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区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不光国籍如此，种族也是。
矮人开的锻造所，强兽人开的皮草店，鱼人族开的海产店，猫人族开的的茶馆，我隐约还瞄到了暗精灵开的占卜馆，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甚至还有魅魔在这里开风俗店的。
威廉一路熟练的避开掮客的小哥，一路带着我在繁华的市场里七弯八绕，最后来到一个像巨大马戏团帐篷一般的建筑前。建筑的大门上挂着《极夜酒吧》的牌子，门口有一名穿着酒保服的男人，机警的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威廉从兜里拿出一张明信片递给酒保，酒保扫了一眼之后，立即露出营业式的微笑。
“威廉少爷，这边请。”
建筑的一层是正常的酒吧，面积很大，装潢也很华丽，吧台后方挂着镀金的营业执照，这里应该是这间店的合法门面。但我们并没有在店内停留，而是径直从吧台后的小门走上了二楼。
跟在酒保身后，我小声的问威廉。
“这么隐蔽？”
“毕竟做这一行的，多留个心眼总不是坏事，如果没有会员卡，是到不了二楼的售卖场的。”
“你经常来这里？”
“没有，之前之和我爸来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也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天天往这地方跑。
经过两道小门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带舞台的大厅，舞台的幕布现在还是落下的状态，而大厅的周围，已经放有数十个供人选购的“商品”。
全都是带着手铐的奴隶。
从外表上看去应该没有受到虐待，但他们的眼神都流露着顺从。
客人们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仔细观察着客人们。
被什么样的人买走，几乎可以决定他们接下来要遭受的命运。
我本能的对这种地方感到抗拒，却无法把目光从那些奴隶们的身上移开。
如果二十年前捡走我的不是蔻蔻而是奴隶贩子，或许我今天也会站在他们中间。
从这一面看，我实在是有些太过幸运。
威廉带着我在选购区里来回逛了逛，但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嗯...不行啊，华哥，果然好东西都留在拍卖会上了。”
“拍卖会？”
“这里一个月一次，会把店主收集到的高质量奴隶进行拍卖，今天正好是那个日子，所以我才带你来的。”
“哦。”
不光是买卖，甚至拿来拍卖吗，这些人贩子还真是敢想敢做。
像是为了印证威廉的说法一般，大厅里响起优雅的音乐，舞台的幕布也缓缓拉开，灯光在舞台中央聚焦，身穿华丽小丑服，脸上还带着蝴蝶面具的主持人手持话筒出现在灯光下。
“先生们！女士们！感谢大家的光临！一月一次的极夜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请大家入座！”
刚才还在闲逛和攀谈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坐到舞台前的客席上，威廉也拉着我在最后一排入座，从后面看去，客人中有不少都是面露富像的达官贵人，恐怕这里能长久经营下来，除了店主本身足够谨慎之外，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支持。
“华哥，你的预算是多少？我可以先借你一些...”
“不必，我有钱。”
虽然比不上那些富人，但是钱我还是有一点的，把那些古董金币全部换成现金，应该值个五百万左右。
“好吧，如果你发觉不够，一定要跟我说。”
威廉并不相信我的说辞。
也是，毕竟我昨天还被人当做土包子。
“感谢大家的配合！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始！”
华丽的小丑再次发声，舞台上的数道灯光也朝后方移动，照亮了被带上台的商品。
“首先是今天的开幕献礼！沙之国的猫人少女！请大家看！这亮丽的发色！挺立的双耳！毛绒蓬松的尾巴！”
配合小丑的说辞，少女也旋转着身体让台下的客人们能仔细看到自己。
又经过一番详细说明，小丑终于开出了起拍价。
“起拍价三万元！”
“三万五！”
“四万！”
“五万！”
“八万！”
“十万！”
......
...
最后猫人少女以十七万的成交价被一名像是成功企业家的中年男人买走。
拍卖会有条不絮的继续，确实如威廉所说，能走上舞台的都是极具特色的奴隶，中间甚至还从后台搬出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槽，而货物是水槽里的人鱼。
人鱼的成交价是六十万，差不多是今天的最高价了。
就在我如此肯定时，小丑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各位客人，接下来是今天的压轴商品！请大家一定不要错过！”
这一次，灯光全部从小丑身上一开，聚焦在舞台中央。
舞台上的机关启动，一名少女从地下缓缓升起。
看到她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强烈的电击。
银白色的长发，碧蓝的眼眸，纤细柔和的五官，在灯光照耀下略微反光的温润嘴唇。洁白的肌肤在深色的衣服和灯光的衬托下闪耀着神圣的光芒，纤细的四肢鲜明地衬托这胸前隆起的高峰。舞台上的少女让我下意识的联想到不久前还每天都见到的人。
蔻...蔻...？
不...不对...
身材矮了一些，最关键的是，她有一双长耳朵...
如果蔻蔻的相对年纪变小两岁...或许差不多该是这个样子...
身体像触电一般无法动弹，脑子不受控制的疯狂旋转，心跳频率已经突破了限制。
小丑拿着话筒卖力介绍的声音仿佛远在千里，我的感官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唯独目光始终无法从少女身上移开。
“起拍价是五十万！”
“六十万！”
“七十万！”
“八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客人们激动的竞拍声也犹如过耳之风。
“厉害啊！已经超过开店以来的竞拍记录了！”
威廉有些激动的感慨声勉强传入耳朵。
我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他的手腕。
“华哥？怎么了？”
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却已经做出行动。
“威廉...你能借我多少钱...？”
“呃...我带着我爸的大额企业信用卡，最多能透支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身体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小丑也有些呆滞，我身边的威廉下巴仿佛要掉到地上，不停地拉扯着我的袖子。
“华哥？！你疯了？！”
“一千五百万！！！”
我再次重复。
小丑终于反应过来。
“这位客人出价一千五百万！请问还有客人要竞价吗？！”
全场寂静。
“那么，就由这位客人拍得这件商品。”
小丑举起有些滑稽的木槌，连落槌时的动作都让我感觉无比漫长。
如果恋爱可以让人疯狂，那我现在无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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