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奇的手中,一个长直的白色金属圆柱的一侧显现了一个投影出的全息显示板。
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而条右侧下方的数字正飞快地跳动着,同时世奇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痒的感觉。
“这是...?”世奇看着除了进度条再无其他字样或图案的显示板,有些疑惑。
“稍等。”六子轻轻说道,并没有回答世奇的问题。
“记录完成——”显示板上的数字跳到100后,整个进度条被这样四个字替换。
“重命名:_____”接下来显示板出现了这样的输入界面。世奇感觉它与自己似乎突然有了某种亲密的感觉,好像这个未知的圆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并不与自己的身体连为一体。
“这是我的便携式制式等离子长剑,用简单一点的话来说,也就是光剑。”六子解释道,“我已经清除了它之中的以我为主的基因信息,而转为待认主状态后交给了你。它刚刚完成了‘认主程序’ 在你的右手处可用的活细胞拷贝了你的基因信息,并完成了与你的脑电波的互通程序,现在你可以试试用思想来操作它,比如试着让它弹出剑刃 ”
世奇没有说话,在六子解释时他抬起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向她传达了感激之情。
“那么,出现吧。”世奇在心中轻轻地呼唤。
“嗡——”一束月般纯白而又如同火般炽热的“光”从剑柄的一端喷吐而出。白色光柱随着世奇细微的舞动动作而左右划动,每次都会在空中短暂地留下炫丽的白色扇形光效。
“给它取个名字吧,它在未来也是属性偏平衡的一柄不错的剑呢,ID是LS-S211。”
“<炽白月>。”世奇思索了几分钟,才一边说出一边输入了这三个字。
“那么,这柄剑就将成为你的第一把武器。世奇,你真的做好复仇的觉悟了吗?即使是可能在下一秒被敌人射穿身体,夺去生命?”
“除此之外,我无路可走。”世奇垂下头,用意念收回了<炽白月>的剑刃,然后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剑柄。
“但是即使我们走上了这条路,也还是要进行日常生活,否则引起外界注意麻烦就大了。”
“他们就不会引起外界注意?!”世奇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怒意。
“不知道,但这次事件中政府确实有意为他们做了庇护,随便扯了个未知原因敷衍了过去。他们可能已经把锋利匕首架在这个相对落后时空的国家的脖子上了。”
“也就是说,国家的力量不仅不能为我们所用来应对他们,甚至还会攻击我们吗?”
“那倒未必,国家就算被海德拉威胁,但我相信海德拉不会让国家来下手,国家也不可能那么做。”
“为什么?”
“这次事件已经被媒体广泛传播了,我们现在在民众的认知里就是众所周知的受灾者,你想想如果国家再施加给我们什么压力,民众会认同吗?”
“所以,这还算场公平的较量咯?”
“没错,是一场两个个体对一个有规模的团体的公平较量。”六子认真地说。
很快,世奇便完成了自己心理的彻底改造,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已经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校服夹层里多了个缝制的口袋,而里面有一个不大的蓝白色相间的方块。
“唔——”世奇揉了揉眼睛,在适应外界光线后,他立刻起了身拿起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移动终端,确认着时间。
“七点呢,还差了六分钟。”世奇自言自语道,“该走了啊。”说完世奇赶紧换好衣服,踩着拖鞋开门来到六子的房门前。
这个新家虽然有些破旧,但户型却奇迹般地与夜崎家的原宅有些相似,虽然比那个少了一个房间,还少了一个餐厅,但起码也是两房的门相对的呢。所以世奇一开门便能看到六子的门,只要稍微走三步左右就可以敲到了。
“六...”世奇刚敲了两下,喊出第一个字来,门把手就传来从内侧打开的迹象,随即门向内旋转过去。
“今天就要重新开始上学了,对吧?”
“没错。该回到那样的生活了呢。”
“加把劲吧。”六子微笑着说。
于是两人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在教室里其他人的兴奋注视下重新融入了班级。世奇轻轻放下手里的书包,侧身坐在空奈与六子之间。
世奇没有再像几天前张皇地左顾右盼,而是专心致志地听起课来。老师们都认为这是个好趋势,也越发喜欢上这个曾经外表吊儿郎当的尖子生来。
“你...还好吧?”今天两个同桌生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空奈先说的,令人讶异的是,空奈这次是偏过头,看着世奇说的。
“当然。”世奇干净利落地答道,同时对空奈报以一个微笑。
“过了几天,有点不认识了呢。”空奈边点点头边说道。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吧,改变得十分困难而缓慢,又十分迅速而让人难以接受。”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哈,也许吧。”世奇一边笑着一边转过头回到课堂,空奈只好也回过头去,只是她开始时不时看一眼身边这个越发奇怪的男生,自己对这个人似乎多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很快便到了下午,在老师下课后,世奇早早跑步来到了他担任副部长的剑道部,今天剑道部又有一个新人找上门来,部长让世奇来接待,原因是那个人和世奇也许有什么关系。
世奇一边等着那个新人和其他部员,一边熟练地抽出自己的那把训练木剑,开始擦拭保养起来。很快,世奇便听见了脚步声。
“空奈?”世奇转过头去,却看到无比熟悉的一张面孔,果然是所谓“有什么关系的人”。
“嗯,我想加入剑道部,请问有什么要求吗?”空奈看着世奇,问道。
“你不是喜欢跟六子比赛吗...从她所在的美术部里退出来了?”
“是的...”空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说下去。
“行吧,其他部员也快来了,等大家到齐了再宣布吧。”世奇苦笑着抬头望着门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开始进入世奇的视线。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世奇在众人笔直立正列阵的前方,大声说道。
“这位是朝城空奈,是刚入部的新人。”世奇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后的一块小黑板上写下“朝城空奈”四个字。
“请多指教。”空奈用不同于往日高冷者形象的热情声音喊道。
在各位部员鼓掌欢迎和窃窃私语一段时间后,空奈总算是正式加入了剑道部,因为空奈之前都没来过,而她自己也承认没有学过,所以需要补习。然而部长却有意为之,让世奇给空奈做专人辅导。
“这里...再稍微高一点。”世奇一边认真地指导空奈矫正动作,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无限大的尴尬,明明部里还有其他女生,却偏偏要他一个男生给空奈做指导,理由也仅仅是“有什么关系的人”,但这也是部长做出的选择,世奇按理不应违背。
“好!”令世奇惊讶的是,尽管空奈自称丝毫没有学过,但她的上手却异常迅速,而且她一开始展现出的动作也与新手完全不同,世奇的直觉认为,那是另一种剑术。
“你真的没有学过吗?”世奇一手按在空奈握着剑柄的手上,一手拉开自己的面部护具问道。
“嗯...学过一点点吧。”空奈答道。
“既然你学过,那我们来试着比试一次。”世奇边说边拿起靠在墙边的自己的剑,绕了一圈来到了空奈十米以外的地方。
“好。”空奈轻轻说道。
“那么,我上咯?”世奇说完才拉下护具,空奈也同时拉下了护具。
世奇飞快两个个跳步拉进了距离,施展了一道简单朴实从左往右的水平斩击。
“当——”两柄木剑的剑身互相碰撞在一起,世奇的水平斩碰上了空奈的迅速左格挡。
世奇又立刻抽剑转为一道斜斩,动作都比较缓慢,主要是为了测试空奈的能力。
“你在放水吗?”空奈轻松地用力挑开这一攻,随即展开了反攻。
空奈的招式世奇则全然没有见过,她用极为熟练和迅疾的动作抛弃了剑道的基本步伐和姿势,踏出两碎步,一个转身,剑随身而动,平举,突刺,转身完毕的空奈后脚用力一蹬,整个人跃起在空中,从侧面看漏洞百出,但对于她前方此时唯一的敌人来说,这是绝杀的一击。
世奇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快了。”他只能在心里这么说,身体为了躲避,惊恐地不由得向后倒去——
世奇倒在了地上,他还感到身上多了一份重量。
原来在世奇仰倒时,空奈立刻放弃了突刺,和世奇倒在了一堆。如果她没有停手,这道突刺就会准确地刺在世奇的喉咙附近护具保护缝隙的柔软处,将他真正置于死地。
世奇对此倒是浑然不知,他看着身上似乎一脸不好意思的空奈,露出了苦笑。
“输给了你这个新人呢,真没面子啊。”世奇在周围其他部员的注视下,用只有自己和空奈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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