
没人在夏日正午给过他食物,也没人在严冬雪中给过他衣物,甚至连他独自一人时究竟在干什么这样的八卦问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人们只关心他何时会来到了正困扰着的自己身边,然后像每天都重复发生的那样,一句话也不说地去帮助自己。他简直就是会读心的愿望满足器,重点是这个愿望满足器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动作,不是什么丑陋的生物,对于人类这种贪婪的具现化生物来说,他堪称是完美的存在。尽管人们都明白大家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却还是继续一边若无其事地诋毁着他,一边拜托他办事情。他的无偿施舍日复一日地执行着,第二年的时候,他那可以修复任何损坏掉的物体的神奇力量,以及神出鬼没的行踪已经成了一个茶余饭后必定会谈及的逸闻了(尽管人们仅限于谈论他所带来的帮助而不是他本身)。
直到今年秋天伊始,村子决定为了缓解人口膨胀而扩大规模的那一天,少年迎来了他在村子里流传的,“会带来灾难”的“诅咒”。
村子的扩建决定的非常快,几乎是在一瞬间,许久一次的全村晨会上,村长刚说完想要扩大村子规模的想法,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就叫着好回家拿工具了。男人们举着斧子,女人们挑着簸箕,小孩子们则蹦着跳着跟着父母前去村子边缘的树林。虽然斧子没有磨,簸箕用处几乎为零,孩子只是去看看村子外的森林,人们还是浩浩荡荡的向树林进发了,因为他们只是要让某人知道这件事,而自己不用动手。村子的扩张必须牺牲掉山脚旁比邻着村子和大山的这片树林,村长一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把这片森林的树木化为房屋的计划,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在从未有人涉足的大山与小村子之间的这片树林中,高大的树木被砍下,然后化作房梁或房屋支柱又在它生长过的地方原地重新立起。小小的村子似乎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行动力,仅仅一天就用斧子和手造出了半个小村那么大的一片新的房屋。毫无疑问的,仅凭斧子和手哪能那么快?
因为有“他”在,他就像是诸葛亮和周瑜把赤壁烧的通红的东风,他就是只需拂过就能将森林化为房屋的造物主!
只要向他提出“帮我们扩建村子吧”这样的要求,他就会满足这个愿望,于是一些村民们开始寻找这个神出鬼没的愿望实现机。但是这个愿望实现机似乎有些积极过头了,早在村民们向他提出这个请求之前他就莫名其妙的自己开始加入到扩建村子的行列中去了。这个免费的超高效率劳动力变着法子使用他的修复能力,快速的把树木变成房子。
逆符「逆修复」
一棵树仅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印象中名为“顶梁柱”的物体的形状。
他那连自己也不知道原理的能力是把“有可能”修复的物体修复,也就是说,把物体“修复”成未来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在此之间并未修改因果线。尽管这有些难以理解,更难以把握,但他自己也没有摸透,只是知道这个修复能力能变着法子使用,并一直无意识的创造着“自己知道原理后也会大吃一惊”程度的奇迹。
他曾把自己从湖中激起的水花“修复”成冰椎(也是逆符「逆修复」的能力),也曾把空气“修复”成凭空出现的火焰,因为空气中由某次森林大火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是“有可能”被修复的物体,所以把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修复”成曾经还是火焰的状态,然后借用空气中现有的氧气支撑其燃烧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尽管本人对此原理并不知情而且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不是「修复」而是「创造」还一直使用着它……
天色开始有所黯淡,如果不赶紧把最后几所房子造好的话,一些村民们会露宿山野的吧?少年这么想着,加快了建造的速度。当秋初的夕阳那红的像血一样的余晖染红整片天空的时候,剩下的树已经不多了。“一鼓作气在天黑之前把所有树木都改造成房子吧!”少年自言自语道。他并没注意到村民们早就回到原先村子中去开篝火晚会了,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重复着把树木变成房屋的单调又枯燥的工作,而且……很开心。这一过程一定很有趣或者这是他的爱好,不然会喜欢这种工作的一定是个疯子。因为使用这个能力是需要耗费体力的,其实也可以理解成机器运动需要电力这样类似的运作方式。反正他的生活方式和机器区别不大,就像机器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聚会里和人们喝酒谈笑那样,他负责为人们工作,人们负责庆祝今天机器带来的巨大利益。
夜色就像是墨水泼在白纸上一样,扩散的极快。而且不留死角的吞噬着一切的光明,转眼间目力所及的光亮只有村庄中心的小广场上的篝火光亮了,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着那篝火的光亮出神。这个从来都说话的少年眼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向他和村子靠近了一些。
“咔咔”森林里的不远处响起了一些声音,不仅不是自然音,而且很明显是什么生物前进的声音,从声音的大小看来,这绝对是个大家伙。可惜的是这里既没有爱迪生也没有他的灯泡,少年身上也没有蜡烛或是火炬,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
?!
森林里的那个生物忽然采取了什么行动,少年这才觉得如果再不看看那是什么的话事情会越变越棘手,于是打了个响指,修复了身边的一些曾经是氧气的二氧化碳,让它们变成几簇极微弱的火苗,火苗虽然微弱,但是能照亮的地方并不小,看起来也不是很容易灭掉……但是它们开始逐个熄灭了!“什么……东西?”小火苗是被那个生物主动吹熄的!少年意识到那个生物随时会发动攻势,于是开始自言自语为自己壮胆。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其实还是会开口的,只是面对村民的时候貌似有什么理由让他不能说出任何一个字。“喂喂,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山林巨兽之类的,这种东西我可解决不了!”嗯,他独自一人时是个话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咔咔……”像是什么生物骨折了或是在舒展身体一样的声音在几乎无法看见的森林中响起,少年这才意识到夕阳落下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居然连最后一抹绯红都即将被黑暗吞噬殆尽!
从森林末端传出的这个声音说是在舒展筋骨未免太大声了点,哪怕是故意弄出声响也太夸张了,说是骨头爆裂的声音还勉强可以相信,尽管少年不愿意接受后者的结果。
“咔咔咔咔咔咔……”同样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的频率猛的加快了不少,而且发声地很明显离村子的方向近了很多,如果是山林里的猛兽的话,必须在这里解决掉它们以免村民受害,但是这可不是在吓唬村里的恶霸,少年的能力并不适合用来进攻,就算猛兽杀不死他,他也阻止不了猛兽冲进村子屠杀村民。很棘手!少年快速的在脑内挑选着把猛兽困住直到天亮的方法。
用树木制造一个木笼?不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可能被这种东西控制住!
制造一个大洞把它困进里面?不行,至今还不知道怎么用能力在地上造出个大坑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是“创造”。)
那么……就让我来当诱饵,把它引开吧!少年决定好了一个最蠢但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会在猛兽出现的第一时间猛击它,然后引着它远离村庄。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这么做,因为他的能力可以修复“可能被修复”的自己,所以只要自己不被一击毙命就是一个不死的存在,知道自己王牌是“不死”的少年选择了冒着一点小小的风险去赌一把。
“好了……接下来只要等……唔?!”少年刚把手放在黑袍下握成拳头,发出声音的那个生物就瞬间出现在了他面前。“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年被眼前瞬间出现的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吓得连一开始打完就跑的计划都忘在了极东之地,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拳头抡向了那双眼睛中央。
完全没有打中肉体的手感!更像是在击打地面一样的感觉,没有任何凹陷,没有任何柔软度可言,挨了着本能性的一拳也不会因此被击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年,那双比少年的红瞳更加鲜艳而惊悚的眼睛盯着少年……然后只用一击将因为惊吓而跌坐在地的少年的喉咙斩断!
………本该是这么发展的,但是。
“呼啦”它也许是张开了翅膀,少年在黑暗中能看见的就只有一双红色眼睛,哪怕是在近的脸贴脸的距离,那猛兽的其他部位也完完全全隐藏在黑暗中,只能凭借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确定它确实有着翅膀并且已经张开了。从眼睛的间距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只身型庞大到可以一脚将少年踏成肉酱的巨兽。
……像这种巨兽本该是不拥有翅膀这种轻灵之物才有的东西的!如果让它拥有翅膀,那只能说造物主的恶趣味实在是过分了,创造出了这种危险性高、打又不动、跑也跑不掉的红眼怪物。少年被这生物的强大气场以及不言而喻的威慑力吓得动弹不得,嘴巴张得几乎能吞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只能任凭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少年判定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自己那个“保证自己不被秒杀并且尽全力往外跑”的计划完全泡汤。只能呆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巨兽如何用一击就解决掉自己。巨兽庞大的身躯以及沉重的喘息压得少年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可惜,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确实恶趣味,那估计有上吨的巨兽盯了少年许久然后毫无预兆地一下子飞了起来,仿佛没有重量地灵活绕开了少年往村子中低低地飞去。它就是有翅膀这样的东西,而且还可以随意扭曲物理世界的规则,无视重力一样地轻盈飞翔。
离开了致命的威胁,少年一下脱力躺在了残留有巨兽吐息热气的森林草地上,一动不动,等力气从名为“惊吓”的情绪那里回到身上。
!!!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少年好一会儿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巨兽到底在黑暗中有什么理由不杀掉自己然后吃掉,于是拔腿就往村子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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