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加入宗教的军团?荣耀或是信仰?”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男子将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木桌上,微红着脸颊大声的质问着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子“你本来可以过得更加富裕,更加随性潇洒,明明如此强大却遵循着可笑的教义。你说你值得吗?冗。”
冗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马上回答,啤酒花慢慢晃动着白色的波浪一起一落“不知道。”冷静深沉的声音从黑色胸甲里振出“我从小就在宗教里面长大,长大后自然也会隶属于教会,我在里面学到了不少东西。”
“关于杀人的东西?”冗旁边的金发男子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他挑起了自己细长的眉头,漂亮的茶色眼睛似乎永远在微笑一般“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战争机器,杀人机器。教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白皙的皮肤在油灯下隐隐发亮,单薄的嘴唇又唠起了深沉的话语“我在你的眼神里感觉不到虔诚,也不像是我们佣兵的贪婪。不不不,应该说你这眼睛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人类。他们没有教会你情感,甚至在扼杀他,而你却不懂得保护自己。”
“那里很安全,铭。我想我不需要保护自己。”冗郑重的说道。反而却换来了铭的嗤笑,但是冗却不会为此生气,与之相反,他觉得铭的嗤笑很是动人。
“算了你是不会懂得,**啊,贪欲啊,你都没有。”铭惋惜道“你错过根本就是一个世界。”
每一次冗与铭完成了教会给的任务后都会在这个小酒店里一聚,铭主要是为了报答冗的救命之恩,而冗主要是因为没任务后无所事事,所以每次都会赴约。每一次铭都会喝个伶仃大醉,而冗每一次都会背着他回家。这一次也是这样,等到铭的意识开始模糊,冗便将酒杯放下,他不会醉,但是每当看到别人醉倒自己也会有所领悟,也知道自己没有挖心肺腑与别人坦诚相待的天赋。
终于铭还是喝倒了,他趴在木桌上一动不动的,停止了对冗的悉心教导,也停止了自言自语。
这个酒馆依旧是这么热闹,但是空气不知怎得变得异常寒冷,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一变化并没有引起太大人的注意,而还有一群人注意到此现象的人也大多起身离开。冗已经将白色的巨剑提起,他知道有人想要暗算他们,铭的脸色变得很糟,似乎正在抵制在体内侵袭的什么。
酒出了问题。冗在心中马上下了结论,目光扫射了一圈,发现已经有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他们自信满满的将自己的武器显露出来,与铭一样是一群佣兵。
“教团的生意好做吧?”一个头子模样的人出现了,他趾高气扬的将匕首横在了冗的胸前“真好啊,跑跑腿就将钱拿了,哪儿像我们这种抢不到如此好的委托,每天拼死拼活还拿不到几个酒钱。”
“这是什么毒?”冗无视了他的抱怨直奔主题,匕首刮花了他的胸甲,但是他并不为此生气,反正总有一天这玩意会散架的。与铭出来喝酒,结果这几瓶酒一口都没有怎么喝到。
“想知道?”男人奇怪的笑了笑,将冗胸前的匕首收了回去“如果你知道了的话,恐怕是要杀了我哦。”
冗点了点头,无论是什么毒他都会杀了面前这个人。只需要确定他们和这件事有关就是了,给他一个杀人的理由,这样他才好在神明面前忏悔。
如同离弦之箭,冗面前这个人的头颅也就飞了下来,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臂甲上的血迹也就明了了他的攻击方式。只需要一挥臂,人的头颅就会炸开,如此怪力让所有人心底都是一寒,但是却并没有马上慌了阵脚,他们曾经击杀过躯体比冗高大几倍的魔兽,也上过无比残酷的战场生存下来,从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中拉帮结派,最终成为这个佣兵团,再怎么说也不是乌合之众。
“把解药交出来吧。”冗提了提手中的大剑,平静的言语让在场所有人都冒出冷汗,良久无人应答,于是冗也就先用行动作出了自己的答复,迅速的将一个人的脑袋当场捏爆,手里的大剑也终于变成了正手“再不说,你们可就都将死在这里哦。”
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没有人能够阻挡宽广的大剑,都是被一剑劈碎。冗走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跟前问道“解药是什么?”
这人愣了愣似乎还沉溺在刚才单方面碾压的战斗中,但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苦笑了一声“你认为,我们要是知道破解方法不会说出来吗?这个是**,专门给女性的那种,男性吃了也会有很大的反应,若是女人的话干过了就没事了,但是没有男人的解救的办法,只有陷入欲望的中心然后痛苦而死。”
冗默然“打仗,没办法,毒药变得非常的贵重,用于暗杀或者是自杀,供大于求价格上涨,而这个药却一直都很便宜所以才选用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让被洗劫的人活下去。能给个痛快吗?”那人到了最后还是笑了出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从来不折磨敌人。”冗干净利落的将最后那人的头颅砍下。以神的名义。冗默默在心里说道。
冗将铭抱了起来,脸色阴沉着往酒馆外面走去,很多人都已经早早离开,如此的暴已经动将普通的人全部赶走了,而还剩下一些胆大的佣兵正在向这里张望。怀中的铭脸色很红,似乎身体也很难受的缩了缩,微微喘着热气,药效似乎比刚才更加的严重了。
冗从来都没有这么束手无策过,只有一步一步的向酒馆门外走去,教团是不会给他任何帮助的,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周围的人是如此的危险,而自己也并没有真的值得自己依仗的背景,教团的安全也不过是依仗自己罢了。
他亲眼见证过太多的死亡,有他的战友,也有他的敌人,他不认识的人,以及有印象的人,这群人在杀与被杀中来回,在仇恨与咒怨中游荡,他们有些是自作孽,有些是被他人暗算,有些是为了任务自愿牺牲,有些是……
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死亡让他感到如此的沉重,他想起了自己与铭相识的场景,响起了铭对他的言语,像起了铭所欣赏的那种人。每一次举杯落杯铭都会将酒花喝的一干二净,每次他涨红了自己的脸吐露着不快,冗都会安安静静地听着,感受着。
冗觉得,铭是在为他活。他感受着铭的喜怒哀乐,感受着铭的点点滴滴,感受着铭的所思所想,铭来活,他来感知。不知不觉,铭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后知后觉,这一部分即将消逝。
冗回忆着铭家的路,现在只有那个地方可以藏身了,想要救他,却并没有那个能力。唯一能做的事只是送他回家罢了——和往常一样,又不能一样。
猛然间,一声微弱的呻吟将冗的世界给劈成了两半,一半用来坚定自己的信念,另一半用来摒弃自己的绝望。
第一次一种异样的声音正在抨击着他的心灵,而他也是第一次为此侧耳倾听。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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