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一个肮脏的地方。
空气中的潮湿拖住观众嘴里吐出的酒气,使其久久不能散去,阴暗的灯光几乎不能使你看清周围的情况,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来客们的交流。与之相反这腐朽令人作呕的空气以及这阴冷嘈杂的环境反而使他们自在。
肮脏的文字从丑陋到畸形的一张张嘴里吐出,每个人都正在大放厥词,每个人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财产与见识这就是富豪的骄傲,虽然实际上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大字不识,但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他们可以混迹于各种贵族骄奢的宴会,并且那种宴会可以说是比这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还是来这里厮混呢?与信仰与名誉无关,只是为了性——在这儿他们肆意的消费,尽情的辱骂,以及无边无际的**。他们不用因为神明而抑制自己,因为道德而束缚自己,他们不断吐出自己的不满,辱骂神明,辱骂贵族,辱骂国王,甚至自己的亲人。
一阵嘈杂的金属碰击声在这个“殿堂”中回荡不止,然后这里的所有“嘉宾”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魔咒一般,全部对聊天失去了兴致,不约而同的望向这里最显眼的地方——宴会开始了。
与看台上昏暗的光不同,一股强光打在了面对看台的舞台上,而在舞台上方挂着很多蒙着布的鸟笼——这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菜,被贩卖的奴隶们就在这些鸟笼里面等待着自己饲主出现。而台下的这些饲主也期着有优质的产品出现,谁都不希望白来一趟。
随着欢呼声以及辱骂声的加大,一个身着黑色礼服带着白色半遮脸面具的男子从后幕登场,他彬彬有礼的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诚意“各位先生或是女士,欢迎来到这罪恶之地,被上层社会唾弃,被慈悲的神明鄙夷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不受人的尊敬,不被爱戴,无论是笼中的人们,还是台下的你们或是台上的我自己。”一种滑稽的声音从这人的喉咙里面挤出来,既像是在哗众取宠也像是在取笑这儿的所有人。但是无论目的如何,台下的掌声依旧——他们承认自己是烂人,不被人尊敬也受人唾弃。
“好吧好吧,各位我知道你们不想听这些客套话,但是我还是得说。皇室有皇室的礼仪,宗教有宗教的禁忌,民间都有相应的风俗。那么我想这个地方也应该有与之对应的传统,那就是承认自己是烂人。”这人手舞足蹈的在台上做着很多浮夸的动作,自己的声音也是忽高忽低,他很陶醉在其中,因为参加这场宴会的全是疯子——包括他自己。
但是随着台下叫喧声越来越大,他也就不在多说话,他知道自己那激昂的言语已经激起了这群流氓的性质,接下来他们会发挥自己禽兽的本质,从而无脑的竞价——这群傻子可是喝了高度酒的,理智剩不了多少的。
笼子一个一个拉开自己的帷幕,先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有情窦未开的少女,也有风韵犹存的寡妇,她们有些是被自己家人买到这里,而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债务被逼无奈,当然也有自愿被贩卖的**。
而这些笼中人穿着都非常的整洁,有华贵的,有清爽的,也有非常**的。这个宴会的主办方是有自己的原则的——第一,所有贩卖品必须是精品,所以有很严格的考核机制,不是来者不拒。第二,不允许贩卖品和内部人员进行**,保证一些带有童贞货品最珍贵的地方,并且他们会一直给她们服用微量的慢性**,为了保证她们得性饥渴也就不允许工作人员与其交往。第三,保证货品温饱,干净已经形象——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不请自来的货品。
“好了 ,各位混蛋们,你们看上去对这次的货物异常满意啊。”舞台上那个身着黑色礼服的男子用非常嘲讽的声音大声的叫到“你们事傻子吗?要是对我们这宴会有一了解的人都知道极品在这些之后。”
宴会已经完成一半了,头顶的鸟笼已经少了多半。看台上的人听了这话,有些人正在痛骂,而也有些人只是笑笑——这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前面的人类妇女只是开胃菜,而后才是主菜。
接下来就是真的“凤毛麟角”般的货色了。当中有被驱逐的断角雌鬼,有不幸被俘的美丽精灵,更多的是妖艳的兽人。随着货物质量的升高,看台上人们的热情也被激发到了顶点。很快舞台上空也就只剩下一个笼子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压轴菜登场。
“好了,先生们。”舞台上那人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温和,整个人一改之前的邪性变得端庄起来“首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这次的压轴菜是个人类。”
端庄的声音虽然有些装腔作势,而台下也是一片嘘声。“可是诸位,你们绝对会满意的。”那人邪魅一笑。
随着帘子的拉卡,台下所有的嘘声停止了。一种神圣的气氛从笼子中的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发出——虽然只是完全拉开帘子的一瞬,可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仿佛是被某种面纱庇护了一般,随着目眩的结束他们终于看清了他的容颜。
很奇怪,虽然笼中的人确实很美,美到让人窒息,但是他的美似乎只是一个表面现象,那个被锁链拖住的躯体所散发出的那种沁人心脾的味道比他的美丽更加迷人——是纯贞,这种纯贞如同美酒一般让人陶醉,酒香吊起了人的胃口,使人垂涎。
笼中的可儿似乎感觉到了目光的聚焦,缓缓抬起了自己的眼皮,银色的瞳子默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无喜无悲,他的身躯被锁链强行挂着,跪不下去,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片刻后他便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众所周知,教团在圣战中被打成了落水狗,狼狈不堪。”台上的人又开始用他那滑稽的腔调却又尽量庄严的语气说道“在逃亡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可怜的修女小姐迷路,但是这一次……”
声音戛然而止,这可不止是台上那可怜人的声音整个宴会的嘈杂都在这一瞬间结束了挣扎——一个黑影将台上的笼子斩断,其中包括挂着修女的锁链,笼中人无力的倒下,却并没有倒在地上,但是修女却感觉到了比地面更加冰冷的触感,这使他好奇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漆黑的胸甲,虽然没有明确的划痕但是依然使人感受得到惊心动魄,缓缓抬头则是一颗无异于人类的头颅,但是这也并没有增加一点亲和力。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有人看清这人是如何闯进主台的,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用拧掉台上人的脖子的。与恐惧无关,这种寂静完全是因为本能,虽然没有人害怕这个不速之客,但是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台上的人慢慢站起身来,怀中还抱着笼中的人,便要离去。这个派对的警卫全部染在了这人背后的大剑上。所有人默默的看着高大背影的离开,等着空气中的紧张的气氛全部消散后最终才不欢而散。
幽暗的过道上响着如同闷雷般的脚步声,势不可挡的气势如同海啸一般瞬间拍倒了前来阻挡的卫士——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就是一个可怕的,不可阻挡的怪物。
有一个卫士凭借着良好的眼力看到了烙在男人脖子上的印记——一个拿着剑的带着翅膀的独臂人类,剑代表着武力,翅膀与人相结合永远是天使的象征,而独臂说明了专一,这是一个一个专一于武力的天使——这是一个隶属于宗教的战士。
月光终于又照在了黑色的胸甲上,泛着冷光并映亮了战士胸前的人儿。他不记得上一次是多久看见的月亮,也不记得这位战士陌生的脸庞——作为一名战士脸上虽然没有一道伤疤,但是仍然惊心动魄,上面刻印着悲伤与沧桑的字样。凌乱的短发在风中微微的摆动,不大但是明亮的眼睛把目光散落到周围的角落,面无表情,毫无生机,没有感情,就像炼金术师那冰冷的机器
战士的那均匀而又快速的步伐停了下来,等胸前的人回过神自己已经在一个简陋的草蓬之中了,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却又放弃了最终滑落到嘴边的是“透。”清脆而明亮的声音乍一下响起“我的名字是,透。”
战士默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看出了透想要表达什么“没必要疑惑,我不过是得到了启示,虽然我早已与教会没有了联系,但是诅咒却永远会限制我的行为。也没有必要感谢,我能找到你不过是跟随那人的影子,并且接下来会发生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这是无可避免的。”
月光透进草屋,映红了透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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