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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流浪汉们

No.1 流浪汉们

卡尔斯的鸣凰城,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所有领土都在汇聚云海之上,在整个洛特兰,科技力量能与卡尔斯匹敌的只有未来之城和巨星,他们被称为洛特兰的「三大支柱」。

而这样靠近恒星,在洛特兰被称为光源的城市里,却仍然有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个国家在某些富得流油的贵族根本不会在意的地方仍然生活着落魄的流浪汉,他们甚至连能住的地方也没有,只能终日在街道上流浪。但他们懂得团结、合作才是生存之道,于是他们便组建成一个个的小群体,也算是庇护大家的“家”吧。

对于流浪汉们来说,家,亦或是家庭不过是不可能实现的空想而已,这样拼拼凑凑的大家庭,也许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后的温暖吧。流浪汉们从何而来,无人会追问。

鸣凰城虽是国都,流浪汉的数量却不在少数。在这个国家,人们已经潜移默化的承认了,贵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贵族,就是卡尔斯的天空。

但洛特兰有句老话说得好:天空不可能永远只有蓝天白云,除非你活在梦幻神域。卡尔斯所在的天空之中,掺杂着无数贵族化身为的乌云,而那些乌云,也正是卡尔斯久久挥之不去的一片阴霾。有时候,被阴霾照射辽太久的植物是活不下去的,就如同这些乞丐一样,不断被压榨的人们自己都已经食不饱腹了,又怎么有东西施舍给流浪汉呢。

只不过,大家都说,鸣凰城这种地方,就算是乞丐也有大鱼大肉招待。可惜的是,梦和现实总是相反的。

故事就从鸣凰城开始,那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了。

那是一对流浪汉爷孙,他们和其他的流浪汉聚集在阴冷潮湿的小巷里,所有流浪汉都紧紧的挤在一起,这巷子窄的可怜,就说是要放上一张牌桌,也未必放的下。这些可怜的家伙没处可去,他们要是去到大街上,那些城市管理员指不定能把他们活生生打死呢!这巷子太小,阳光根本找不到钻进来的缝,更别说让这些流浪汉取暖了。

这儿可是连城市清洁员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肮脏的石板上仍然残留着降雨时留下的污水,流浪汉们成群结队的报团取暖,他们身上的衣物就像是平民们用了许多年的擦桌布一样,布满了油渍和污垢。时不时能看见几只虫子和寻觅食物的老鼠,当然,那些老鼠注定什么也找不到。

仔细看看爷孙俩的样貌,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这老爷子,看上去愣是没个人样,只要是个活着的卡尔斯人,没几个会瘦成他这副模样,仿佛**在皮肤上的血管、能看见骨架的身子、像枯柴一样的手臂,要是吹来一阵寒风,都怕他被吹走。只是他身上清晰可见的一道道伤疤,似乎在诉说着他那段光辉岁月和曾经的无限风光。只不过,那都是过去了,最现实的问题是,他和他的孙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要不是靠着石板上那些小洼里的脏水,他们指不定还得被渴死。

“爷...爷爷...我...好饿...好...渴......”传入老爷子耳朵里的,是来自他孙子的、毫无生气的声音。他自己饿不要紧,一把年纪了,倒也看淡了生死,可这小娃娃千万不能这么早就没了,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老爷子扶着倚靠的墙壁,慢慢的起身,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嘱咐他:“麻烦你帮我看好我的小孙子了...虽然这样的风险很大,但我这老骨头...要是再不去搏一搏的话,可就再也没机会为你们争取食物咯...咳咳......”老爷子说那么长一段话,显然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年少的孙子虽然急切的需要食物,可他这把老骨头何尝不需要呢?

没人愿意为了他们爷孙俩拼上性命,毕竟那些下手不知轻重城市管理员弄不好可是会打死人的,即使是一起生存的“家人”,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赔上性命,虽然他们心中都有想要帮助他的念头,却没有人敢动身,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帮他看好孙儿了。

鸣凰城的街道,抛开那些暗巷和偏僻的小地方,可是一等一的繁华!这儿没有叫卖的摊贩,没有吆喝着卖艺的戏子,更没有买小吃的移动餐车。每个人都经营着有门面的店铺,老板们有的悠闲的坐在位子上小憩一会儿,还有的忙的热火朝天,招呼着源源不断上门的客人。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服饰一应俱全,有的人用并不算大的声音交谈着,乍一听,这街上的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当然,还有和他们格格不入的老爷子。

老爷子跪在地上伸手祈求要食物和水,嘴里小声的吆喝着:“善良的人啊,我请求您施舍一点儿食物吧,我老爷子不怕饿死,可我的孙子已经几天没吃、几天没喝了!求求您给点儿食物和水救救孩子吧!”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老爷子,就算只是用这种音量祈求着,体力也在急剧的减少。不知喊了多久,每个人都像是避瘟神一样离他远远的,根本没有愿意搭理他的人。

不幸中的万幸是,城市管理员似乎没有在这一片活动,这倒是让老爷子避开了他们的风头。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眼看着过去了那么久,一开始还很温和的阳光已经逐渐开始变得灼热刺眼,而他自己也快要精疲力尽了。“不行...这样下去还没给...呼...还没给孙子找到食物和水的话...我就会...呼...先晕倒吧......”老爷子的喘气频率变得越来越快了,他剩余不多的体力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一点点的散去。

「已经没有时间了...意识啊...伟大的意识啊...就算是用我的性命也好...一定...一点要给那位...不...给我的孙子带去食物和水...求求您...救救他吧!」老爷子在心中默念着,期望意识能回应他的心声。

也许是意识真的听见了他的声音,又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某个人目睹了老爷子乞讨的过程,也目睹了人们的冷眼旁观,同时,也目睹了蜷缩在阴冷都巷子里,挣扎着没有死去,等待着自己的爷爷归来的那个孩子。

“切。卡尔斯的人民已经无药可救到这个程度了么?应该说...已经被压迫到连最基本的同情之心也没有了么。”某个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少年拦住了想要上前驱赶老爷子的城市管理员,看起来,在看清了这位少年的长相之后,城市管理员显然不敢再继续前进,立马下跪行李。

但,给予老爷子施舍的并不是那位身处暗处的少年,而是某对和蔼可亲的夫妇。他们注意到了祈求着食物和水的老爷子,对他们来说,买一些水和食物不是什么难事,可能连他们一顿饭的钱也抵不上。

「只是给予一个陷入困境的老人和他的孙子一些食物和水而已,这样助人为乐的事为什么不做呢?」心中这样想着的夫妇匆匆忙忙的进烘焙坊买了一大袋面包,又进杂货铺买了几瓶水,连带着袋子一起送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流浪汉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捧着的一大袋食物和水,他的嘴微微张开,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涌出,他不知该用什么话语表达自己都谢意,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行动来报答面前这两位恩人的恩情,他太激动了,激动的哑口无言,他只能不断的磕头来释放自己的情感。

那对夫妇看到这样的状况,连忙把老爷子扶了起来告诉他根本不用这么做,他们只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小的忙而已,若是想要报答他们,只要一点不剩的把这些食物吃完,记得分给他的孙子就好了。流浪汉连忙表示对他们谢意,起身准备回到巷子里把这些食物分给自己的伙伴还有孙子......

砰——

这是肉体和某种坚硬的东西碰撞的东西,接踵而来是老爷子的惨叫声和那对夫妻惊讶的尖叫,再接着,是某人的叫骂声。慢慢的,那对夫妻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呈现的,是躺在凹陷的墙壁里的、看上去已经没有一点生息的老爷子,以及染红了墙壁的,老爷子的鲜血。再来,就是穿着一身名贵的华服,指着老爷子叫骂的贵族了。

“真恶心啊!你们城市管理员都在干些什么啊?啊!居然把这样的虫子放到鸣凰城的街道上?本大爷好心帮你们把虫子清理掉了,所以不用担心。你这恶心的、肮脏的、不堪入目的蛆虫,到尼伯龙根去遭受最恶毒的诅咒吧!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说着,那贵族朝着老爷子的尸体吐了几口唾沫,十分畅快的指着那死相极惨的尸体放肆大笑,接着就准备收拾好撞死老爷子的鹰车,带着他自认为不中用的车夫离开。事实上,那车夫只是不愿意撞死老爷子而已,所以他亲自驾车动了手,来做这件“好事”。

巷子里的少年似乎是听到了巷子外传来的巨大声响,以及墙壁传来的剧烈震动,不只是他,所有的流浪汉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们纷纷起身跑到巷子外查看情况。

少年的身材不算高大,所以被他们挤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只见流浪汉们围在一堵墙的前面,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眼睛全都瞪得和珍珠一样大,更有甚者甚至张开嘴大叫了起来。少年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慢慢的从人群中挤进去,离那堵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爷爷?”

呈现在少年面前的,是仿佛饰品一样被紧紧镶嵌在墙壁上的,老爷子的尸体。鲜血如同刚刚调和好的颜料一样,不断的从老爷子的身体里涌出,看起来,似乎是伤到了大动脉,只不过,致命伤确是被撞碎的骨头。尸体上最后残留的表情说不清是不甘、愤怒还是不舍,但能大概的判断出来,他最后看向的方向是少年蜷缩的巷子,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最留恋的仍然是自己的孙子吧。

但他已经离去的事实,却无比真实的摆在少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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